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雲驚道:「那怎麼可能,我從鬼霧森林馬不停蹄趕過來,已經耗去了八天時間。敢回去至少也要八天時間,剩下的時間不足半月,在這半月之中,我又如何能將那《毒經》找來給前輩?」
虞不全冷聲道:「如果你做不到,那說明什麼在天有靈都是虛妄,既然是虛妄,老夫為何要去救那杜如月?如果小師妹果真在天有靈,那裏必定能及時找到那本《五毒心經》。」
說罷,虞不全一揮衣袖,起身站起,走進房內,「砰」的一聲將房門重重地關上。
蘇語儂眨了眨眼,她也沒想道師父竟然出了這麼一道難題來為難李風雲。歪着頭想了一下,蘇語儂道:「不怕,我幫你,一定能找到那部《五毒心經》的。」
話音未落,虞不全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好徒弟,你幫不幫他,師父管不着,不過你要以為弄一本假的《五毒心經》就能騙得了師父。是真是假,師父的眼睛還沒瞎,分得出來!」
蘇語儂頓時垂下了頭來,顯然,虞不全看透了她的心思。
《五毒心經》,又叫《毒經》,《毒經》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李風雲凝神細想,突然想起當初在寒潭邊燕無雙對他說過的一段話:「據我所知,毒聖並未將他一身高深的毒術傳給他的家人,毒聖曾說:『毒可以害人,也可救人,存乎一心,非心地純良之人不傳!』
所以,他撰寫一部奇書《毒經》留給了後來有緣之人。
那《毒經》究竟藏在哪裏,誰也不知道,當然,知道這《毒經》存在這事的,江湖上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否則,江湖上又會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唉,若毒聖前輩那時還活着,師父身中奇毒,未必就無解!哼哼,論醫術,鬼見愁虞不全可稱雄於世,但論毒術和解毒之術,公孫前輩卻高出他不少!」
公孫長,李風雲還記得燕無雙說起過,是公孫無憂的曾祖,既然是公孫無憂的曾祖,也許公孫無憂多少知道點《毒經》的下落。
可是公孫無憂現在在哪裏,李風雲也不知,如果是在洛陽,他還可以去找乾坤霹靂手張宗遠,可是在揚州,李風雲知道的唯一可能知曉公孫無憂下落的可能就是花解語。
近一年不見,那位聰明睿智,精靈一樣的女子不知怎樣。
李風雲當即就趕往揚州。
雅韻軒門車水馬龍,依舊如昔日般熱鬧非凡。
李風雲抬步正要走入雅韻軒,卻被門口迎客的老鴇攔住。
「這裏可是雅韻軒,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一名龜奴擋在了李風雲面前。
李風雲哪會理他,隨手將手中的韁繩塞到他手中,將他撥到一邊,對老鴇道:「不知解語姑娘在不在?我有急事要找她。」
老鴇連退了數步,用絲巾捂住鼻子,皺眉地道:「哎呦,真不巧,這位公子,我們家解語名滿天下,所見之人非富即貴,解語一個分成兩個也分不出身來,忙得要死,哪有時間去見那些不相干的人?」
李風雲心中揣着事情,哪裏聽得了這話,一把揪住老鴇,喝道:「解語姑娘究竟在哪裏?」
老鴇慌了,雙手掰着李風雲的胳膊,一邊大聲叫道:「窮小子,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也敢在這裏撒野?來人啊,把這窮小子給老娘我轟出去,來人啊,都是死人嗎?」
呼啦啦從周圍躥出五六個虎背熊腰的花膀子,直朝李風雲撲過來。
李風雲哪會在乎他們,飛起數腳,將那五六個花膀子踢飛,砸塌了廳堂中數張桌子,驚得喝酒周圍欣賞歌舞眾人一齊朝門口的李風雲看來。
「小兄弟,何事發這麼大的火啊?」一隻摺扇「啪」的一聲輕拍到李風雲的肩頭。
聽到那人的聲音,李風雲又驚又喜,一把拋開那老鴇,回頭笑道:「無憂公子,正要找你,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
來者正是公孫無憂。
公孫無憂笑了笑,拉着李風雲道:「進去再說!」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拋給驚魂未定的老鴇:「去給我這位兄弟置辦幾件像樣的衣服,再準備好房間和湯水,看這樣子,我這小兄弟只怕好久沒洗澡了,身上的衣服都發餿了。」
李風雲愣了一愣,在身上聞了聞,似乎還真有那麼一股子味道,他一路從鎮州趕到鬼霧森林,又從馬不停蹄從鬼霧森林趕到了揚州翠微山,一路上曉行夜宿,風塵僕僕,身上的衣服也來不及更換,早就髒污破舊,髮髻也凌亂不堪,老鴇看在眼裏,心中早將他歸入到叫花子的行列,哪裏肯讓他見花解語。
公孫無憂拍了拍李風雲的後背,笑道:「人靠衣裝馬靠鞍,世上人多隻看衣裝不看人,你這般可不成,就算你是風雲衛的大將軍也不成。」
李風雲一陣臉紅耳燥,這些日來,他一心牽掛杜如月,哪裏顧及到這些。
梳洗一番之後,李風雲精神了許多。
公孫無憂、花解語兩人早命人備好了酒菜,公孫無憂笑道:「小兄弟,你找我有何事?」
李風雲急問道:「無憂公子,毒聖公孫長可是你曾祖?」
公孫無憂一怔,隨即笑道:「小兄弟,消息挺靈通的,連這你也打聽到了。不錯,毒聖公孫長的確是我的曾祖。不過,使毒的本事,本公子可半點也不會。風雲,你問這個做什麼?」
「是你曾祖便好,如月總算是有救了!」李風雲喜道。
「怎麼,杜姑娘出事了麼?」公孫無憂問道。
李風雲又將又將杜如月的事情對兩人說了一遍。
直說到神醫虞不全要拿到毒聖公孫長的《五毒心經》才肯出手去救杜如月,公孫無憂皺眉不語。
李風雲心中一沉,問道:「無憂公子,莫非你不願將《五毒心經》交給虞不全?」
公孫無憂搖搖頭,道:「我曾祖毒聖公孫長毒術雖然是獨步天下,留下了《五毒心經》,但臨終前也留下遺言,但凡公孫家子弟,不得修煉毒術。所以,《五毒心經》並不在我手中。」
李風雲心中一涼,問道:「為何是這樣?」
公孫無憂答道:「小兄弟,你大概不知道,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前亡,瓦罐難免其實我曾祖是死在自己的毒術之下,而且據說死的時候慘不忍睹,所以我公孫家從此禁止修行毒術。我爺爺還會一些,到了我爹那一代,已經完全不修煉毒術了。
那本《五毒心經》又怎麼可能會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