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眉心微皺,氣海翻騰,手陽葵經全開,真元翻滾,三千道梅花,瞬息環身,燒出一片火海。
澎湃的火靈力,肆意張揚,三十丈內,無人近身。
「好可怕的火靈力,他真的沒有點元!」
「無法想像,如此功法,聞所未聞。」
「似此等威力,幾乎達到了一階三級奇符的威力,這還是沒點元。」
「剛不可久,看他能撐幾時。」
「沒想到熊北冥的七絕冰峰,已修煉到如此登峰造極的程度,一根冰針便輕鬆超越了一階三級奇符的威力。」
「………………」
才一過手,雙方便顯露了遠超同儕的實力。
紫瑩瑩的冰針,依舊徘徊在火海外圍。構成火海的梅花,不斷泯滅、衍生……
十餘息過去了,絲毫沒有止歇的跡象。十餘息的時間,說來不長,但對強者交鋒而言,已足夠分出數次勝負了。
光以場面論,無疑是熊北冥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一根冰針,威壓火海。
可許易的三千梅花海,同樣震動全場。能發出如此狂暴的威力,還能如此持久,足能證明王千秋的真元是何等的雄渾。
轉瞬,又是十餘息過去了。
這下,場中眾位高人、強者,全看傻了。
便連熊北冥始終淡淡的容顏上,也改換了風景。
終於那根純紫冰針,由深變淺,由小變無。
「是我敗了!」
熊北冥朗聲認輸,眼目中滿是讚賞,「敢問王兄可是純紫之海。」
「無量之海!」
許易微笑說罷,一抱拳,「承讓了。」
此番話卻是實心實意,他很清楚熊北冥是手下留情了。
否則,出手的就不是一根冰針了。
尚未點元的他,與仙君第一人的差距,大得看不到邊。
「無量之海!」
「什麼!這不可能!」
「能跨入陽尊的,連純紫之海便聞所未聞,豈會有無量之海。」
「這王千秋真是奇人,亘古未見的奇人。」
「若非奇人豈能成得如此奇事。」
「倘若此人若得點元,豈非有問鼎聖庭第一人的潛力。」
「…………」
滿場如開了鍋的粥,紛亂成一團。
許易沖熊北冥、三聖子一抱拳,道聲「後會有期」,先自去了。
徒留嘉怡女主呼喊不急,興奮大叫。
三聖子看着許易離開的身影,心中劇震不已,取出一枚傳訊珠低語幾句,便自收了。
熊北冥沖三聖子微微頷首,身形如淡去的煙霧,消失不見。
別長老枯坐於地,「這妖孽今日算是得了造化,聲名播於天下矣!」
果然,法華會後,王千秋之名震動天下。
修行界內,「無量之海王梅花」,成了一塊誰都無法忽視的金漆招牌!
……………………
幽夜城,距離聖輝城十五萬三千里。
城中鯤鵬商會,以經營私密煉房為主,規模巨大,生意極盛。
天字甲號秘密煉房內,王姚已經等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了,心中漸生不耐。
終於,眼前的三仙安神香又快要燒到盡頭,王姚伸出手來,一把將香頭捏成齏粉,蹭地才立起身來。
封閉的石門傳來「咄咄」兩聲悶響,王姚舒了口氣,催開禁制,將石門禁制開啟。
此間密室,不僅隔絕外界神念探查,亦隔斷神念由內向外探查。
能尋到此間的,必是他約好之人。
果然,一位黑袍中年跨進門來,石門才閉上,便聽他道,「老兄也是成名人物呢,怎的還信不過老祖,這些年來,老祖的名號可是金漆招牌,什麼時候不守信諾過。」
王姚冷道,「老祖若守信諾,就該自己過來,派你來算怎麼回事。老祖既信不過我,這筆買賣不談也罷。」
黑袍中年面色一黑,忍一口氣道,「王兄,你的塵劍霸道,脾氣也霸道,沒見過你這般做買賣的。也就是你了,換作旁人,休想值得老祖如此這般相待。」
話音方落,五枚純黑的靈石,現在他掌中,每枚靈石右上角皆生着不同的屬性印記。
竟是金木水火土五系上品靈石各一枚。
王姚反掌將五枚靈石收了,面上依舊冷峻,「區區靈石,和我要提供的消息,簡直不值一提。」
黑袍中年眉頭微皺,「童某洗耳恭聽。」
塵劍王姚得享大名多年,他的話可信度極高,黑袍中年這才走這一遭。
王姚道,「天魔玉璧傳承之事,你家老祖可感興趣!」
「至寶葫蘆!」
黑袍中年蹭地立起。
王姚道,「至寶葫蘆算什麼,我敢說你家老祖只要得到他的須彌戒,問鼎天下也不在話下。」
黑袍中年冷靜下來,「王兄調子起得如此之高,我倒是不敢信了,什麼人這麼誇張,值得王兄你如此鄭重以待。」
王姚道,「有一人,未點元便跨入內門,生就無量之海,還能成就真元五轉。」
他離開得雖早,卻始終掛念許易和熊北冥的戰鬥,故而早用傳訊珠從御武殿弟子處,知曉了具體的戰況,知道了許易生就無量之海。
「這不可能!」
黑袍中年脫口道,「漫說無量之海,便是純紫之海,也休想成就陽尊,這是鐵律。」
王姚道,「世上真有此人,用不了多會兒,童兄自會收到確切消息,此消息必定震動天下。」
「我後面要說的是,此人亦入過天神殿,在天魔玉璧前,得到的傳承遠遠超過了三聖子,最後連那枚縮小的天魔玉璧也被此人所得……」
王姚低低訴說着,聲音里不含任何情緒,好似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他每說一句,心中便刺痛一分。
他吐出的這些秘辛,無一不被他視作珍寶。
本來被他視作天賜的機緣,得之,凌天下。
奈何,今日在法華會上遭遇的種種,讓他不得不正視現實。
他陡然發現,那妖孽成長得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已經不可能給他留下機會了。
他不能坐視那該死的妖孽繼續成長下去,哪怕將這些藏在心中許久的珍寶送出。
王姚心如刀絞的同時,還夾雜着些許殘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