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端正文開始-->便聽金子凌憤然說道:「好狠毒的師尊,為了嫁禍黃金塢,挑起兩國征戰,便要殺死愛徒,當真是無情、無恩、無信!真不知道你們大光明教怎麼收服了那麼多信徒,莫非個個都像你一般卑鄙無恥?」
妙火尊者耶律敵烈站出一步,喝道:「無知小兒,休要妄言!我們大光明教的教義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拓跋月映瞥了耶律敵烈一眼,冷笑道:「耶律敵烈,我猜那胖和尚已將下一任明尊的大位許給你了吧!否則你怎肯這般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耶律敵烈沉聲道:「是又怎樣?我對師尊忠心耿耿,將來定會剷除薩滿教,將大光明教立為遼國唯一的國教,永享無上尊榮!」
「你就不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賊和尚?」金子凌冷聲問道。[燃^文^書庫][www].[774][buy].[com](燃文書庫(7764))
耶律敵烈聞言面色不由一變,他早就知道明尊的無情無義,並非毫無顧慮。好在自己對明尊而言還大王耶律李胡往來密切,擁有強大的軍政實力,一直想藉助大光明教的力量推翻當朝景宗皇帝。
又聽明尊在身後說道:「敵烈,你若是想取利斐羅而代之,今日就替為師殺了他!」
「謹遵師命!」耶律敵烈不敢遲疑,越眾而出,手中赤雷鐺遙遙指向明力尊者,冷聲道,「利斐羅,你平日也囂張得夠了,看我今日如何取你性命!」
圍觀的教徒見狀都高聲吶喊助威:「妙火尊者必勝!妙火尊者必勝!」
利斐羅面色慘白如紙,靈魂似被抽空,看起來卻是無比虛弱和疲憊。
自他拜入大光明教以來,便立志要成為修行最高的弟子,代表父王成為大光明教的掌教。經過十餘年的苦修,他不但武功卓絕、內力精深,更對光明教義有了深刻體悟,憑藉這些絕對優勢,他毫無懸念地登上了明力尊者的位子,卻沒想到,在明尊的眼裏,自己只是一枚用於平衡政治局勢的棋子,隨時可以擺上高位,也隨時可以棄若敝履。
他雖生在皇室,卻厭倦政治紛爭,也正是因此,他才主動向父王薩圖克可汗請命,來到大光明教修行,以求獲得心靈的滌盪與救贖,可是這看似淨土一般的大光明教,卻是個真真正正的勾心鬥角、玩弄權術之所。
利斐羅只覺得二十多年來支撐自己的精神世界轟然坍塌,他忘記了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自己因何而存在,更看不清楚自己將去向何方。
那些無恩、無情、無信、無欲的光明教義,是否只是用來蒙蔽無知世人的工具?
而明尊、五部尊者、十二幕奢、三十六法堂主這些所謂的傳道之人,自稱是摩尼的信徒,光明的使者,卻是為了滿足個人**去驅使教徒做事。
錯了,全錯了!
他的思維正如翻江倒海般快速運轉,神識游離於身體之外,向無窮無盡的域外延伸。
耶律敵烈一鐺刺出,見利斐羅不閃不避,連眼皮也未曾眨一下,也覺詫異,心忖利斐羅是不是已經被氣瘋了?
赤雷鐺刺入利斐羅肩頭,深深扎進他的血肉,在他的雪白僧衣上挑開了點點血花,他卻似毫無知覺一般,仍舊木然不動。
金子凌和拓跋月映見狀大急,想要衝過去相助,妙水尊者瑪依洛已迎上前來,利用牽機術指揮兩名黑衣人左右夾擊金子凌。
那兩名黑衣人形貌奇特,各執一黑一白兩柄長刀。使白刀的身形高大,滿面髭鬚,刀勢快若潑風,迅如閃電,砍向金子凌上身要害。使黑刀的身材矮小,尖嘴猴腮,身子向前一滾便到了金子凌腳下,黑刀纏頭裹腦削他雙足!
金子凌以一足為軸,身子在地上一旋,滴溜溜地打了個轉,避開了擦着身子呼嘯而過的兩柄刀,脫口叫道:「無常雙刀!」
無常雙刀是十年前稱雄於河北、山東之地的兩個黑道殺手,使白刀的叫做單暉,使黑刀的叫做馮延,因不講規矩、作惡多端被黑白兩道聯合討伐,從此銷聲匿跡。兩人雖然算不得是一等一的高手,卻勝在聯手出擊配合默契,分進合擊如臂使指,倒也小覷不得。
無常雙刀見一擊落空,再度出擊。黑刀馮延肩背着地,刀鋒左右掄擺,如陀螺般不停打轉,迫得金子凌連連閃躲,幾無立足之地。白刀單暉則是大砍大劈,刀刀相連,翻轉如飛,氣勢驚人。
兩人的配合無比默契,上下齊攻,不留餘地,恰似風回卷雪,密不透風,凌厲非常。
金子凌既知他們的來歷,迅速作出反應,施展開「碧波橫渡」的高明輕功,穿花繞樹般在兩人的刀風間隙中輾轉穿越,如意算盤揮灑出燦爛寶光,上封下打,指戳腳踢,一時未落下風。
與此同時,拓跋月映也被十幾個大光明教的教徒團團圍住,刀槍劍戟齊齊往她身上招呼。這些人的武藝雖是平平,卻架不住他們人多勢眾,將拓跋月映逼得手忙腳亂。
耶律敵烈見利斐羅表情木然,也不還手,驚詫之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殺死他的大好機會,赤雷鐺再次出擊,卻不傷他要害,只在他身上刺開一朵朵血花,想要令其失血而亡。
他當然深恨利斐羅,他和利斐羅雖然都是來自西域各國的王孫貴胄,在地位上同樣尊崇,可無論他怎樣努力,都比不上利斐羅在武學和教義上的成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利斐羅成為下一任明尊的繼承人。他知道,只要有利斐羅在,他耶律敵烈就永遠別想出人頭地!
