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釵盡數到齊,哦,應該也不是稱之為到齊,而是歸位了,那麼紅樓夢這一出大戲,就要徐徐拉開了,雖然之前發生了不少事兒,可那些都是剛開始的小事情,真正的大戲,要從元妃省親起開始拉開序幕,之後大傢伙入住大觀園,紅樓夢最有意思的時候才開始了。
薛蟠想到這裏,拿着茶杯不免微微出神,薛姨媽還以為薛蟠動了別的心思,「怎麼,蟠兒,你是想要見那妙玉不成?想的這樣的出神?」
香菱寶釵等都好奇的望着薛蟠,薛蟠滿頭大汗,這個老媽怎麼什麼話兒都會瞎猜的,「她和我有什麼相干,」薛蟠咳嗽一聲,搪塞了過去,「只是想到了白天衙門裏頭的事兒,故此有些出神了。」
薛姨媽是半點也不信,「我瞧着那妙玉可實在是俊的很,和林丫頭雲丫頭,都差不離的,只是到底是修行帶發出家的高人,不能夠在紅塵之中婚配,不然的話,倒是也極好的呢。」
薛姨媽最近閒來無事,就老是說有關於薛蟠婚事的這些話兒,薛蟠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乾笑着起身,「我明個還要出門去兵馬司呢,太太且早些安置吧,我也早些回去睡覺了。」
薛姨媽嗔怪道,「你這孩子,自己個主意大的很,要說自己定,可這做娘的,總是要為你籌劃嘛,若是瞧見好的了給你說,你偏生又害臊的很,哎,這還出去了!」
薛蟠抱頭鼠竄,香菱瞪大了眼睛,「太太,我知道大爺的心思,知道大爺想要哪一位姑娘!」
薛姨媽忙道,「你這丫頭怎麼又知道了?你若是知道,那就趕緊着告訴我。」
寶釵忙道,「不許渾說,若是外頭知道了,卻又說咱們嚼舌頭了。」
薛蟠才會不喜歡妙玉那種清高的人,在他看來,過分的高潔,意味着是一種虛偽,當然妙玉的這種高傲,也有可能是因為孤身女子又是出家為尼,雖然是帶髮修行,但也是沙陀中人,一個弱女子這樣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但薛蟠是沒有興致賠笑亦或者是熱臉貼冷屁股的,妙玉這樣的高冷性子若是在薛蟠面前發作,那麼薛蟠只會是更高冷一些。
薛蟠到了自己院子裏頭,見到這屋內燈火通明,晴雯帶着幾個打着哈欠的小丫頭們還在伏案做着衣裳,鶴兒等人見到薛蟠回來,連忙圍住薛蟠哭訴:「這一整日就都在做衣裳了,晴雯姐姐一刻也不許我們走,要我們做這個做那個的,若是做不好的,又要被姐姐罵。」
薛蟠笑道,「不用如此趕緊的吧?」薛蟠見到晴雯等人果然是在做官服,「你說要官服大一些才好,不過如今也還可以穿着,不差這麼三兩日。」
「不成不成,」晴雯嚴詞拒絕道,「原本若是尋常時候,倒也不必急着做,只是我聽張爺爺說,這兵馬司指揮使原是武官,這文官衣服上的補子就不對了,若是拆了重修縫上去,官服就不平整了,所以我托着張爺爺出去去兵部買了一塊新的補子來,」晴雯把補子給了薛蟠瞧,「大爺你瞧,可和你身上的這個不一樣呢。」
用走獸來形容武將的兇猛,故此武官和文官的補子不一樣,文官的補子是飛禽,六品的文官是鷺鷥,六品的武官那就是一隻彪了,薛蟠拿起來看了看,果然是金線繡的有一隻類似老虎的走獸,本朝的官服是有發放的,不過發放的不多,也就是一套而已,若是天天要穿,那必然是不成的,所以是需要大傢伙自己個掏腰包來購置官服官靴烏紗帽這樣的裝備,比如薛家這樣的,自己家做也成,橫豎款式樣子都是定了的,沒什麼區別。
薛蟠奇道,「我在兵馬司的時候,升堂的升堂,出去巡視的巡視,怎麼沒有聽到他們這樣說我的官服不對了?哦是了,」他想起來了,那些副指揮使的官服上,的確不是飛禽,的確是走獸,「看來是穿錯了。」
「張爺爺原本也是不知的,」晴雯頭也不抬繼續穿針引線,「好像是兵馬司打發了人來告訴張爺爺的,故此這才即刻準備了。」
這個打招呼的,只怕還是那裴知事,薛蟠在炕上坐了下來,丫頭端了茶來,「不必做了,這樣晚上做衣裳,只怕眼睛都壞了,把那個袖子縫好,就得了。」
晴雯不許,「我繡我的,大爺你睡你的就是了,明日保管好了!」
晴雯倔強,薛蟠也不好再勸,只好讓丫頭們再點幾盞琉璃燈來,務必要讓室內亮亮堂堂的,他一邊喝着茶,又問鴻兒等人家裏頭有什麼新鮮事兒,鴻兒興奮的說道,「聽說咱們這後頭的園子,繡的是和天上神仙住的宮殿一般好!只是咱們進不得去瞧一瞧,實在是可惜的緊了,今個寶二爺過來的時候,我這順着嘴問了一句茗煙,還說寶二爺在園子裏看着這風景,都做了不少詩呢。」
薛蟠也頗為遺憾,這不得一見,日後想要時常進去玩,只怕是不能夠了,不過鴻兒他們倒是機會不少,「這也簡單,你們日後跟着姑娘再進去玩就是了。」
「大爺說什麼呢,」鴻兒瞪大了眼,「這園子是給宮裏頭的娘娘住的,那裏輪得到我們進去玩呢?聽茗煙說,過幾日就要封了園子,等着娘娘回來呢。」
薛蟠暗笑元春難道還能一直住家裏不成,這園子自然是要交給寶玉和黛玉等人住的,到時候自己不方便進去,這些丫頭們難道還不好進去?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直說,只是含糊說道,「這可是說不準的事兒。」
薛蟠今日奔波了不少時候,已然是有些倦了,見到晴雯還在做衣裳,他催了催,晴雯也不理會,他也就罷了,丫頭們伺候着歇下,這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日,薛蟠起身,晴雯打着哈欠過來伺候,「大爺,官服做好了,你等會子吃了飯,趕緊着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