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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地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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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蕭探身進車裏,從包里拿出副手套, 往手指上套。
雪白的手套裹着她纖長的手指, 她繃了繃拉緊,朝金鍊男走過去, 腳踩在他一隻手上才停。
剛才就是這隻手碰的她。
金鍊男觸電一樣叫起來, 另一隻手去掰她的腳:「你他媽想幹嘛!」
言蕭彎腰,左手提着他的衣領, 右手照着他的臉頰扇了下去。
一連七八下, 一下比一下重,夜晚安靜, 隔着層手套都能聽見耳光的響聲,像悶石砸地一樣的沉。
金鍊男嘴邊沁出血絲, 眼睛都紅了。
&娘們兒……」
又是一下。
周圍沒人說話, 王傳學跟石中舟都看呆了。
那隻手在他們眼裏揮起落下,女人的臉上冷的發寒。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言蕭的手再抬起來,被一隻手捉住了。
&了。」關躍把她的手臂拉下來。
言蕭動了一下手腕, 有陣疼痛感,伴隨着他指腹間的粗糲, 在她腕間摩擦出辣辣的溫熱。
&開。」
關躍不僅沒放, 另一隻手也握了上去。
這隻右手大概只接觸過脆弱的古玩, 沒用過這麼大力氣, 現在已經不自然的僵着, 腕間骨節微突。
言蕭回頭:「我叫你放開沒聽到?」
&的手腕脫臼了。」關躍兩手一上一下握住那截手腕。
&亂碰。」言蕭看出他的意圖,眼睛緊盯着他:「我警告你,我還要靠手吃飯。」
關躍眼神沉得像積澱的墨,從她臉上落到手腕上,看準位置,手下一用力,骨骼發出咔的一聲輕響。
言蕭疼得咬緊牙關,狠狠瞪着他。
&用謝。」關躍鬆了手,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
石中舟大夢初醒一樣走過來:「言姐,算了算了,教訓過這小子就行了,為這種人弄傷了自己不值得。」
言蕭冷笑,腳下一動,碾過金鍊男的手指,頓時又引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嚎。
&了?他差點強.奸我,就這麼算了?」
關躍眼一沉,又看一眼她半敞的領口。
&靠,你小子真他媽無恥啊!」石中舟聽了不能忍,上去就給金鍊男一腳。
金鍊男一隻手被踩着,身體泥鰍一樣蜷起來,忽然頭一抬手往言蕭腳邊上揮,那隻手上摸到了剛才掉在地上的刀。
言蕭被扯着往後一退,關躍擋在她前面,一俯身抓着那隻胳膊往外一折,劈手奪了刀。
金鍊男鬼哭鬼嚎,石中舟又給補了兩腳:「媽的還敢逞凶!」
王傳學也是個熱血青年,擼起袖子就把人往死里揍:「狗.日的膽子這麼肥,老子揍不死你個不要臉的!」
金鍊男抱着頭,在地上滾來滾去縮成一團,斷斷續續地喊:「你、你們做考古的居然這麼打人,老子要告你們人身傷害!」
兩個人還真給他喊的停了一下。
關躍把刀遞給王傳學:「你們倆別動手了,小王,去把車上的洛陽鏟拿過來。」
王傳學拿了刀跑過去,很快折返回來,手裏提着柄洛陽鏟。
關躍接過來,蹲在金鍊男身邊,圓筒一樣的鏟子抵着他剛被碾過的那隻手,回頭問言蕭:「他這隻手碰的你?」
言蕭眼睛動了一下:>
關躍轉頭,手裏的洛陽鏟拍了下去,乾脆凌厲,每一下落下去都是一陣慘嚎,重重的好幾下,讓人感覺鏟下的骨頭都錯位了。
打完了他把洛陽鏟在地上一插,揪着金鍊男的衣領提起來:「告,記着我這張臉,有種你就去告。」
金鍊男那隻手跟斷了一樣,渾身軟成一灘泥,抖個不停,喉嚨里只剩下嘶嘶的抽氣聲。
夜風大了許多,言蕭迎着風眯起眼,看向蹲在地上的男人,肩背寬闊,短髮利落,他的襯衣被風掀起來,又落下去,路面上是他被拉長的身影。
&姐,」王傳學過來問:「氣消點沒有?別管這小子了,我們處理,你先去縣城裏歇歇吧。」
言蕭揉着手腕,眼睛又去看關躍,他提着洛陽鏟站了起來。
&的手現在不適合開車。」他轉頭叫石中舟:「小石,你去幫她開。」
石中舟剛要過來,言蕭說:「你來開。」
關躍回頭看她。
&來開我的車,讓小石開你的車。」
石中舟愣了一下,接了關躍手裏的洛陽鏟:「也行,關隊你去吧。」
關躍抿着唇走過來,伸出手。
言蕭把車鑰匙遞給他。
車座上殘留着金鍊男的血跡,真皮座椅還被他的刀劃了一道。言蕭摘下手套擦乾淨,坐上去,眼一瞥,關躍已經坐進來,一手扶着方向盤插下鑰匙擰開。
