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為上策 192.相逢何必曾相識

    &相逢何必曾相識

    光驅散了圍繞在不速之客身邊的朦朧霧氣，顯露出一個女子低着頭的身形。

    海倫娜目光一凜，緊緊的盯着對方。她看到對方的手中緊握着一柄長劍。長劍的樣式，正是周圍衛兵們日常佩戴的那種。這意味着周圍的衛兵很有可能已經全部失去反抗能力，否則不會被人奪取武器。

    雖然本來就覺得那些衛兵沒有什麼用處，但這樣無聲無息的被人解決，還是讓海倫娜在心中再次罵了一聲「都是飯桶」。

    對面的女子緩步走上樓梯的出口，手中的長劍劍尖指地，看起來並沒有馬上就要發起攻擊的樣子。

    用長劍，又會法術，這是很多行走在黑暗中的殺手刺客的特徵。海倫娜自信可以勝過對方，但還是打算先進行一番交涉。畢竟在她身後不遠，就是女兒的臥室，雙方交手起來，不免讓她束手束腳。

    海倫娜感應到對方身上濃重的負能量侵蝕，心中暗暗咋舌。這種現象代表着對方十分擅長於黑暗類的法術，而一般人在被負能量侵蝕了之後，都會產生心理變態。

    她低聲喝到：「來者止步，報上名來。」

    對方沒有回應，但是停下了腳步。

    就在海倫娜以為可以和對方交涉之時，她突然聽到了走廊另一側的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那邊的人顯然沒有掩飾行蹤的意思，就那樣一步一步的走了上來。

    &有一個！」海倫娜心中一驚，自己竟然毫無察覺。現在的情況，她等於被兩個敵人在走廊上前後夾擊，而且不可能逃走。她強忍着回頭看看的想法，穩步後退，站到女兒臥室的門前，背靠着房門，用眼角的餘光向新出現的敵人掃去。

    從身形看，那應該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用一塊黑布蒙着臉，手中同樣持着一柄長劍。

    &惡。」海倫娜心的中不安俞發強烈。傳奇強者又不是大白菜，王都科倫坡的傳奇強者之間，不能說每一個都互相認識，但彼此之間起碼都有所耳聞。但是這兩個入侵者她一個都不能確認身份。不過對方兩人絕對都是傳奇強者。這一點從自己試探性的放出領域之力，卻對對方毫無影響可以看出。

    &是哪裏冒出來的傢伙！」

    海倫娜瞪大眼睛，注意着兩個逐漸靠近的敵人。

    她試圖用語言來軟化敵人的力場，語速急促的說了一大段話。

    &們是誰派來的？我覺得你們在做不理智的事。這裏可是佩爾瓦斯公爵的宅邸，你們考慮過後果嗎？如果是需要錢的話，我這裏有很多，肯定能滿足你們。你們要知道攻擊公爵宅邸，肯定會遭到佩爾瓦斯家族的反擊和報復的。在科倫尼亞，還沒有人能夠忽視佩爾瓦斯家族的報復。」

    但是兩個逼近的敵人毫無反應。他們只是走到了距離她三米左右的地方，然後就定定的站住了。

    這正好是海倫娜核心防禦距離的邊緣。敵人只要再前進一步，她就不得不發起攻擊。

    可敵人停在這個位置，同樣令她頭疼，特別是她聽到身後房間裏，逐漸的有腳步聲向門口走來時，簡直嚇的靈魂出竅。

    &別動手！」低着頭女子抬起頭。她的面部同樣包裹着一塊黑巾。看到對面的少年，發覺到海倫娜有些走神，想要趁勢發起攻擊，當即出聲阻止。

    &來你想要一次公平的對決。」伊斯特看了看莫拉高特，主動的向後退了三步，離開了海倫娜的核心防禦圈。

    &不反對公平一戰。不過海倫娜女士，如果你不希望我加入戰鬥，那麼就最好和我的同伴使用相同的武器。」

    伊斯特說着，將手中的長劍拋出，筆直的刺離入海倫娜不遠的牆面，顫動着發出嗡嗡的響聲。

    海倫娜覺得自己要急瘋了。她覺得自己有些處理不過來眼前的各種情況。

    敵人沒有趁勢發起攻擊，讓她鬆了一口氣，但是房間裏的女兒由不得她多想了。

    海倫娜大聲的喊了出來。

    &拉，不許出來，回床上去。」

    &叫她莫拉！你怎麼敢！」對方兩人中的女子，一瞬間似乎怒意勃發。大聲的咆哮起來。

    &媽？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房間裏的女兒並不知道外面是情況，被嚇了一跳的她停下腳步，向自己的母親問道。

    &許出來！」海倫娜聲色俱厲的大喊道。

    &到底是誰，誰派你們來的？」

    對面的女子沒有回應，而是緩慢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一層閃耀的紅光從她手中的長劍之上放射而出，在昏暗的走廊中顯得分為奪目。

