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有微光 20.第二十章
劉冉被害案發後, 他們排查濱河公園周邊監控, 只有這一段路是盲區。現在傳銷組織的監控，恰好彌補了這段空白。
徐戈叫上李威和劉洋上車直奔目的地, 徐戈把車停在路邊, 退到路中間抬頭看監控位置，車停在里側確實很隱蔽, 傳銷公司的攝像頭裝的已經很刁鑽了, 仍然是看不到停車的位置。
&定是兇手？」
&能性很大, 濱海公園入口監控全部查過，如果這不是他, 那他繞天飛進去了？」徐戈打量四周，即使白天濱河公園這段人也不多，幾個老頭老太太坐着曬太陽。他們進入公園, 劉洋扒拉一把萬年青葉子, 「十七號到二十二號都有雨，下了這麼久，什麼痕跡都都被雨水沖走了。」
&找看。」
他們入口開始往濱河搜尋, 太陽毒辣, 徐戈挽起袖子進了林子，熱的頭暈。這裏既然是拋屍點就不可能一點線索沒有，足跡已經不可能找到, 其他全憑運氣。
草叢樹枝排查一遍沒有結果, 徐戈走到濱河邊緣。乾旱了幾天, 護城河的水已經降下去, 水位大約四五十厘米。徐戈跨過護欄順着斜面水泥堤壩往下走，一直到水邊沒有什麼發現。
李威也走了下來，挽起褲腿跳進了水裏，「找找水底有沒有什麼發現。」
&
徐戈也脫鞋挽起了褲腳，雖然太陽毒辣，可c市整體溫度還沒有升上去，冰冷的水浸着腳。劉洋也下來，遞給她膠鞋。
&上吧，別扎到腳了。」
話音剛落，徐戈腳下一疼連忙停住，「你這烏鴉嘴。」
&到了？」劉洋連忙來拉徐戈，「護城河裏什麼東西都有，玻璃碎渣，你注意着點，一點都不講究——你腳上扎個鑽石？」
徐戈把抬起的腳調轉方向，也看到了腳心扎着一個碎鑽樣東西，連忙摳下來是個水鑽小貓，不過由於雨水沖刷，上面碎鑽殘缺。「水鑽，這東西能扎到腳，厲害了。」徐戈剛要往岸上走，腳步一頓，連忙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打開了劉冉的照片。照片是從劉冉朋友圈裏拉出來，她一張瞪眼比v的自拍，中指上一個亮眼的水鑽小貓。這東西黏在指甲上，可能在拋屍過程中撞落。
&到劉冉的東西。」徐戈三兩步上去把東西裝進物證袋。
劉洋也跟上來，「什麼東西？」
&冉指甲上的裝飾品。」
&戈。」遠處一聲喊，徐戈抬頭才發現李威已經走出一百多米，他趴在河堤邊緣。「我這裏也有發現。」
李威在粗糙的石壁上發現了一片人的皮膚，這是很大的發現，如果皮膚能確定屬於劉冉，那個人就是兇手。
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身高一米七五。
他們又搜尋了三個小時，沒有其他發現，只好打道回府。回去的時候是劉洋開車，徐戈端詳着那枚不完整的水鑽。電話響了起來，徐戈把水鑽放回去拿起電話，看到來電是陸晟。
他打電話幹什麼？
徐戈接通電話，陸晟的聲音就落入了耳朵，「在現場？」
&上回單位，我們發現了東西。」徐戈說，「這裏可能是拋屍第一現場。」
&面說。」
十一點半，徐戈到了單位，李威帶着東西去化驗，她快步進了辦公室。陸晟在看監控，聽到聲音轉頭看過來，「徐戈。」
陸晟換了件深黑色的襯衣，黑色長褲抱臂站在沈倩身後，顯得清俊。
徐戈覺得這畫面怎麼有些扎眼呢，摸了摸鼻子走過去，「發現了皮膚組織和一枚殘缺的水鑽小貓。」她打開手機拉出照片遞過去讓陸晟看，「和劉冉手上的水鑽相似，應該是她的東西。」
陸晟接過手機，片刻後還回去大步往門口走，「在什麼位置發現？」
&控你看到了麼？」徐戈快步跟上陸晟。「就是那個入口進去護城河裏。」
&屍點。」
&也這麼認為，水鑽可以說是屍體浮漂工程中掉落，但是皮膚，肯定是第一拋屍點。」
&驗結果出來就全明了。」陸晟去物證科查看那枚水鑽小貓，說道，「提審董哲，問他認不認識這東西。」
&
董哲因為涉嫌搶劫，目前被關押在c市看守所。
徐戈問完董哲，出門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了。水鑽確實屬於劉冉，這個樣式並不大眾，劉冉因為喜愛小貓，專門找人訂做的這個水鑽花樣，董哲一眼就認了出來。
徐戈打電話給陸晟，很快陸晟就接通，徐戈把事情說了一遍，「是她的東西。」
