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羅蘭傳說 第一百一十七章 無奈的選擇

    淡淡的幽香沁入蓋倫的鼻尖，他下意識地抖了下手，卻是被另一雙柔滑溫熱的手抓住。【】

    「卡特琳娜，這是天堂還是地獄？」蓋倫坐起身來問道。不過當他看到自己正處於一間女人的屋子內，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我們並沒有死，這裏比地獄還要讓人難以接受。」卡特琳娜鬆開自己抓住蓋倫的小手，語氣有了些許冰冷，似要拒蓋倫於千里之外。

    蓋倫雖然行事有些守舊，但他並不是個愚笨之人。很快，他就明白了卡特琳娜的意思。

    沒想到，跌入地底後，卻是再是回到了瓦羅蘭，而且還是卡特琳娜的家族府邸。蓋倫有些感慨地嘆息了聲。

    「諾克薩斯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卡特琳娜神情淡然地看着蓋倫，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這句話使蓋倫突然意識到他和卡特琳娜之間短暫的感情就要畫上句號。他心劇烈地顫抖了下，不過馬上被德瑪西亞的道義與榮耀再次佔據。

    是的，他和卡特琳娜兩個都是以各自國家為榮的人。今日一別，恐再難有相視一笑的平靜。

    蓋倫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眼卡特琳娜，眼底包含着複雜的情緒。

    深深吸口氣，蓋倫拋卻心中的雜念，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就在蓋倫剛準備推門出去時，背後柔軟的觸感使得他停下了腳步。

    蓋倫不敢回頭，他怕這一回頭可能將德瑪西亞的一切拋諸腦後。

    僅此溫存片刻，便足留念一生……

    卡特琳娜左手撩起紅色的長髮，輕吻蓋倫的臉龐，溫柔地說道：「下次見面，我會殺了你！」

    話音剛落，卡特琳娜便鬆開雙手，手輕輕一推蓋倫的後背，將其推出房門。

    看着蓋倫毫不留念離去的背影，卡特琳娜臉上再次露出了笑意。她知道，蓋倫並不是絕情，只是怕再待片刻，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卡特琳娜收起臉上的笑意，準備回房好好休息。這些天，她真的很累。尤其是剛才的離別，更是使她心身俱疲。

    泰隆？不好！卡特琳娜的神經突然緊繃起來，她感覺到了泰隆的氣息正在接近離去的蓋倫。

    雖然以後她肯定會和蓋倫勢不兩立，但至少現在她並不想蓋倫死去。

    克卡奧家族府邸門口，剛準備走出去的蓋倫卻是被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驚住。蓋倫警惕地看着門口，雖然看不到，但他能感覺得到，那裏有個人。

    不出蓋倫所料，一個身着銀藍鎧甲的男子出現在門口，全身散發着冰冷的死亡氣息。

    「蓋倫，你闖入我克卡奧家族的府邸，不打算留下點什麼麼？比如……你的人頭！」男子冷冷說道，語氣充滿寒意。

    「蓋倫是我請來的，泰隆，這次就讓他離去吧。」正欲出手的泰隆，卻是被卡特琳娜的聲音止住。

    泰隆的眼中佈滿了殺機，不過礙於卡特琳娜的要求，他只能收手。又看了兩眼蓋倫，他便再次消失於暗影之中。

    感覺到泰隆確實離去後，蓋倫朝卡特琳娜抱拳致謝，然後低着頭匆忙離去。

    ……

    戴德村莊郊外，銳雯和樂芙蘭在一處曾經化為泥潭的地方駐步。

    銳雯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似是在擔心着什麼。

    一旁身着華貴的樂芙蘭微微蹙眉，道：「你確定你那弟弟的氣息是在這消失的？」

    銳雯有些忌憚地看了眼樂芙蘭，不知是否該把事實告訴眼前的樂芙蘭。畢竟從銳雯出生之前，便流傳着樂芙蘭的恐怖傳說。

    不過眼下自己又能相信誰？銳雯猶豫了下，還是咬牙道：「是的，樂芙蘭……大人，您怎麼看？」

    樂芙蘭聽了銳雯的回答，顯然並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那個葉風，是她生平所見唯一看不透的人。這種人會就這樣無聲息地死去？但是他憑空消失又怎麼解釋？看來暫時只能當作他死了，不能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一個無法威脅自己的人身上。

