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的意思說的很清楚,如今兩班大比,早就是局面非常清晰了,甲班在達卡城下大敗,這樣的話,姑且不去討論人員死亡如何,就單單看着局面,甲班的人就很窘迫了,李曼等人分析,甲班肯定要退回到靠近雅魯藏布大峽谷的地方駐守,這樣的話,甲班對於天竺局勢的影響力幾乎就降為零。
如果再有重要的人物傷亡的話,咸寧郡王等人,就已經完全宣告了這一次大比的失敗,除非他們可以馬上抓到馬德里思汗,就算是一頭豬也不可能站在空曠的地方讓你去抓的,天竺也不是無主之地,英國人虎視眈眈,就等着你亂走動要給你一下子狠的呢。
而乙班這邊卻是不同,雖然前期薛蟠為了讓眾人適應天竺氣候,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很是蟄伏了一陣子,沉默龜縮在天竺的小角落裏,倒是讓眾人都看輕了,可這麼一出來,突然的亮劍,兩次攻克薛蟠嘴裏頭的「大城」,不說什麼天竺震動,起碼這新德里的總督,總是要心裏頭不痛快好幾天了,這麼說來,可謂是百戰百勝之師了,那麼的話,如今已經是穩居不敗之地了,只要接下去不要出什麼大的意外,基本上就可以靠着磨,磨得這一次大比的勝利了,當然了,李曼這個意思頗有些不光彩,大家其實都沒有勝,只是沒有甲班那麼落魄而且沒有那麼慘罷了,說到底就是比慘。
「不是結盟,」薛蟠搖搖頭,「他們什麼想法還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他們結盟,說到底,我可是一位生意人,不是賺錢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他們若是幫不上咱們,自然不會結盟。所以最關鍵的還是要讓人去當一回張儀蘇秦等人幹的活,這樣的話,才好兩廂認識啊,一起扛起反抗英國暴行統治天竺的大旗!」
「同學們,誰願意去啊?」薛蟠笑眯眯的說道,「這可是大功勞哦。」
眾人紛紛搖頭,而且這個時候突然就想起來有重要的事務,紛紛告辭離開薛蟠身邊,特別是李少普,自詡才幹了得,嘴上功夫也厲害,素來以蘇秦張儀等人自詡,這時候生怕被薛蟠抓了壯丁,連忙抽身走人,借着要幫着盧連山清點糧草就到了隊伍的後頭,「嗚也!」李少普搖搖頭,後怕的對着盧連山說道,「班首這個人,實在是離開,他出了這麼好的主意,倒是叫地下的人去送死,那些蠻人部落,那裏是咱們這些人該去的地方!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上位者的風範,凡是要送死的,都是叫地下的人去。」
「這還是小事兒,」盧連山搖搖頭,「你沒聽到剛才班首是怎麼說的?」
這兩個人如今對着薛蟠的態度,就從身後也是稱呼薛蟠為班首,很明顯的就看得出來,李少普思索了一番剛才薛蟠的話,悚然而驚,「你的意思是,就是班首預備趁火打劫、坐山觀虎鬥的法子嘛?」
盧連山點點頭,「就是這個說法,趁火打劫必然是有的,坐山觀虎鬥,那還沒有,班首的意思,不僅僅要在這裏頭抓到馬德里思汗,或者說,他想用逼迫的法子,讓英國人乖乖的交出馬德里思汗!」
「英國人怎麼會交出馬德里思汗!」李少普有些不以為然,他瞬間覺得盧連山是不是有些傻了,可他聯想到剛才薛蟠的話兒,頓時就想明白了什麼,「班首是想着和這些地方上的土人聯合起來,然後到處煽風點火,到時候英國人受不住,必然會叫咱們離開,或者是,交出馬德里思汗!」
「還有可能,就是要讓咱們都死無葬身之地!」盧連山冷聲說道,「英國人若是存了摟草打兔子之心,那咱們說不得就不能生回大越了。」
「也沒有如此嚴重吧?」李少普適才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才稍微定了一些,聽到盧連山這麼說,又連忙說道,「咱們到底是大越朝裏頭算的上號的人物,英國人會真的把咱們都剿滅了?只怕不會如此,到時候兩國起了外交紛爭,豈不是英國人又要頭疼?」
李少普很樂觀,盧連山卻不如此認為,「少普兄,你只怕是忘了,咱們入天竺之時,王愷運是怎麼和我說的?就是說到了天竺,就再也沒什麼官身王爵了,大傢伙都是拋棄了這個身份來的天竺,萬一將來出什麼事情,朝廷也不會怎麼樣的,權當做不知道,自然不會和英國起什麼衝突。」
「這話的意思,」李少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朝廷是不會來幫着我們的,對嗎?」
「大約就是這個意思了。」
「可咱們雖然是普通人,」李少普低聲喝道,臉上雪白一片,這個時候他遊山玩水的心思可是一點兒都沒有了,「甲班的那些人,可都是天潢貴胄!都是可能會繼承大寶的!」
「所以有這些人在,誰也不知道,中樞居然是這個意思,」盧連山臉上的笑容十分苦澀,「我也以為這事兒有咸寧他們在,必然不會很差到那裏去,到時候總有人收拾着爛攤子,可如今達卡之戰,我是看穿了,中樞根本就沒有想着圖謀天竺的想法,只不過是想着打發我們而已。」
「說來說去只怕就是一件事兒,聖上對着咸安宮的這些人膩歪透了,想借着英國人的刀,把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都給解決了,所以才把大傢伙一股腦兒的塞到天竺來,如果大傢伙都在這裏頭歷練出來,那朝廷自然不虧,可若是有人折在這裏頭,聖上是不會不高興的,畢竟這儲君之事,聖上對着甲班那些人是不高興很久了。」
盧連山的父親乃是朝中大佬,許多事兒偶爾也會對盧連山說起,故此他猜的八九不離十,「班首這個法子,就是自保最好的法子,只要將天竺的事兒鬧得和朝廷的想法一樣,那麼到了最後,朝廷就會給我們助力,那個時候才有可能必然最後那悲慘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