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風雲帶着一大群人從地牢中出來,蕭齊瑞臉都黑了,他已經抓了幾名堡中的將領仔細審問過,得知堡中的情況,耶律洪古根本沒有被關押在湖心堡中。原本蕭齊瑞還心懷一些僥倖,但見到這一大夥江湖人士,便知道耶律阮根本不可能將耶律洪古與一夥江湖高手關在一起。
蕭齊瑞不是蠢人,看到了這伙武林中人、遼國的叛逆,他立刻明白李風云為何進堡後見人就殺,不留一個活口審問的原因。李風雲三人很可能早就知道這湖心島上關押的是什麼人,所以根本沒留機會給蕭齊瑞去盤問這裏的守卒。否則,蕭齊瑞很可能轉身就走。而這裏的守卒就算擋不住李風雲三人,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殺光監牢中的武林高手。
狠狠地瞪了李風雲一眼,蕭齊瑞眼中寒意森然:「好你個李風雲,居然連本座也敢騙!你真當本座殺不得你嗎?」
李風雲苦笑一聲道:「國師太高看李某了,我哪敢騙國師?我又哪知這湖心堡里是這般情況?既然遇到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大牢中的那些武林高手,雖然除了那七名一流高手外都已經解開了軟筋散氣散,但身體還很虛弱,而且都是二三流高手,靠他們是沒法跟蕭齊瑞相抗衡的。而且李風雲不知這些人的底細,他們未必肯幫他。所以,李風雲根本沒有指望這些人。
「還敢騙本座!」蕭齊瑞殺機迸現,揉身便要朝李風雲撲來。
李風雲早就防着蕭齊瑞這一招,一見情況不對,立刻擠入人群之中,大聲叫道:「蕭國師,且慢動手,我猜到了殿下被押在哪裏!」
蕭齊瑞一怔,停手喝道:「快說!要是再敢有半字虛言,本座饒不了你!」
李風雲又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朝四周看了看,搓了搓手,道:「國師請放心,那地方李某雖沒有十成的把握,七八成還是有的。
這裏說話不太方便,官兵恐怕馬上便要殺到了,我們還是先離開再說。」
李風雲的確猜想耶律洪古被關在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他與公孫無憂合力推測最有可能的地方。這也是這次李風雲三人之所以在蕭齊瑞手中尚且敢膽大妄為的底氣所在。
周圍聚集着四百多名武林高手,蕭齊瑞也意識到的確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如果李風雲的猜測,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再想找到耶律洪古恐怕難上加難。
這時,負責在堡頂望風的一名一流高手,急匆匆從堡頂掠了下來,大聲道:「國師,不好,幽州那邊的援軍已經趕過來了。」
經過這麼一鬧,蕭齊瑞要殺李風雲之心已經消去了大半。形勢緊急,蕭齊瑞再顧不得李風雲,縱身躍上堡牆,來到堡頂,朝外看去。
只見遠出星星點點,大約有二十多條小船正朝這邊駛來,估計再有大半炷香的時間,便能靠到湖心堡的碼頭。
此時,湖心堡的遼兵並沒有完全被消滅,約有兩百多人被堵在一個小院內死守待援。
李風雲這時也跳上堡頂。
蕭齊瑞對身邊的那兩名一流高手道:「我們走!」又斜睨了李風雲一眼,伸出一指,正點中李風雲的印堂穴,李風雲只覺得身體一震,不能動彈,一股磅礴的陰冷內力被注入體內,與原有的那個漩渦匯聚成一體,那漩渦立刻增強了十餘倍,隱約有凝實成丹之相。
蕭齊瑞冷聲道:「你自己拉的屎,你自己擦屁股,休想再將本座牽扯進來。
記住,事後如果你還活着,便來找本座。本座不會在那裏等你太久,最多三天。
哼哼,這次這真元發作,可不比上次那麼簡單。不要以為你師兄或者其他什麼人能救得了你,本座的手法,誰都奈何不得,只會火上澆油。
你若敢不來,那以後你就不用再來了!」
說罷,蕭齊瑞帶着那兩名一流高手,縱身躍下堡去,借着堡牆上的一些凸起,滑落到地面上,又跳上停在碼頭上的小船,朝原本出發的那處小水灣駛去。
在這一個多月中,蕭齊瑞有意給李風雲苦頭吃,李風雲印堂穴處所藏的那團真元曾發作過一次。
那一次,李風雲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他自己的真元與蕭齊瑞的真元在全身上下亂躥,完全控制不住。兩股真元彼此糾纏在一起,龍爭虎鬥,如同孫猴子鑽進了鐵扇公主的肚子裏,全身上下,經脈百骸,五臟六腑中無處不是戰場。心肝脾肺腎,無處不是鑽心的痛,腦袋幾欲爆開。那種痛,極難形容,如果將之與普通人抽筋時痛相比,李風雲認為足以是後者的百倍。
李風雲的內力強大,蕭齊瑞的那團真元凝神,彼此誰也壓制不住誰,纏鬥不休,真可謂是翻江倒海,地裂山崩。教李風雲真希望自己能暈過去,可是偏偏就是暈不過去。
時而如身處萬年冰淵之下,時而如在火山岩漿中烘烤,時而肉身被剁成了肉餡,被放在加了冰的熱油鍋里烹炸,時而如被置入石磨中碾磨成肉糜……
如是種種,那種滋味,蕭齊瑞說得果然不錯,真的是生不如死,李風雲就覺得全身冷,牙齒發酸。
據事後蘇語儂說,那一夜李風雲的嘶吼哀嚎,讓周圍數里內的野獸飛鳥,都逃得精光,連蟲子也不見蹤影。
後來,在李風雲苦苦掙扎了一個時辰之後,蕭齊瑞才出手平定了李風雲體內暴走的真元。
這一次,蕭齊瑞輸入的真元更多出十倍,李風雲突然湧出一個念頭,乾脆抹脖子自殺算了,省得受罪。
眼見着蕭齊瑞等人駕船離開,李風雲呆了一呆,大聲叫道:「你把船弄走了,我們怎麼辦?」
這時,堡中的眾豪傑除去一部分堵住被堵在院中的遼兵,其餘人也來到了堡頂。
公孫無憂望了望蕭齊瑞那隻遠去的小船,搖了搖扇子,道:「不妨事,不是有人給我們送船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