第四章
男人回來的時候,臉上表情非常難看,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把於靜樂綁了起來,然後拖了出去。
兩個小姑娘被嚇醒了,於靜樂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了,別哭。」
男人聽到這話,冷笑,「你倒是樂觀。」
然後粗暴地關上了門。
因為開始就知道是防空洞,所以出了那個封閉的房間,依舊在地下,於靜樂並沒有覺得吃驚。
依舊是陰冷潮濕的防空洞,這裏的光線要好很多,因為最頂上有一個高不可及的窗口,從那裏灑下了些許的陽光,角落裏還有一個大火爐,所以,比剛才的房間要溫暖一些。
然而這點陽光,這點溫度,對於整個房間來說是杯水車薪的。
於靜樂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一切,這個時候也看到角落裏的鐵籠子,還有旁邊堆放着棍子,刀,繩子,鞭子。
一股惡臭混合着一種奇異的味道衝進於靜樂的鼻子,於靜樂輕易分辨出來,那是大量的血腐爛了以後的味道。
男人直接把於靜樂扔在地上,皮鞋踩在於靜樂包紮過後的大腿上。
因為被人在地上,臉着地,於靜樂才注意到,剛才的腐爛味道就是地上的泥土裏散發出來的。
她幾乎能夠想像,一個鮮活的生命,怎麼被一點一點地剝奪了!
一股怒氣從腳底直衝腦門。
男人低下頭,就看到了這樣的於靜樂,從他眼神深處看到的是一種鄙夷,極端的憤怒,沒有恐懼,沒有以往的痴迷愛戀。
男人莫名的惱怒,有種想撕碎對方的衝動,狠狠地踢了兩腳,「很好!這是我這輩子被騙得最狠的一次。」
說着,男人走到了火爐前,拿出了裏面的燒得發紅的烙鐵,然後到了於靜樂面前。
哪怕是這個時候,於靜樂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恐懼。
男人蹲了下來,對上了於靜樂的目光,跟以往不一樣,那目光是如此地明亮清澈,裏面清晰可見的憤怒,鄙夷,像兩團燃燒的火,讓他無處遁形。
男人惱怒極了,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道,「只要你願意把這個烙在裏面那兩個廢物身上,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於靜樂突然就笑了出來,她長得好看,笑起來,異常明亮,而說出來的話卻是滿滿的嘲諷,「廢物?你是在形容你自己,還是在形容跟你一樣被欺辱卻連反抗都不敢的人?」
哄兩個小姑娘的時候,於靜樂注意到兩個姑娘身上有很多傷疤,甚至手背上有煙頭燙出來的。並不是最近的。
再加上男人諷刺她的時候,提過她被繼父打罵,和男人自己說他被外祖母打的事情。
於靜樂串聯在一起,便明白了,對方是專門針對這種被家庭暴力折磨卻沒有反抗的弱者。
&說什麼?!」男人狠狠地烙在了於靜樂的肚子上,握住烙鐵死死地摁了摁,「你再說一遍。」
燙紅的烙鐵在皮膚上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混合着原本空氣中的腐爛味道,更加令人噁心。
於靜樂痛得痙攣,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但是卻一聲都沒有哼,死死地憋住了。
在回過氣來的時候,於靜樂再一次說道,「只可惜她們跟你可不一樣,她們一邊承受着自己生命不能承受的痛苦,一邊努力地奮鬥跳出泥潭,沒有把自己的痛苦嫁接給別人,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是廢物,而你,才是只會對弱者耍橫,承受不了原本屬於自己的痛苦的廢物!」
對於對方的心理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在確定她是騙他的以後,這個男人壓根不會留情,想要直接弄死她。
所以,於靜樂才會這樣刺激他。
男人掐住了於靜樂的脖子,「你以為你是誰?我把痛苦嫁接給別人是吧?你看不起我是吧?很快你就會明白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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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靜樂那個沒空理會系統,聽到男人的這話的時候,她就知道對方中計了,沒有打碎她的傲骨,打垮她的精神世界之前,對方不會殺她,而且也不會對兩個小姑娘動手,因為對方會逼她動手。
於靜樂在聽到對方一口一個廢物的時候,就知道對方的死穴在哪兒了。
在男人一次又一次地烙她的時候,於靜樂的目光放在男人口袋的手機上。她得想法拿到手機,這裏太偏僻了,她有辦法帶着兩個姑娘逃,可能還沒逃下山就會被抓回來。
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甚至沒有叫疼,別說屈服。
最後,男人把於靜樂拖到了鐵籠子裏關了起來。
在鐵籠子裏,於靜樂慢慢動了起來,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大腿上的傷口,目光便放在了鐵籠子的鎖上面。
男人只坐了一會兒,就看了看手機,換了一件衣服,然後離開了。
於靜樂眯起了眼睛,那個衣服,應該是什麼工作服,她似乎在哪兒見過。
黃色,皮質的……這麼特殊的工作服,她一定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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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帶頭的隊長對身後的白景埔說道。
凌亂的出租屋,一個胖男人躺在血泊中,書桌上的電腦還是開着的。
白景埔臉上沒什麼表情,徑直走了進去。
&有一封新的郵件。」突然冒出來一個電腦聲音,把在場的所有人嚇了一跳。
白景埔點開了郵件。
正文什麼都沒有,附件是一個視頻。
隊長走了過來,「白總,這個……」
&手發來的。」白景埔說道,「他殺拿到他手機的人以後,就猜到會有人來這裏了。」
打開視頻以後,就發現這一次光線好了不少,但是依舊只能看到那個男人的後腦勺,而地上鮮血淋漓的女人卻比上一次清晰了很多。
沒有聲音,只看到男人一下一下地踩在地上的人的大腿的傷處。
最後拿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女人的肚子上,房間裏有幾個女警官,已經抹着眼淚,不敢看了,視頻結束的時候,屏幕上出現一行紅字,「我等你們」
隊長已經氣得發抖,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啊,「我不信他就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這一次的案件無疑是他們遇到的最令人髮指的!
白景埔握成拳頭的右手,青筋暴起,在警察們着手查發件人的時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對剛好趕過來的手下說道,「排查有沒有醫院接收了脖子受傷的男人,以及市內有沒有什麼地方有防空洞?」
手下拿着需要簽名的合同,一頭霧水,但是多年經驗告訴他,總裁心情非常不好,千萬不要多問什麼,於是什麼都沒有問,趕緊按照白景埔的話去做。
合同什麼的,後面再簽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