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拄着拐和暖暖走回來,薛母已經倚門而望了,見到她鬆口氣,道:「怎麼這麼久剛好一些。e wwんw 1xiaoshuo」
薛青道:「不是一些,是好多了,我再過幾天就去上學吧。」
薛母嚇了一跳連連說不行,薛青才要說什麼,她又想了想道:「去的話也可以,但是不要來回跑了,住在社學裏吧。」
嗯?奇怪呀,薛青看了薛母一眼,暖暖已經舉着手裏的大小紙包遞到薛母面前,嘰嘰喳喳的說這個春陽少爺送的那個是個漂亮姐姐送的。
薛母咿了聲道:「還有漂亮姐姐?」
暖暖道:「是呀,是來請教少爺寫的詩的。」
薛青道:「那晚在焉子少爺詩會上寫的水調歌頭,焉子少爺傳出去了。」
這些詩啊詞啊的薛母不在意,又聽到是焉子少爺便更不在意了,暖暖又說還有楚明輝等一些同學來。
「只是他們沒有拿禮物。」她咂咂嘴頗遺憾。
薛母看薛青歡喜讚嘆道:「我兒真是人緣好,交了這麼多朋友。」
薛青道:「是大家賞臉。」
薛母撫了撫薛青的頭道:「跟着青霞先生好好讀書,大家會更賞臉。」
這個麼,不一定,薛青應聲是,薛母和暖暖送她到床上躺下,又吃了藥,伴着薛母和暖暖分拆禮物嘰嘰咯咯的說笑聲睡着了至於春曉說的事,睡醒了再想吧。
「算你小子好運遇到我。」
夜色沉沉室內響起四褐先生得意的聲音。
「來,抬一下胳膊。」
薛青坐在床上沒有動,道:「太冒進了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吶。」
四褐先生呸了聲,抬手就打向薛青的右肩,薛青縮肩轉避開。
「好,我相信你的藥果然奇效。」
「相信了你抬啊。」
「抬不就是為了相信嗎?沒必要。」
「你個慫貨,怕疼嗎?」
吵吵鬧鬧一刻,薛青再次吃了四褐先生的一丸藥,道:「我打算月初就回去讀書。」
四褐先生哈哈笑:「不急啊,養傷最要緊啊。」
薛青看他一眼,道:「然而明年考不過縣試就與你無關了是吧?」
四褐先生瞪眼道:「庸俗!錢臉面跟身體相比哪個重要?」
薛青道:「都重要。」
四褐先生道:「那你受傷學着精力不如以前,學不好不能怪我。」
薛青道:「先生,我傷的是胳膊,不是腦子,學不好還是得怪你。」
四褐先生再次呸了聲,道:「算你狠。」
薛青笑了笑沒有說話,側耳傾聽,外間薛母在小床上睡的沉沉,屋子裏的說話聲絲毫沒有驚動她。
「先生,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吹迷藥之類的麼?」她好奇的問道,「這種藥也給我一些啊,簡直是殺人越貨法寶啊。」
四褐先生道:「什麼吹迷藥殺人越貨,如此低級的手段學生你好好讀書吧,還學什麼吹迷藥,學個長槍都能自己傷了自己,吹個迷藥然後迷昏自己嗎?」
說罷捧腹大笑。
薛青有些無奈,道:「說了是因為你教授的技藝不精啊。」
四褐先生呸了聲,道:「什麼刺客能有那麼厲害,分明是你膽小無能來來你把刺客的招式再給比劃一下,看我會不會被刺傷。」
薛青道:「哪有什麼招式黑燈瞎火的亂成一片,我又要護着春陽少爺其實不是我不如他們,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罷了。」
