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看着他,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他卻嫌我煩,開始避着我……」說到這裏沈汐泠發出輕笑,肩膀跟着顫了顫,道:「罷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丫鬟感到肩膀上的壓力,沉了沉,側目往沈汐泠臉上看去,她閉着雙眼,很安詳的樣子,和她滿身是血的樣子很符合,又十分違和。丫鬟見她一直閉着眼睛,幾秒鐘前,看她睫毛還在輕輕顫抖,這現在在看,睫毛一動不動,整個人像靜止的......
丫鬟心中咯噔一下,抬了抬被沈汐泠壓着肩膀,並道:「夫人,夫人,夫人?」
沈汐泠毫無反應。
……
……
三日後,沈汐泠葬禮,因她確有殷家夫人的身份,葬禮的禮數不能沒有,但殷墨初儘量做到最簡潔,佈置了簡單的靈堂,連親朋好友都沒有請來,只有他一個人在靈堂裏面,跪了半個時辰,僅此而已。
沈汐泠最後的送別,只有殷墨初一人,且只有他的半個時辰。
且不說沈汐泠走後,殷家如何,且說杭州府城當中的蘇家和金銀堂。且先說蘇家。
蘇凌回到蘇家的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建立蘇家對外的一切經商。蘇家曾今的合作商人,因為之前蘇家的閉門思過,紛紛隱蔽,現在又因為的蘇凌的重返蘇家,又紛紛雀躍起來.......
這些天,蘇家的大門都要被踏破了。
蘇凌是個聰明的,自然不能同樣對待每一個重返蘇家的商人,因為這些商人實在太多,有之間合作過的,有隻合作過一回的,還有很多,從來沒有合作過的。蘇凌倒也不接待某位的同時,故意排斥某位,他每個商人都接待,只交單的言語間略有不同。
他在看,這些商人裏面,到底有誰是真的對蘇家忠心。
這天,很晚了,來蘇家的商人基本都走了,門外卻來了另一波人,主子僕人一大幫,不用說就是應許兒。
因為是晚上出門,蕭辰不放心,便讓陸子剛跟着,讓陸子剛跟着,他還是不放心,便找了個由頭跟着許兒一起過來。
憐香自然是跟着的。
就連張鐵也跟着,是蕭辰的意思。
蘇凌親自出門將他們迎了進去,並讓人上茶水點心,又問許兒,「妹妹怎麼這個時候過來,要不留下一起用晚膳?」
許兒剛想答應,身後傳來蕭辰的聲音,道:「晚膳就不必了,晚上過來,只要是有一件事,要和蘇公子說一下。」
許兒聽了這話,扭頭斜了蕭辰一眼。
什麼時候輪到他來拿主意了,還做出一副說一不二的模樣,許兒努努嘴,抬高脖子,道:「我餓了。」
簡單的三個字就表明了,她不同意蕭辰的說法。
蕭辰臉皮抖了抖,她說她餓了,還真拿她沒辦法,心中不想她在蘇家留太長時間,又不希望她餓着肚子。眼睛轉了轉,蕭辰拉許兒坐下,道:「蘇公子說了上茶水點心,吃了點心就不餓了。」
語氣像在哄小孩,外加許兒嘟起的臉蛋,蕭辰和許兒像表兄妹,又像夫妻……
許兒看看蕭辰,這人還真是,被他這樣一說,她反而不好死皮賴臉的要留下來吃晚膳了,因為她剛才已經給出了理由,想留下吃晚膳,是因為她餓了,現在又點心吃,自然是不會餓了......再說,蘇家是大家,晚膳準備起來極為複雜,蘇家又剛剛進蘇家不就,一頓晚膳,大概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來準備......
許兒不是三歲小孩,她知道自己能想到的,蕭辰也能想到。
所以,還是勉強從了蕭辰吧。
很快,點心端了上來,蕭辰很自然的將許兒喜歡的梅花酥,挪到許兒面前,並道:「這個甜而不膩,甜中又有些咸,咬下去脆脆的,很酥軟,應該合你現在的胃口。」
許兒被他說的直流口水,因果斷拿起吃了。
蘇凌在一旁看着笑笑,眼眸深處隱藏着什麼,面上卻不動聲色,他喝了一口茶,道:「妹妹晚上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許兒吃得正開心,聽到蘇凌的話,瞬間反應過來,她來蘇家不是來和蕭辰鬧脾氣的,因道:「眼下已經入冬,在過些日子就是年底,我們準備回杏花村,金銀堂就暫時交給蘇公子全權打理,當然子剛和張老先生會留下來幫忙,我也會把設計稿弄好,留給張老先生。」
蘇凌聽完,並沒有直接回答許兒。
而是看了一眼蕭辰,許兒說的我們,一定包括蕭辰吧,蘇凌隱隱覺得自己在吃醋。
可誰又叫蕭辰近水樓台先得月呢!
蘇凌笑笑,道:「原本想留妹妹在杭州府城過年,但如果妹妹想回杏花村也好,畢竟那裏是故土,回去過年更有味道。」
許兒一面吃一面點頭。
心想,蘇凌多有紳士,她話說了一半,蘇凌就能猜出下一半是什麼,口語間總是那麼婉轉,不像蕭辰,說話總是硬硬的。
許兒頷首。
幾人又坐了一會兒,方各自散了。
回金銀堂,幾人都坐馬車,蕭辰和許兒一輛,後面陸子剛憐香,張老先生一輛。
許兒半個身子倚在馬車的木板上,撩着帘子看外面黑乎乎的夜景,其實啥也看不見,她偏看得十分盡興,給蕭辰留了個後腦勺。
蕭辰也不管她,任由她這個扒着。
到了金銀堂門口,他見她還是那個動作毫無反應,才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想告訴她已經到金銀堂了,可以下車了。可碰了兩下,她毫無反應。
蕭辰挪進了些,湊過去,再碰碰她的肩,這貨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蕭辰懷中,還真是,這樣也能睡着,碰兩下,都醒不了,蕭辰眼中滿滿的擔心,這樣他怎麼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
可蕭辰卻不知道,若不是因為蕭辰在,許兒是怎麼也不可能睡着的,因為蕭辰在,所以她感到莫大的安全感,才能這麼心安理得的睡過去。
蕭辰寵溺的看了看懷中的許兒,將她橫抱在懷裏,跳下馬車,往金銀堂裏面去。
夜有些深了,只有蕭大娘一個人還是守夜等他們回來,見蕭辰抱着許兒進來,便知是這貨貪睡,因對蕭辰,道:「你給抱進房間裏去,我擠條毛巾,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