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決斷
西門勝、鄧定侯、王兆興、姜新四位大鏢客本意打算就此折返,可楚風這個消息道出口,不能不打消這個年頭。
百里長青單槍匹馬已經入關,自然就成了天下豪傑的眼中釘肉中刺,隨時都可能有生命之危。
遼東大俠百里長青在關外一帶,名氣之大無人能及,即便是生裂虎豹關玉門以及曾在關外浪跡了將近十年又已經回到關內的小李飛刀李尋~歡,也及不上百里長青。
百里長青的武學造詣之高明,世所罕見!不過百里長青可以成為關外一帶,諸多綠林豪傑眼中天字第一號大人物,並非全因百里長青的武功,除開百里長青的武學造詣以外,百里長青最高明得卻是在於老謀深算,算無遺策,迄今為止在他手中走出的鏢,沒有一件出過差錯。
甚至許多人根本不知道百里長青是如何走鏢的。
此次西門勝、鄧定侯、姜新、王兆興四人也僅僅只知道百里長青行走的路線,根本不知道百里長青如何進入關內,他們對於百里長青的路線一無所知。
雖然他們四人都非常相信百里長青的武功以及智慧,但依舊想望關內一趟,不過這個念頭才自四個人腦海中冒出,就被王萬武看出,立刻阻止四人的想法。
王萬武沉聲道:「你們倘若不希望辛辛苦苦建立的聯營鏢局,甚至你們幾十年的基業就此土崩瓦解,我勸你們不要去關內,而且你們即便去了關內,非但幫不上百里長青,而且還會給百里長青帶來危險與麻煩。」
大位大鏢客中,姜新的脾氣一向不太好,即便姜新非常敬重王萬武的驍勇善戰,可此言一出,姜新還是皺起了沒有,捏着還沒有咽下去的酒杯,沉聲道:「王老爺子認為我們會成為百里兄的累贅?」姜新的言語中已經有了火氣,倘若說出這句話的人不是王萬武,而換着蕭十一郎、楚風等人,姜新找已經拍桌而起了。
王萬武瞥了一臉怒氣的姜新一眼,聲音依舊沉冷刺耳,一點也不客氣,道:「自然就是如此,倘若你們奔赴關內,那就果斷做實了你們這次的確在護送和氏璧,而你們的行蹤也自然會被人監視,倘若你們卻真和百里長青會面,你認為百里長青是安還是危呢?」
王萬武猛然站起身,無與倫比恐怖的氣勢朝着姜新壓了過去。
姜新一愣,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還都沒有說。
知道姜新的人都知道,姜新雖然脾氣火爆,可並非不講道理的人,一旦別人說得有道理,姜新甚至並不介意對別人道歉,這一點也正是姜新這樣一個人可以創建起媲美其他三人的威群鏢局的原因。
姜新飲下杯中酒,狠狠敲了一下桌子,嘆了口氣道:「那王兄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我們只能袖手旁觀嗎?」
王萬武眼中掠過一道精芒,冷笑道:「袖手旁觀?可笑至極,時至今日難道你們認為自己還可以袖手旁觀嗎?」
此言一出,不但姜新、西門勝這兩個並不算太聰明的人愣住了,即使是王兆興、鄧定侯也不由一驚。
王萬武眼神如刀掃過四人,四人都可以感覺王萬武眼中那鋒銳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
最終王萬武盯着若有所思的鄧定侯,道:「鄧定侯,你的神拳小諸葛這名字是不是白叫的?」
鄧定侯收起了思緒,深深吸了口氣,對視王萬武那銳利的眼睛,鄧定侯的眼睛並不銳利,但眼眸中充斥着睿智的光彩,鄧定侯沉聲道:「王老哥你的意思是這次和氏璧消息泄露極有可能是來自我們內部,而其中目的或許就是為了破壞我們的鏢局聯盟?」
王萬武輕哼一聲,冷冷道:「我可沒有說。」他端着酒杯望着楚風道:「小子,你不敢和老夫比武,喝酒總敢吧。」
楚風輕聲一笑,直接為自己倒了一碗酒,也不說話,一口飲下,王萬武大笑道:「豪爽,只可惜你今天終究還是會趴下。」說罷王萬武也一口將酒飲下。
「吃菜吃飯。」王萬武捏着筷子,指着已經全部上桌的美酒佳肴,眾人都開始夾菜吃飯,顯而易見這次談論到此為止便已經結束。
足足吃喝一個時辰,鄧定侯、西門勝、姜新三人才告退,三個人因為擔心鏢局中的事情,並未喝幾杯酒,一向喜歡喝酒的王萬武也不勉強,王萬武畢竟還是知道,這三個人還要急於趕回各自的鏢局。
至於楚風、蕭十一郎、彭十三豆以及王兆興都留在了大王鏢局,彭十三豆原本準備要走,可王萬武拿出那杆霸王槍上來說比試完再走,彭十三豆閉上了嘴巴。
倘若身上沒有負傷的情況之下,彭十三豆並不介意較量一下王萬武的霸王槍,可如今連續兩番苦戰,彭十三豆自然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本錢和王萬武交鋒了。
根據前世研讀的記憶,楚風認為倘若這次和氏璧消息泄露,應當就是歸東景,但如今世界局面,現今這個時代是不是存在所謂的青龍會他也不知道,因此難以對這種事情做出判斷。
因此在鄧定侯等人離開的時候,楚風並沒有說什麼。