他的側臉更平靜,鼻樑挺直得像是斜畫出來的一筆,開車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
石中舟目送着紅色小轎車開出去,手肘搗搗身邊的王傳學:「關隊居然還說言姐這樣到不了隊裏,要我說她這樣的簡直『上可九天攬月,下可四海抓龍』啊,你看那小子被揍的。」
王傳學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金鍊男,呸了一聲:>
車開進縣城沒多久就停了,路邊是一家大排檔。
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小縣城裏面沒有夜生活,吃飯的地方少得可憐,這一條街看過去幾乎就這麼一家還亮着燈在做生意。
關躍先下去,繞到言蕭這邊敲了敲車窗:「下來。」
言蕭下了車,聽見老闆在跟他說:「沒別的了,就只有面了。」
關躍回頭看了一眼,說:「那就兩碗面。」
言蕭在桌邊坐下來,關躍點完了東西走遠了幾步,站在路邊點了根煙。
路燈照不穿夜色,他的身量高,挺拔地披着一層昏暗,身形被暈得淡薄模糊,只剩下指間忽隱忽現的煙火清晰。
言蕭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描摹,想起了曾經自己鑑定過的一尊塑像古玩。白天見的時候是光明正大的佛像,普度眾生相,夜晚去看,隔着櫥窗影影幢幢,仿佛魔魅。
先前他揍金鍊男的瞬間就給她這種感覺。
不怪她把他認作是搶匪,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本來就有股匪氣。
差不多也就一根煙的時間,面送了上來。
關躍走回來,在她對面坐下來。
&怎麼吃?」言蕭看着他,朝面前的碗努努嘴。
面碗裏是一坨乾麵,佐料很足,堆在上面滿滿的一大碗。
&開。」
&手疼。」
關躍看她一眼,把自己那份已經拌好的推給她,拿了她面前的那碗重新拌。
他的五官深刻,一低頭輪廓線條就更明顯。言蕭盯着他低垂的臉看了一會兒,疊起雙腿:「你哪兒學的身手?」
關躍抬眼:「忽然問這個幹什麼?」
&解一下即將共事的隊友。」
上次找了那群混混去群毆他們,王傳學跟石中舟都受了傷,只有他好好的,今天他揍金鍊男那幾下又都乾脆痛快的很,要說言蕭不好奇是假的。
關躍的眼睛又垂下去,手裏的筷子攪了攪面,行雲流水:「以前在大西北文保組織里待過段時間,那個組織會訓練成員一點身手防身。」
&有這樣的組織?」
&西北這一帶算是我們國家文物最多的地方了,有這樣的組織不是很正常?」
言蕭想了想:「我怎麼從沒聽說過這個組織?」
&是一個民間組織,沒那麼有名氣。」關躍開始吃麵,中止了話題。
言蕭拿起筷子,從右手換到左手,撥了撥面,低頭吃了一口。
一抬頭,看見關躍的眼神從她手上掃了過去。
她不是左利手,但是從小被養父母刻意訓練過,左右手都能用。
剛才她完全可以用左手拌麵。
&拌的不錯。」
關躍沒說什麼,他的神情總是冷的,讓人猜不出心裏的想法。
面吃完了,手機正好響起來。
關躍很快接完,站起來說:「走吧。」
石中舟在小旅館的門口等了不到十分鐘,言蕭那輛紅色小轎車到了。
一看到言蕭下車,他就迎上去匯報結果:「言姐,我們直接把那小子提溜去派出所了,他身上還揣着別的贓物呢,估計得去牢裏蹲上幾年的。」
言蕭問:「警察沒問他的傷是怎麼來的?」
&了,我們就說不知道啊,反正我們也沒動幾下手嘛。」
言蕭扭頭看關躍:「那要是追查到你頭上呢?」
關躍甩上車門:「沒事。」
言蕭冷不丁笑了一聲:「我也有份,我們倆是共犯。」
關躍看她一眼,沒說話。
石中舟從車上提了言蕭的行李,領着她進門:「房間都安排好了,言姐今天受驚了,好好休息,那種混蛋別往心裏去。」
言蕭隨口應了一聲,跟着他穿過狹小的前廳,往樓梯走,看到王傳學在前台跟一個皮膚黑黑的婦女說着話。
&是老闆娘,王傳學本家的一個堂姐,我們走這條路都是在她這裏落腳的。」石中舟說着跟那個婦女打了聲招呼,叫她梅姐。
旅店小,房間也小,充滿一股消毒劑的味道。石中舟把行李放下來就出去了。
言蕭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對着鏡子看了看,扯壞的衣領還耷拉着,脖子下面泛着的紅還沒退掉。
看到這片紅心裏又來了氣,她把衣服脫了扔進垃圾簍,擰開熱水,內衣都沒顧上脫就站在水龍頭下面沖,用力擦過那片皮膚,直到覺得疼了才罷手。
手指也一根一根洗過了,就算戴着手套打了那個畜生,她都覺得髒。
洗完澡出來,頭髮還是濕的就一頭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