利斐羅並沒有完全失去知覺,可他根本不想還手,只想永遠閉目睡去,也許只有智慧通天的摩尼光佛,能解開他心中無盡的迷茫與疑惑……
拓跋月映轉頭瞥見利斐羅形勢危急,一邊抵擋眾教徒的圍攻,一邊焦急叫道:「賊和尚你是想死嗎?如果讓明尊奸計得逞,你父王便會與大宋開戰,到時候不知要死多少無辜百姓!你快還手啊!」
金子凌正與無常雙刀糾纏不清,更是無暇分身去救利斐羅,他忽然急中生智,大聲道:「賊和尚的師尊對他無恩無信,可他直到此刻仍不能忘記師尊的恩情,不願還手。明尊說得沒錯,賊和尚做不到無恩無情無信,當然不配做下一任的掌教!」
利斐羅聞言一震,倏地抬起了眼睛,原本木然的臉上陡然又有了生氣!
是的,大光明教最根本的教義,不是無恩、無情、無信,而是無欲!
倘若心中有了貪戀和慾念,又怎能做到無情、無恩、無信?
而建立在私慾之上的無情、無恩和無信,說到底便是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罷了……
他確曾想過要成為下一任的掌教,也感念過與金子凌同生共死的情誼,更糾結於明尊對自己的恩情和算計,這一切,何嘗不是一種發自本心的**?
倘若將這些都放下,那麼明尊的恩情便不再是恩情,欺騙也不再是欺騙,一切都是虛空幻影!
耶律敵烈見利斐羅神色有異,暗暗心驚,奮起一鐺向他咽喉處刺來,要將他一鐺刺死,利斐羅卻突然伸手抓住了赤雷鐺鋒利的刀刃。
一股炙熱而強勁的勁力順着赤雷鐺傳了過來,耶律敵烈的雙手如遭火焚,不得已鬆手後退一步。
利斐羅的手掌被赤雷鐺的利刃切割得鮮血淋漓,也以深厚內力將刀刃生生捏彎,鮮血順着金色的刃口流了下來,染紅了他的半臂衣袖。他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耶律敵烈,目光又恢復了以前的清冷和漠然。
耶律敵烈兵器被奪,心生怯意,又退了幾步不敢再戰。說到底,他還是怕了利斐羅,就算利斐羅不是喀喇汗王子,不是明力尊者,他也仍舊是大光明教最出色的弟子!
拓跋月映見利斐羅嚇退了耶律敵烈,精神大振,叫道:「賊和尚打得好!」此時大光明教眾人的圍攻更加急迫,她只得全力招架。
利斐羅不去追擊耶律敵烈,轉身向着明尊合十一禮,冷冷清清地道:「師尊在上,弟子信奉光明教義二十年,自問嚴守教規、從無違逆,就算此刻去往光明世界,在摩尼光佛面前也是無所畏懼。師尊捫心自問,又如何呢?」
拓跋月映見他還在跟明尊講什麼光明教義,又急又氣,心道:這賊和尚真是個呆子,此時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明尊面色微變,凝視着昔日愛徒緩緩道:「你是否覺得為師做得錯了?」
「師尊的所為是對是錯,自有佛祖評判,無須弟子多言。只是我們身為傳教使者,自己尚且不遵守光明教義,又如何普度眾生?大光明教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面對利斐羅的質疑,明尊陡然放聲大笑:「利斐羅,你真是無知!眾生愚昧,渾渾噩噩,本尊苦心孤詣壯大我教,正是為了將光明教義發揚光大,為眾生指出光明之路。倘若沒有我教的存在,眾生如何能夠領悟佛祖的真言妙諦,去往光明極樂之地?」
利斐羅直視着明尊的眼睛,淡淡問道:「師尊所為,當真是為普度眾生麼?私慾不滅,大道難成!」他雖是在質問和否定明尊,語氣里卻沒有任何悲傷或憤怒的情緒。
明尊終於勃然作色,怒道:「本尊的作為還輪不到你來指摘!受死吧!」<--客戶端正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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