通過招式可以識別門派,武俠中都是這麼說的,她雖然可以描述那些刺客的一兩招,但怎麼被刺傷並不能保證萬全,很容易現破綻,至於將宗周的招式描述出來宗周是高手,四褐先生也是高手,萬一高手和高手之間是認識的,那便暴露了自己與宗周交過手,對於四褐先生這樣的老狐狸,肯定會猜到生了什麼事。
四褐先生哼哼兩聲,道:「什麼護着春陽少爺,亂拳打死老師傅說到底還是你嚇懵了慌了手腳,真丟人。」
薛青道:「先生我是第一次」
四褐先生哎呦兩聲,道:「這個你也是三次郎啊你以為這是讀書寫字蹴鞠呢,這是殺人,很多時候都是沒有下一次的,醒醒吧小子,感謝你這次的幸運吧。」
薛青道:「所以說我是神仙轉」
話音未落眼前一花四褐先生嗖的一下已經到了門邊轉眼就消失在夜色里不見了。
「我話還沒說完呢先生這樣很沒禮貌呀。」
走出了好遠,四褐先生似乎還能聽到薛青的餘音,他揉了揉耳朵:「都這樣了,還如此自負,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她爹都不如她。」
長安城內一片漆黑房舍林立小巷交錯,四褐先生穿行其中悄然無聲,片刻之後停在一處,俯身在黑暗裏一抓,嘩啦一聲一人從雞籠雜物中被拎出來。
這人身形佝僂彎曲,但卻比四褐先生要高大的多,他受了驚嚇出嗚嗚的聲音試圖掙扎,但被那枯瘦的單手拎着卻絲毫掙脫不了。
四褐先生道:「你們到底什麼人?」
「我們是鍾世三請來的收錢辦事」那人聲音含糊,似乎被捏着脖子。
四褐先生嗤了聲,將手晃了晃,這個高大的男人便如同小雞仔一般晃動,道:「收錢辦事,就你們這功夫收個屁錢啊能辦個屁事啊,還殺宗周宗周那小子你們十個也挨不到他一根手指」
男人被搖晃的聲音更加含糊,「但是我們的確殺死了他我們大哥我們大哥與他同歸於盡」
四褐先生手一頓,這的確是事實「你們大哥叫什麼?」
男人道:「我們大哥名聲赫赫功夫不凡行不更名坐」
四褐先生啪的給了他一巴掌,道:「說人話。」
男人道:「方七八。」
四褐先生又給了他一巴掌,道:「讓誰放棄呢,我想要問的話還沒人能讓我放棄呢。」
男人聲音帶着哭意道:「我們大哥姓方,名七八。」
四褐先生呸了聲,道:「什麼鬼名字根本就沒聽過這號人物」說罷將男人扔在地上,「自己能混出去嗎?」
男人哎哎兩聲道:「能能,多謝爺爺治好了我傷救了我命不知爺爺尊姓大名」
四褐先生道:「神仙。」說罷甩袖消失在夜色里。
那男人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呆呆道:「神仙嗎世上真有神仙啊。」
夜風烈烈,城牆上一盞馬燈搖搖晃晃,下一刻疾風掃過燈火徹底的熄滅,一角衣袍飄打在馬燈上。
四褐站在城牆上,看着原野漆黑。
「難道真是這些烏合之眾殺了宗周?宗周在陰溝里翻了船?早知道他會死在這裏,我就不避開了可惜可惜錯過了好戲死在這樣一個名不經傳的人手裏,宗周在閻王殿會不會再氣死一次?」
旋即大笑一揮衣袖破袍子飄飄從高大的城牆上直直跌下去。
笑聲驚動了巡兵,舉着火把尋聲而來,只看到夜色里似乎掠過一隻大鳥。
「這就是夜貓子笑嗎?」
「真滲人。」
「夜貓子笑沒好事」
「有什麼好事啊,宗大人死在咱們這裏,朝廷怎麼肯罷休」
「刑部和司禮監的人應該快到了來了少不得麻煩。」
(感謝?最後一槍?、秋至風露繁打賞和氏璧,周末愉快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