    比起這個，我的大計才是最重要的！樂芙蘭想通後，思考了個說辭，看着銳雯說道：「想來……」

    樂芙蘭話還沒說完，便被空中一股強烈扭曲的磁場力所打斷。她神情凝重盯着天空，很快一處空間如同扭曲旋轉的海底漩渦瘋狂地攪動。

    空間與時間相互碰撞產生的力量，撕扯出一道暗黑的門。緊接着，一個人影從那道門中甩了出來。

    「是我弟弟葉風！」銳雯有些驚喜地喊道。

    就在銳雯剛說完，葉風搖晃着身子落在地上，要不是有銳雯利用風之劍意幫他控制身形，恐怕葉風會直接摔暈。

    「姐姐？」葉風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銳雯，他沒想到被吸入門內剛出來就碰到了銳雯。

    可能是之前過於擔心葉風的安危，在看到葉風出現後，銳雯有些激動地抱住葉風。

    抱了很久，銳雯才意識到身邊還有個不知是敵是友的樂芙蘭。銳雯拉着葉風的手，說道：「這位是黑色玫瑰的樂芙蘭大人，小風，你以後可別做惹樂芙蘭大人不開心的事。」

    樂芙蘭嫵媚地笑了兩聲，道：「銳雯，我可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不要嚇壞了小風弟弟。」她一點都不避諱，還學着銳雯叫葉風弟弟。

    當葉風聽到眼前的人就是之前和皇子一起議論過的傳說中的樂芙蘭，他便呆了。因為他小時候和菲奧娜曾經在薇恩的家族府邸門外曾遇到過這個女人！

    當初，這個女人就和現在一樣，容貌一點變化都沒有！沒想到自己早就見過這傳說中的樂芙蘭，葉風看着樂芙蘭的眼神有了些畏懼。

    不過不知為什麼，葉風總感覺這樂芙蘭哪裏有些不對勁。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看不出來這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裏，恐怕會死在這樂芙蘭手上！

    「小風弟弟，看你的眼神，是不是以前見過我？」樂芙蘭犀利的眼神一眼便看出了葉風的想法。

    葉風有些遲疑，還是說道：「是的，小時候在薇恩的家族府邸外……」

    「小風，你是不是那時候冒犯到了樂芙蘭大人？樂芙蘭大人，小風那時候還小，您千萬別介意！」一看到葉風竟然真見過樂芙蘭，銳雯頓時慌了。她害怕樂芙蘭殺了葉風，憑她現在的實力還無法阻擋樂芙蘭殺人。

    「你就是那時候的小孩，我就說怎麼看不透你，咯咯咯……想來是那個龍族之人對你施法的緣故，銳雯，帶好你的弟弟，早點去艾歐尼亞，我可不想在最近再看到你們出現在諾克薩斯。」

    不待銳雯和葉風反應，樂芙蘭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遠方。

    「龍族？」銳雯思索着樂芙蘭的話，似是想起了什麼。

    葉風嘿嘿一笑，對着銳雯吐了下舌頭，道：「我沒騙你吧，是銳雯姐姐你自己不相信小時候的我和菲奧娜碰到的巨龍是好龍！」

    金色巨龍！銳雯的目光中透露着擔憂，希望那條巨龍對自己的弟弟不會有殺意。不過已經過去這麼多年，自己的弟弟和菲奧娜一直相安無事，想來是自己多慮了，銳雯自我安慰道。

    ……

    死亡的濃厚氣息瀰漫在這個小鎮內，恐慌與無助的情緒悄無聲息地滋生與蔓延。斯維因緊鎖的眉頭已經很多天沒有松過了。

    這個小鎮，繼續向北的三個村莊，直至自己的故鄉戴德村莊都已經被那屍變的恐懼所包圍。就連自己帶來的軍隊也在這壓抑的氣氛下喘不過氣，何況是自己呢？斯維因眼神黯淡地看着街道上衣着破爛的鎮民，長吁一口氣，走進最近的一個高級將領駐紮的旅店內。