&我辦公室。」
徐戈掛斷電話，握着手機輕輕撞着下巴，沉思。剛剛進辦公室的時候陸晟和沈倩站在一塊，沈倩的身子是傾向於陸晟，難不成她對陸晟有意思？
徐戈這麼一想就收不住了，過去沈倩的種種旁敲側擊，敢情不是因為看出來徐戈對陸晟有意思，而是她對陸晟有意思。
阿西吧！
徐戈晃了晃腦袋，其實他們兩個看對眼也正常，男俊女靚倒是般配。徐戈攥緊手指，蹙眉大步往陸晟辦公室方向走，這事還得觀望，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十二點四十徐戈到陸晟辦公室，敲門。
&來。」
徐戈推開門進去，陸晟在整理文件，頭也沒抬，「早餐呢？」
徐戈懵住，「什麼早餐？」
陸晟抬眸，直視過來，>
徐戈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早上陸晟的電話，「還有一杯豆漿，不過都涼了也沒法吃，要不我——」到嘴邊的請你吃飯硬生生咽了回去，「訂外賣？」
陸晟抬眉，揚起嘴角聲音很輕，「不講信用。」
徐戈剛要退縮的心瞬間復活，笑了起來，眉眼彎彎，「那去外面吃飯吧，附近有家魚還不錯。」
陸晟收起文件站起來，抬起下巴示意，>
天熱的措不及防，昨天還穿羽絨服，今天就穿襯衣了。徐戈迅速瞄了眼陸晟身上的襯衣，他挺瘦，黑色顯得皮膚更白了。
&戈，陸隊。」
徐戈連忙移開眼，轉頭看到沈倩。「有事啊？」
沈倩的目光從徐戈移到陸晟，說道，「吃飯了麼？」
&好去吃。」
&請你們吧。」沈倩揚起笑臉湊了過來，「陸隊來我們還沒機會給接風呢，陸隊，今天給個機會？賞臉一起吃個飯唄？」
陸晟單手插兜眸光落在徐戈身上，他在思索該怎麼拒絕。
&啊。」徐戈樂的眉眼彎彎，「鐵公雞拔毛請吃飯，難得啊。」
陸晟蹙眉，想把徐戈扔出去。
&隊呢？行麼？」
陸晟舒展眉頭，>
沈倩挽着徐戈的手拖出了門，徐戈頭皮發麻，幾次都差點把沒忍住把沈倩給踹開。走出單位門口，徐戈終於是沒忍住，扯掉沈倩的手拉開距離，「吃什麼？」
&陸晟黑眸沉沉落在徐戈身上。
&麼魚？陸隊想吃魚？」沈倩接過話。
徐戈簡直想挖坑把自己埋了，硬着頭皮，「剛剛我跟陸隊說附近有家魚挺不錯。」
&生魚？」
徐戈點頭。
&走吧，我請你們吃魚。」
陸晟索性雙手插兜，走在他們兩米遠的地方，徐戈不敢落他太多。陸晟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黑眸里全然是冷意。
放慢腳步等陸晟走上來，並排，偏頭看陸晟，「很近的，不用開車。」
陸晟沒有回答，不想和徐戈說話。
&們走這麼慢？」沈倩回頭看到他們兩個並排走着，落下幾步等他們，眸子靈動掃視陸晟，笑道，「陸隊，你是不是一直話都這麼少？」
陸晟抬手解開一粒襯衣扣子，壓着心思，「快到了吧？」
&就那家店，從這裏就可以看到。」沈倩熱情的介紹。
陸晟的目光落在徐戈白皙的脖頸上，微微失神。
&隊？」
陸晟這才回神，若無其事的移開眼。
餐廳生意不是很好，零零散散有幾個食客，位置富餘。徐戈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剛要轉身叫服務員，陸晟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
&杯水。」
沈倩咬了下嘴唇，不過很快就斂起情緒把菜單遞過來，「想吃什麼？你們點菜。」
陸晟接過順手給了徐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沈倩立刻去看徐戈，徐戈又把菜單給沈倩丟了回去，「你點吧，什麼都行我不挑食。」
她和陸晟的距離很近，徐戈全部注意力都在陸晟身上，抓心撓肝。
&我不客氣了。」
徐戈端起杯子喝茶，陸晟回頭直視她，目光沉邃。
徐戈心臟狂跳，抿了抿嘴唇，「看什麼？」
聲音輕的除了自己沒人聽見，陸晟揚起唇角，「空氣好喝麼？」
徐戈這才發現杯子裏沒水，頓時想拿杯子把自己砸死，這蠢得。連忙伸手去拿茶壺，碰到了陸晟的手，他們是同一時間去拿的茶壺。
迅速收回手，活動下脖子，「服務員沒給我倒水，搞歧視。」
