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端正文開始-->在金谷園養傷的日子安逸而又單調,日出日落恆久不變,不會為任何人停止輪轉的腳步。[燃^文^書庫][www].[774][buy].[com]【燃文書庫(7764)】劉皓南的心情也越來越歸於平靜,不能動彈也許是件好事,他終於可以停下來歇一歇,可是前路又在何處呢?
接受現實,坦然面對,是重新開始的第一步。
秦若玉和嫦兒都不在的時候,他會嘗試着起身行走,但這遠比他想像得要困難得多。他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直到嫦兒急匆匆地從外面趕回。
嫦兒見他倒在地上,大驚失色,急忙將他扶起:「劉少俠,你沒事吧?」
劉皓南有些難為情,半晌方解釋道:「沒事……我只是想倒杯水喝。」
嫦兒扶劉皓南在榻上坐穩,忙去為他奉茶,滿面歉疚地道:「都怪婢子服侍不周,劉少俠萬勿怪罪!」
「沒你的事,這幾日還要多謝你的照顧。」劉皓南看着她道,他對嫦兒確實懷有感激之情,如果沒有她的貼心照顧,自己的外傷也許沒那麼快恢復。
「婢子以前也是這麼服侍我家少主的……」嫦兒說到此處有些臉紅,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劉皓南當成自己的主人一般侍奉了。
她為劉皓南奉上一杯茶,猛然想起了什麼,忙道:「劉少俠,婢子方才從外面回來,聽說石寨主連同鍾明少爺、鍾玉小姐都來到金谷園了,正在大門處與金掌柜敘禮,你……你要不要見他們?」
她問得有些忐忑,因為劉皓南一直不願見客,譚峭、穆宏舉父女等人都曾來探望過他,無論他們說什麼,劉皓南都是毫無回應,眾人只能尷尬離開。
嫦兒心中猜測,以劉皓南一向驕傲的個性,想必是極不情願以這樣一種弱者的姿態示人的,他寧可自己消化掉心裏所有的苦,也不願在人前表現出一丁點脆弱。
不想今日,劉皓南聽了嫦兒之言,面上微露喜色,坐直了身子道:「當真?勞你為我梳洗穿衣,我要親去迎接義父!」
對劉皓南而言,石逸、石鍾明等人與自己親如父兄,就算自己心中有再多愁苦絕望,也不可因此而壞了綱常禮數。
嫦兒聞言有些意外,她早從金子凌口中得知,那一日黃金塢夜襲黃崖水寨時,石逸也領了處月部五百精騎殺到蘆芽山腳,雙方會合後一同攻下水寨,救出了何文若、石鍾明以及其他族人。
之後阿萊便送了個順水人情,仍將黃崖水寨讓給處月部所有,還送了處月部上千匹良馬。當然,這都是賣給劉皓南的面子。
但是不知何故,石逸明知劉皓南身受重傷,在金谷園將養,卻遲遲不來看他,連石鍾明、石鍾玉、歐陽等人也都久久不曾露面。
嫦兒見此情景,心中不免腹誹,疑心石逸對劉皓南毫不關心,甚至嫌棄他已成了廢人。
劉皓南倒是並不介懷,他不認為自己處在這種境地,便該時刻被關注、被同情、被照顧。對石逸而言,黃崖水寨剛剛收復,處月部內部人心不穩,他必然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無暇來看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今日聽說石逸等人親自到了金谷園,劉皓南心裏還是頗為歡喜,只想立即見到他們。
劉皓南梳洗完畢,披了一件長衫,示意嫦兒扶他坐在輪椅上,便要出門迎接,卻聽院門聲響,石逸已當先進來。
「皓南!」石逸見了劉皓南,隨即三步並做兩步迎上前來,緊緊抓住劉皓南的手,滿面痛惜之色地說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劉皓南見他對自己仍是這般關切,心中也覺溫暖,由衷地道:「多蒙義父掛念,孩兒這幾日已好多了……」
此刻石鍾明、石鍾玉、歐陽劍三人也緊隨其後走進院門,見了劉皓南都是一副既關心又同情的神色,但礙於石逸這長輩在前,都不便上前同他說話。
劉皓南早見慣了身邊人同樣的表情,也沒放在心上,反倒對着三人笑了一笑,道:「鍾明大哥、鍾玉妹子,歐陽,你們都沒事就好!」
石鍾玉見他如此,心裏一陣難過,眼淚便流了下來,哽聲道:「皓南,我們都沒事,可你卻成了這樣……」
石逸看了石鍾玉一眼,皺眉道:「哭什麼?皓南還年輕,根骨又是上佳,日後重新習練武功,照樣能有一番驚人藝業!」
劉皓南知道石逸說這話只是在安慰自己,就算能夠重新站起來,他也只是個毫無內力的普通人,要想重新習練武功並達到原來的境界,那真是萬里關山從頭越,千難萬難。但他並不辯駁,點頭說道:「義父說的是,孩兒定能從頭來過。你們也不必如此傷心。」
嫦兒驚詫地在旁看着,她本以為劉皓南已然心灰意冷、一蹶不振,平日裏才會終日枯坐、不言不語,不想今日見了石逸之後,他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重又意氣風發起來。
不過,嫦兒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劉皓南說這些話,好像只是為了讓石逸等人寬心,他自己心裏並不是真的這麼想。
不管怎樣,見他似已走出人生陰霾,嫦兒還是覺得大為欣慰,不覺露出笑意。
石逸也注意到了嫦兒,看着她溫聲道:「嫦兒,多虧你一直跟在皓南身邊照顧他,你辛苦了!」
