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要想從此過,留下命和財」這句話從熒幕搬到現實的時候,一切都不覺得好笑了。
繁星當空,照耀着遠處的沙漠,一片銀白。
沙匪們一點都不着急,這對於他們來說是生活,同樣是消遣,別人的恐懼時他們的快樂,別人的畏懼是他們的幸福。
「你們也看到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你們殺了我們什麼也得不到,而且還浪費子彈,還浪費力氣,不如放了我們。」科研隊伍本來一片沉默,這時候一個女聲突然響起。
「哈哈哈。」多好笑,沙匪們笑得響亮,「沙漠裏可沒有放掉這個習慣,殺你們還值得用槍,刀子也不錯啊。一刀砍下去,次——鮮血噴出來的聲音,多麼美妙的聲音。」
眾人的臉色一片慘白,李醫師搖搖欲墜,她的確參加過好幾次考古,但是這樣的場面她卻是第一次碰到,來自死亡的恐懼讓她不知所措。
「不過你倒是可以當個例外,我們喜歡有膽量的人,你倒是可以給我做個小老婆!」沙匪頭領指了指剛才說話的白梧桐,一副大發善心的樣子。
白梧桐握緊了手裏的小刀子,她寧願去死。
「咳。你們後悔了嗎?」一個清淡的聲音響起,魏山泰,這才是科研隊伍的核心!剛才他一直沒出現,眾人也不敢尋找,這時候發現他從帳篷里悠悠的爬了出來。
無視了兇狠的沙匪,魏山泰一副處之若泰山的模樣。
「這才是真正的考古,沒有人會保護你們,而你們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危險,人類只是很普通的一種危險,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的確不重要了。」沙匪的頭領發出一陣冷笑,看到這個傢伙他就不喜歡,一副不怕死的模樣,他已經想好了,一會要好好的折磨他一下。看他到時候還能不能這樣的假淡定。
「沙漠的朋友們,這裏是羅西族的地盤,你們有些過界了。」魏山泰笑着說道,這時候眾人發現他手裏拿着一個小鈴鐺,輕輕的搖一下,發出很小的聲音,不仔細根本就聽不出來。
「你竟然知道羅西族………」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張巨大的嘴突然出現,從沙子裏跳了出來,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連帶着半個身子都沒有了!借着火把,眾人才看到了這個怪獸,一隻巨大的蜥蜴,這時候趴在地上,眼睛陰冷的看着眾人。
「是沙海大蜥蜴!」有人驚呼一聲,沙匪們甚至連攻擊都沒有,騎馬就往遠處跑去,但還有兩個傢伙跑得慢了一些,被蜥蜴的舌頭擊中,身上多處一個巨大的窟窿,倒在地上就死掉了。
剛才的危機解除了,但是科研隊伍的氣氛卻更加的可怕,如果選擇的話,就算是被一槍打死,或者被一刀砍了,也比被蜥蜴吃了好吧?那隻巨大的蜥蜴趴在地上,吃着那三具屍體,時不時的還看看眾人,看着那陰冷的目光,眾人連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來這頭蜥蜴的攻擊。
魏山泰撫摸着那個小鈴鐺,一點都沒安慰人心的意思,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個與他無關的意外。
「這些蜥蜴一般出現在沙漠的深處,是沙漠生物鏈的頂端生物之一。」白梧桐突然的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但現在明顯不是科普的時候。就連平常那個話最多的研究生,這時候都保持了緘默和蒼白臉色。如果再選擇一次的話,他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按照原來的計劃,按照原來的路線,乖乖的去考古,只恨當初被蒙蔽。
聽到白梧桐說話,魏山泰扭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學問,有膽量,的確是個考古的好苗子。
這時候遠處出現兩匹馬,不過卻只有一匹馬上有人,這時候朝着這裏奔跑了過來,科研隊伍卻一陣緊張,難道是那些沙匪捲土重來了?
「有人來接我們了。」魏山泰突然開口,眾人一臉的迷茫,「他是羅西族的,不是那些沙匪。」說完這句話那個人已經來到了這裏。
一身衣服緊緊的包裹着,一嘴的大鬍子,來到這裏也沒有下馬。
居高臨下的問道:「誰是魏山泰?」
魏山泰走了過去,平靜地說道:「我就是。」
這個人仔細的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其餘人,手裏掏出一個牛角,吹了兩下,出人意料的發出清響之聲。
那頭蜥蜴看了看這個人,然後又戀戀不捨的看了看地面上還沒有吃完的屍體,直到牛角再次響了兩聲,蜥蜴才重新鑽入了地面,留下了地面上殘缺的屍體。
血腥味飄蕩,看到蜥蜴徹底的消失不見,眾人才紛紛的鬆了口氣,然後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然後就大口的吐了起來,不分男女。
「這是你帶來的貨物?」這個人收齊了牛角,然後淡淡地說道。
魏山泰輕輕點了點頭。
「那走吧,不過事先說好,你剛才的求救也要付出代價。」
「理所應當。」
研究生們看着自己的老師和那個人飛快地說着話,但說的卻不是華夏語,但他們一點都聽不懂。不過驚嚇過後不妨礙他們的好奇,這個人究竟是誰,那個牛角到底是什麼竟然能控制大蜥蜴!至於剛才發的誓,什麼能活着就立馬回去換專業,已經被他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一行人跟着一個人,那個人騎着馬,旁邊跟着一匹馬,其餘人都是步行,但這個人一點沒有不好意思,哪怕隊伍里有兩個女人,這個傢伙也不多看一眼,更沒有多優待一點。
太陽底下,沙漠之上,看着那個躺在馬背上的人,研究生們開始有些義憤填膺,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紳士的人?他們幾次想開口還是忍住了,不是因為剛剛的救命之恩,而是因為那頭不知道去了哪裏的大蜥蜴。
這個人一點都沒感到眾人的憤怒,兩匹馬一會一換乘,不時還高歌幾句。兩匹馬上面都掛了水壺,這個人自己喝幾口,然後給馬喝幾口,一點都不理睬眾人的乾渴,對於那些憤怒的目光也直接無視了。
白梧桐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她總感覺有些不正常,按照她來之前收集的信息,羅西族是一個挺熱情好客的種族,就算傳說有誤絕對不該這樣的冷漠。假如一個人剛剛救了你們,隨後又很冷漠的對你們,完全不管你們死活的樣子,這很說不過去,很不對勁。而且一句話都不說就要帶眾人去哪裏?
白梧桐看了看走在最前面一言不發的魏山泰,白梧桐好像看到了無數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