陸晟給徐戈倒上水，服務員要沈倩去看魚，她便起身走了。
徐戈鬆一口氣，轉頭看陸晟，「今天的飯先欠着，改天有時間再請你。」
陸晟修長的手指點了下桌面，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
他這是什麼意思？徐戈沒看明白，但直覺陸晟不高興。難道陸晟是想單獨和沈倩吃飯？不會吧？徐戈心裏猜的亂七八糟。
沈倩回來了，徐戈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沈倩的話比較多，飯間從娛樂明星聊到民間傳說，陸晟低頭吃飯，幾乎沒話。
&隊，你結婚了麼？」
&有。」陸晟放下茶杯，抬起手錶看時間，「下午三點開會，回去準備資料。」
&沈倩苦着臉，「又開會？」
陸晟站起來，「我先回去了。」目光輕飄飄的落在徐戈身上，「c市的出租車公司資料調出來，馬上要用。」
&租車公司？」徐戈疑問還沒說完，陸晟已經轉身走了。
沈倩張着嘴看向徐戈，「陸隊是不是生氣了？」
&知道。」徐戈也是納悶。
男人心海底針啊，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不是我問錯話了？」沈倩揉了一把頭，無比懊惱，「又辦砸了。」
徐戈現在應看出端倪了，沈倩應該是對陸晟有意思。但是這話她現在不能問出來，徐戈並沒有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說。
&計陸隊不喜歡別人打探他的私生活。」徐戈也站起來，「下午還得開會呢，我先回去了。」
出租車公司資料？徐戈難道懷疑劉冉案殺人兇手是出租車司機？熟悉地形，對這個城市的監控了如指掌。
徐戈連忙去查c市出租車公司。
下午三點，徐戈帶着文件走進了會議室，陸晟還沒到。劉洋翹着腿靠在椅子上，一邊寫報告一邊湊過來和徐戈低聲八卦，「昨天我們抓到的傳銷團伙，周五電視台要過來採訪，你想不想露臉？」
&件是鄭哥負責，我露什麼臉？我臉大啊？」
劉洋回頭端詳徐戈的臉，「臉真不大。」
會議室忽然就安靜下來，徐戈抬頭就看到陸晟走了進來，他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審視了一周，才開口，「皮膚組織化驗結果出來屬於死者劉冉。」
徐戈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如果兇手是出租車司機，也說的過去。徐戈又糾結進了出租車司機這個坑裏，全神貫注的想。
陸晟打開了一段視監控視頻，說道，「三月十七號凌晨兩點一個男人出現在濱河公園東段，而我們的三號證物皮膚組織也是在這個入口處的護城河邊緣發現，基本可以判定是拋屍現場。」陸晟放大了黑色雨衣男人的照片，「嫌疑人身高一米七五，男性，穿黑色雨衣，偏瘦，擅用右手，裝屍體的是一個藍色編織袋。」
&麼確認編織袋裏裝的就是屍體？」劉洋開口，「也有可能是其他東西。」
陸晟轉身拖着鼠標暫停監控錄像，放大一個畫面，陸晟說，「女人的皮膚，看到了麼？另外，兇手在草叢處停頓是因為腳陷進了泥地里。」陸晟放大了照片，赫然一個腳印出現在電腦屏幕上，他說，「這是我剛剛去現場的發現，足跡在樹叢里才沒被破壞。」
徐戈放下手裏的文件注意力落在屏幕上，那段監控她看了好幾遍，竟然沒有發現編織袋口露出的女人皮膚。屍體停放時間過長，屍僵形成，大概不好裝袋子，才□□出一部分女人的皮膚。
&個人的身高體重是沒有辦法造成這樣深的腳印，可他扛着一個正常重量的女人就不一樣了。」
&在重點排查出租車司機各類打車軟件app上認證的司機，兇手年齡在三十歲左右，高中學歷。經常健身或者從事過體力勞動的工作，相貌端正。獨身，夫妻分居或者未婚。」
&範圍太廣了吧？」
&個案子比較麻煩，工作量很大。」陸晟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停頓了大約有半分鐘，才開口說道，「林峰和劉洋去排查竹緣小區周邊監控，三月十七號凌晨兩點之後通過的全部車輛都查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