下午飯吃得比較晚,酒足飯飽的眾人並沒有吃晚飯。此時夜色已深,楚風坐在大堂的屋檐上,低頭望着這片被大王鏢局庇佑的小鎮。
望着這片熟悉的風景,楚風不由思忖起主世界並未進行融合之前的世界,昔日之事仿佛就如昨天剛發生過一樣。
一道清風的風吹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楚風,蕭十一郎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
蕭十一郎沒有說話開口,而是拿出一隻玉笛,陷入了沉思之中。楚風瞥了一眼玉笛,望着吹奏出略帶哀傷曲子的蕭十一郎,眼中閃過一抹恍惚之色,輕聲嘆道:「這難道是沈家莊沈姑娘送給你的玉笛?」
蕭十一郎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苦笑望着楚風道:「這種事情你也知道?」
楚風聳了聳肩,雙手抱着腦袋,靠在房檐上,淡淡道:「蕭十一郎曾前後三次闖入沈家莊這件事丁喜已經不知道和我說了多少次了,何況風四娘也曾對我說過蕭十一郎喜歡一個叫沈璧君的女人,只可惜。」
蕭十一郎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洒然嘆道:「只可惜那個女人是一個有夫之婦,而且她的丈夫是無垢山莊的連城璧?」
楚風笑了笑,好奇望着面上沒有半點傷心或遺憾之色的蕭十一郎道:「你似乎一點也不傷心?」
蕭十一郎神色坦蕩,望着楚風:「我為什麼要傷心?」
楚風道:「至少你得不到沈璧君,無法和她在一起,這難道不應當傷心嗎?」
蕭十一郎聳了聳肩,他也靠在屋檐之上,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靠在屋檐上想問題,許多想不通的問題在這種時候就非常清楚明白。
不過這一次蕭十一郎並沒有想,蕭十一郎淡淡道:「我只是喜歡沈璧君而已,至於得不得到她又有什麼關係呢?何況連城璧對她一直都非常好。」
這一點楚風也只能承認,即便是在前世看《蕭十一郎》這本書的時候,也可以看得出連城璧對沈璧君一直不錯,甚至還為報仇,找上逍遙侯,只可惜書中連城璧永遠沒有法子給沈璧君安全感。
今生今世如何,楚風並不清楚。
不過丁喜曾提起過連城璧,似乎對於這位正道中人也非常佩服,但並未多提起。
蕭十一郎回頭望了一眼眼神姑娘盯着自己的楚風,道:「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楚風收回了視線,輕笑道:「沒什麼,我只是看着你想到了一句話:我喜歡你,和你沒有關係。」
蕭十一郎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嘆道:「看來我似乎真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風四娘會喜歡你了,你這種男人,即便是我這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喜歡,何況是女人呢?」
楚風故意移開了一個位置,一本正經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對我說這句話。」
蕭十一郎微笑道:「為什麼?」
楚風坐直身體,輕嘆道:「因為我知道大王鏢局中有一個女人應當已經喜歡上我了,這句話你如果被她聽到,她一定會狠狠教訓你。」
蕭十一郎故意問道:「什麼人?」
楚風道:「自然是王盛蘭王大小姐。」
王大小姐四個字還在空中響起,蕭十一郎已經掠下屋檐,而楚風的速度比蕭十一郎還快,不但躍下屋檐,而是出現在屋檐下,擋住了商秀珣的道路
楚風望着商秀珣,冷着臉道:「商姑娘似乎聽見一句本不應當聽到的話。」
商秀珣瞥了楚風一眼,語氣比楚風更冷,道:「請讓開。」
楚風微微一笑,讓開了。
商秀珣呆了一下,直接從楚風的身邊走了過去。
只是前腳才踏出,商秀珣就走不動了,商秀珣只感覺手一緊,人就已經騰空而起。
身子晃動間,她的人就已經立在屋檐上,立在她身邊得則是那張她恨不得戳得稀巴爛的燦爛笑臉。
商秀珣瞪着楚風,良好的修養令她註定不能學潑婦罵街,只是語氣更冷,一隻手身子還握住了劍,冷冷道:「楚先生此舉何意?」
楚風聳了聳肩,人又躺在瓦片上,閉上眼睛,聆聽清風,慢慢道:「我只是想向場主請教一件事。」
楚風一共說了十二個字,商秀珣刺了十二劍。
劍如毒蛇般刺出,飈射耀眼的劍芒,將楚風全身上下都囊括其中。
楚風卻閉着眼睛,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商秀珣的劍與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