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個貪官竟然在給災民的糧食中摻雜沙子,難道不該殺嗎?這種該死的貪官,就是死十次都不多,老夫絕對不會認為殺錯人了!」何安的口氣堅定,認定自己當時殺的那個官員是個該死的貪官。19樓濃情 19luu.
天門下方的門中弟子也是議論紛紛。
「往災民的糧食中摻雜沙土,這種該死的貪官,就是我也要殺了!」
「就是,這種該死的混蛋怎麼可能是貪官!」
「何長老的對,這種人死十次都為過!」
……
下方一片聲討,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個官員不該死。
崔鈺嘆了口氣,有些悲哀的看着下方的天門弟子,堂堂萬人的宗門,竟然沒有一個明白人。
崔鈺轉過頭,看向何長老,道:「何長老,我想當初你肯定沒有調查清楚,看到這個官員在糧食中摻了沙土,就認定他是一個可惡的貪官,直接殺了是不是?」
何長老看着崔鈺的樣子,心想,難道自己當初真的搞錯的,不,絕對不可能。
再次肯定後,何長老還是一副堅定的樣子道:「不錯,老夫不認為這種人還用得着再調查,恐怕越調查,老夫就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才能解恨。」
崔鈺嘆息一聲,將一份檔案交給了何長老,道:「你自己看吧!」
何長老狐疑地看了一眼崔鈺,然後結果檔案,開始這何長老還是一副面部變色的樣子,但是隨着一頁頁檔案被何長老讀完,何長老已經滿臉大汗,雙手顫抖,嘴中不停的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當檔案看完了以後,何長老失魂落魄,手中的檔案也從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杭州19樓濃情 .19luu.
天流門主眉頭一皺,叫道:「何長老!」
可是天流門主一連呼喚幾聲,何長老都是這一副樣子,就連下方吵雜的天門弟子都靜了下來,難道這裏面還真有隱情不成。
「何長老!」天流門主大喝一聲,這一聲摻雜內力,如同獅子吼一般,口含天音,將何長老從失魂中叫醒。
何長老醒了過來,但是雙眼還是迷茫,當看到崔鈺後,他就好像發了瘋一般,雙手死死地抓在崔鈺的雙臂,吼道:「你騙我,對不對,你騙我!」
葬土眉頭一挑,怒道:「你快放開崔鈺,你要弄傷他了!」
但是崔鈺卻搖了搖頭,制止了葬土,看着面若瘋狂的何長老,崔鈺的臉色好了許多,只少從現在的樣子可以看出,這個何長老的確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
崔鈺溫聲道:「我沒有騙你,若是你不相信,可以再去那裏看看,現在那裏還有這位官員的神廟,乃是當時的災民在這位官員死後建立的,到現在為止依舊香火不斷。」
「怎麼回事?」天流門主皺着眉頭問道。
但是何長老沒有回答,而是無力的鬆開了崔鈺的肩膀。
崔鈺道:「當年那位官員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才能讓災民們吃上一口飯,要知道當時的災民已經餓的不似人了。19樓濃情 19luu.以人而食的慘狀,我想你當時是見過的。」
原來當年大唐東部突發蝗災,千里赤土,顆粒無收。大唐朝廷調撥了大量的賑災糧食。可是當地的官員貪得無厭,貪墨賑災糧,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以前也有一些貪墨賑災糧的貪官,但是他們最多也就是以次充好,但是這次這些官員甚至連發了霉的糧食都沒有發放給災民。
這個官員不願同流合污,不斷上書,但是都被攔截了下來,但是這個官員乃是一位大家族的子弟,他們倒也不敢害他性命,只能不停架空。
最後這個官員看到自己的奏章石沉大海,就知道這群貪官的上面有人,估計在等下去也不會有回音。
無奈之下,這個官員就悄悄率領一些還算強壯的災民,在一個夜晚中,將整整三個倉庫的數萬擔糧食中,全部都摻雜了沙土。
那些貪官第二天就發現了,發現這些糧食中摻雜了大量的沙土,如果讓人來挑揀的話,恐怕把這些糧食都賣了,都賺不回人工錢,沒有辦法下才放棄了這些糧食。
就這樣,當地的災民才能在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時候吃上了一口救命的飯食。
誰知道這一幕,被當時調查有哪些貪官的何安看到,氣氛之下,直接不問青紅皂白的將貪官連同這個官員一同殺了。
何安這個時候,好似想起了當時殺這個官員的場景。那是那個官員的府邸,房間簡陋,自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沒有聽他一句話,直接一劍刺在了他的心窩。
倒在地上的這個官員,骨瘦如柴,當時他還在疑惑,這樣一個貪官怎麼會如此瘦,可是着急逃命的他自然懶得在細想,就逃之夭夭。
如今想來,他為什麼這麼瘦,那是餓的。
何安淚流滿面,天門的弟子聽到崔鈺緩緩地將事情講出來時,整個天門中鴉雀無聲,就是天流門主等人也都沉默。
崔鈺看着眼前的樣子,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們心中有正義,口含一口俠義氣,俠肝義膽,熱血丹心。」
「但是,你們從來沒有想到過,你們的衝冠一怒,長劍一起血雨落,人頭滾滾惡人亡。其中有多少像之前的仁人志士,你們難道就不慚愧嗎?」
一個,又一個低下了頭顱。
崔鈺眉頭一皺,怒道:「都給我抬起頭。」
聽到崔鈺的怒喝聲,他們都是一顫,抬頭望向那個好似高大巨人般的崔鈺。
崔鈺了頭,接着道:「我知道武林中人一個個視大唐朝廷如洪水猛獸,但是你們不知道的是,百姓為何安居樂業,不受惡人邪人的殘害,那是因為大唐朝廷的律法保障。百姓為何無懼草原蠻人的殘殺,那也是大唐朝廷的無數將士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屍,用一條條生命築起的一道道城牆保障的。如果,誰有資格當這這個『俠』,只有這些默默無名的英雄才有資格,你們是否!」
廣場上落針可聞,靜悄悄的。
「是否!」崔鈺怒喝。
「是!」雖然他們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天門弟子一個個羞愧的漲紅了臉。
「不要羞愧,不要慚愧。什麼是俠,什麼是英雄,他們也不過是人。是人都會犯錯,所以你們犯下了錯沒什麼。」
天門弟子一個個看向了崔鈺。
崔鈺接着道:「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天立地,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站直,有罪就要贖罪。不要讓你們的大好男兒身,包着一顆女兒心,徒惹人恥笑。現在都抬起你們的頭,挺直你們的胸!」
李太白在一旁,看着崔鈺,聽着他的話,眼中柔情似水,已經崇拜到了極,現在在她的心中,崔鈺就是世界上真正的英雄。
崔鈺看到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接着道:「現在,草原蠻人要侵我河山,你們同不同意!」
「不同意!」
「現在,草原蠻人要搶我大唐百姓的財富,你們同不同意!」
「不同意!」
「現在,草原蠻人要殺我大唐百姓,擄我大唐女子,你們同不同意!」
「不同意!」
「現在,我讓你們為你們犯下的罪孽,去贖罪,與我一同前往共抗蠻人,我只問一遍,你們願不願意!」
「願意!」
最後這兩個字,天門弟子嘶聲裂肺,聲音直衝雲霄。
天流門主看向崔鈺的眼神,滿臉只剩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