    剛一進旅店，斯維因便看到一樓的桌子七零八亂，自己帶來的高級將領一個個面容憔悴，甚至個別人臉上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恐懼。

    斯維因也不忍心責怪他們，畢竟他們在這駐紮了這麼久，對於屍變根本束手無策。就在前幾天，還有些住在其他旅店的普通士兵被屍變的鎮民生生撕碎，就算僥倖活下來的也發生了屍變。

    因為斯維因下令不准殺害鎮民，等待軍醫找到解決屍變的方法，所以這些普通士兵和高級將領也就不敢隨便出手。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斯維因也知道這樣下去，憑那些普通的軍醫，根本不可能找到解決屍變的方法，但他還是不忍心就這樣殺屍變的鎮民。

    看着這群將領頹廢的樣子，斯維因也無心在這雜亂的一樓喝酒水。就在斯維因準備上樓進房間休息時，一個慌亂的身影闖入了旅店內。

    這突如其來的響動驚動了一樓的所有人，斯維因也因此駐步看向門口。

    此時，一個普通士兵倚着門框，喘着粗氣，慌亂地說道：「不……不好了，各位大人……鎮上的好多居民正在發生屍變，由於斯維因大人下令不允許動手，士兵們只能反抗，不敢殺屍變的鎮民，有些士兵甚至不小心被咬到，也開始屍變！」

    在座的高級將領再也忍不住了，雖然他們都隸屬於斯維因，可那些士兵也是他們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他們不忍心讓那些士兵就這樣窩囊地死去！

    其中一個將領跪在地上，懇求道：「斯維因大人，還請下令將這個鎮到戴德村莊所有居民都殺死，燒毀所有房屋和糧食，只有這樣做才能徹底根除屍變！」

    「請大人下令！」

    「請大人下令！」

    「斯維因大人，下令吧！」

    斯維因被這些將領的話說得全身發顫，如果他真這麼做，雖然可以避免更多的人被感染，但這樣也會使諾克薩斯的人民對他寒心。要是未來能找到解決屍變的方法，他一定會成為諾克薩斯有史以來最昏庸的統治者！

    我的肩頭背負着諾克薩斯，不能和這些士兵與將領一樣去那樣做！斯維因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不被這些人影響。

    可是，更糟糕的事發生了，容不得他不做！

    剛才那個門口的士兵正被兩個屍變鎮民和一個士兵撕咬着，痛苦的哀嚎刺激着在場的每個人的神經。

    「大人，下令吧！」一群高級將領看到此等慘景，面色恐懼地哀求道。

    本想嚴詞拒絕的斯維因，看到這等慘景，也是心頭不忍。

    為何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為了我的士兵以及更多的諾克薩斯人民，這罪我背負了！

    斯維因轉過身，步履蹣跚地朝二樓走去，在到達二樓的那一刻他停了下來。

    不知為何，在一樓那些人的眼中，他們的最高統領斯維因像是突然蒼老了起來。

    那背影是那麼得孤獨沉重，令他們止不住流出了熱淚。他們已經看出來了斯維因的決定，只待斯維因下令，他們將會帶領其他旅店的士兵徹底根除這屍變！

    斯維因的右手慢慢高舉，可能是因為複雜的心情，也可能是在場的將領們眼花，那隻高舉的手不住的顫抖着。

    那隻手倏地甩下，如同灌注了巨力，乾脆利落！

    「去吧！」

    「是，斯維因大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