    &不可能！」海倫娜用難以置信的語氣結結巴巴的說道。她握持着武器的雙手不停的顫抖，仿佛下一刻就再也拿不住它們。

    莫拉.高特慢慢的解下遮面的黑巾，將披散的長髮捋到背後。

    &年未見，海倫娜你還是這麼不長進。稍微有點特殊情況，就讓你不知所措了。」

    &啷」海倫娜手中的寶劍掉落在地上。然後是盾牌。她盯着對方的面孔，仔細的查看着。

    &的是你嗎！你從亡靈的國度歸來了嗎？」海倫娜覺得渾身的力氣已經消散。她認出了來人。雖然不論膚色，發色還是氣質都有所變化，但是她絕對不可能認錯人。那是莫拉.高特。

    &從地獄回來了，海倫娜。你沒想到吧！拾起劍來，我們來一次最後的舞蹈吧！」莫拉.高特手中的長劍不停的顫抖，顯然她心中絕對不像表明那麼平靜。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海倫娜的眼中流淌而出。她抿緊嘴唇搖了搖頭，無言的拔下身邊牆上的長劍。

    就在伊斯特以為她會困獸猶鬥，和莫拉.高特做個了斷，並且拿定主意，只要莫拉.高特不佔上風，就會出手幫忙之時，海倫娜卻將手中的長劍丟到一邊，整個人對着莫拉.高特跪了下去。

    &我的罪。我背叛了你，背叛了誓言。」海倫娜低着頭，不敢去看莫拉.高特的眼睛。「你要是想復仇的話，我是不會反抗的。」

    言罷，海倫娜閉上眼睛，仰起頭，露出雪白修長的頸項，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海倫娜，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賤人，下賤的娼婦。我要一定殺了你。」

    莫拉.高特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她挺着長劍，架到海倫娜的脖子上，鋒利的劍峰，在那嬌嫩的肌膚上壓出一道血痕。

    &的錯。莫拉，你動手吧。」海倫娜依舊禁閉着雙眼，嗚咽着，卻保持着直挺挺的跪姿。

    &莫拉.高特手中的長劍在不停顫抖，在海倫娜的脖頸上蹭破了好幾處，紅的耀眼的鮮血順着雪白的肌膚流了下來，流到白色的絲綢睡袍之上，染成妖艷花朵。

    &什麼背叛我？」莫拉.高特換了個姿勢，將長劍離開海倫娜的脖子，用飽含痛苦的語氣問道。

    這個時候，伊斯特早已看透，莫拉.高特是沒有直接殺死海倫娜的那種決絕的。

    面對着眼前像是窮聊大媽苦情戲的一幕，伊斯特擎出戰錘，走了過去。

    &不了手嗎？那我來。我們時間有限，裏面還有個小的要收拾。」

    說着，伊斯特舉起戰錘，向着海倫娜的額頭砸去。

    &輕飄飄的一錘，被莫拉.高特奮力的擋開。

    &間有限啊！莫拉。你下不了手。她又不肯反抗。不能這樣耗着了。總要有個結果。」

    就在伊斯特對莫拉.高特的優柔寡斷表示不滿之時，海倫娜身後的房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裏，手中還持着一套和她體型很配的小號劍盾。

    &人，不許傷害我媽媽！」

    小女孩稚嫩的童聲驚醒了夢遊般的莫拉.高特和海倫娜兩人。

    &房間去，莫拉，這是大人的事。」海倫娜眼中露出一絲驚慌，似乎想要站起來，但是卻最終沒有行動。她轉頭向莫拉.高特哀求道：「莫拉，這是我們大人間的事，求你不要牽連到孩子。」

    莫拉.高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小女孩跑過來，擋在海倫娜的前面，然後驚慌的手忙腳亂的撕下睡袍的下擺，為自己的媽媽包裹着頸部的傷口。

    小女孩有着和母親一樣的黑色秀髮和精緻五官。在莫拉.高特看來，簡直就是二十年前的海倫娜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

    &是你的女兒。她叫什麼？」莫拉.高特有些明知故問。

    &拉，這是莫拉阿姨。」海倫娜奪走小女孩玩具似的武裝，扳過她的頭，讓她向莫拉.高特問好。

    但是小女孩明顯對莫拉.高特抱着敵意，只是用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

    &還是不殺？」伊斯特看不下去這樣的劇情。大丈夫快意恩仇，才是他的追求。不過他也看出，莫拉.高特和海倫娜之間肯定還有着許多難以割捨的牽絆。

    莫拉.高特連着兩次舉起寶劍，但是最後又無力的放下它。不論是海倫娜還是和海倫娜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她都下不去手。

    最終，她丟下手中的長劍，兇狠的給了海倫娜一個耳光。

    &斯特，把她們兩個關起來，以後再慢慢收拾。」

    伊斯特聳了聳肩膀。表示毫無壓力。他取出萬用杉木。在杉木棒頂端原本是寶石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顆色澤鮮艷的綠色寶珠。

    &合一下。別害怕，先去裏面住一段時間吧。我想莫拉是不會把你們怎樣了。」

    伊斯特將萬用杉木指向海倫娜母女，還沒忘了出口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