嫦兒忙道:「寨主,請恕婢子那日不告而別……」她說的是兩個月之前,自己藏在船底跟劉皓南等人一同逃出渡天寨之事。
「過往之事不必提了。你若是願意,以後便跟着皓南吧。」石逸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曾因劉星璉遇害之事懷疑過劉皓南一般,一句話便將前事統統抹去。
嫦兒聞言一怔,想到劉皓南確實需要人照顧,只得應道:「劉少俠眼下身子不便,婢子理應盡心侍奉,只是鬼手婆婆未必肯答應……」
石逸嘆了口氣,道:「鬼手婆婆不會再阻止你了。她自星璉遇害之後,便像得了失心瘋一般,終日胡言亂語,半個月前她突然從後山斷崖跳入晉水之中,至今不知所蹤……」
「什麼?」嫦兒聞言大驚,心中頓覺悲痛難抑,喃喃道,「鬼手婆婆已先我一步去見少主了,我卻沒有面目再去見他……」
石逸勸道:「嫦兒,你家少主已死,你終日哀痛,或者為他去死,都是於事無補,何必這樣為難自己?」
嫦兒默默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低聲道:「婢子知道,婢子必先報答了劉少俠的大恩,再圖後事……」她這樣說,便是答應石逸以後盡心照顧劉皓南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石逸面露欣慰之色,拉着劉皓南的手道,「皓南,天氣漸涼,你要小心身子,咱們父子回屋敘話。」說着,親自為劉皓南推上輪椅,回到房間裏。
石鍾明、石鍾玉、歐陽劍等人也許是事先得了石逸的叮囑,都不約而同地沒有跟進來。嫦兒也識趣地迴避了。
父子二人閒話了一番後,石逸從懷中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碧色丹丸,對劉皓南道:「為父聽說你遭此大難,連夜便往東海尋一位故友求藥,昨日方回。這蕓薹玉露丸對你傷勢的恢復大有好處,你快將它服下!」
劉皓南這才知道石逸遲遲沒來看望自己的原因,心中大為感動,欠身道:「多謝義父!」依言將那藥丸服下,頓覺丹田升起一股清涼之氣,沁入心脾,好像一下子便有了力氣。他又驚又喜,道:「義父這靈藥果有奇效,我覺得舒服多了!」
石逸也露出喜色,點頭道:「如此便好!皓南,為父想接你回水寨調養,不知你意下如何?」
「全憑義父做主。」劉皓南沒有多想,當即答應下來。
同金子凌商議過後,石逸等人便將劉皓南接回了黃崖水寨,只見水寨上方已經掛上了渡天寨的匾額,整頓得氣象一新。姨娘何文若聽說劉皓南回來,早早便在寨門前候着,姨甥相見自是免不了一番唏噓感嘆。
劉皓南見何文若傷感落淚,反倒安慰起她來:「姨娘不必難過。孩兒傷勢已然大好,很快便能恢復如常。姨娘遭此災厄,形神俱損,可要好好調養才是!」
何文若聽了這話,又是傷心又是歡喜,拉着他的手柔聲道:「皓南,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沒能替你娘親照顧好你,實在是心中有愧……」
「孩兒已經長大成人,應當侍奉姨娘,怎能反過來讓姨娘照顧?」劉皓南神色自然,應對得體,仍像以前一般的乖巧懂事,哄得何文若不勝歡喜。
應付過了一干人等的噓寒問暖之後,夜色終於降臨,嫦兒推着劉皓南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劉皓南的住處被安排在水寨最高處的一座木質小樓之中,樓體的半邊嵌入崖壁,另外半邊用巨大的立柱支撐,前有迴廊,飛檐凌空,周圍霧氣繚繞,腳下水聲滔滔,倒是一處極幽靜又富有詩意的所在。
石逸讓劉皓南居於此地,是因為這座小樓周圍再沒別的建築,有利於他靜心調養,免得受人干擾。
嫦兒鋪好了錦被,見他仍坐在輪椅上默然出神,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酸澀,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劉少俠……你還好麼?」
劉皓南意外地抬起頭看看她,淡淡道:「我看起來像是不好的樣子麼?」
「不,是太好了,才更令人擔心。」嫦兒終於說出了心裏話,「婢子自服侍劉少俠以來,從未見劉少俠有過任何情緒失控的時候,更沒見你對自己的際遇有過半句怨憤之言……劉少俠這般壓抑自己,真的不會有事?」
劉皓南只是微微一笑,淡然道:「就算我哭天搶地、痛不欲生,又能有什麼用?做了沒用的事情,又何必去做?」他不屑於博取別人的同情,更不願為傷感人生際遇而白白浪費時間。
嫦兒無聲一嘆,再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得默默退下。
嫦兒離開了,劉皓南卻有些睡不着,掙扎着從榻上起身,慢慢走出房門,倚靠在圍欄內側,望着面前的蒼茫雲海,一時思緒萬端。
此時忽聞腦後風響,一股凜冽的殺氣悄然逼近,劉皓南心頭大震,他的武功雖然廢了,七曜真元的修為還在,識覺仍像以前一般靈敏。
在這渡天寨之中,會有什麼人要來殺自己呢?
劉皓南心念轉動,猛然轉過身來,睜大雙目望向那股殺氣的來處,就算是死,也該搞清楚是何人下手吧!<--客戶端正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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