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該如何定位的電影呢?
奚美娟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想到這個問題,懸疑?驚悚?生活?愛情?偵破?家庭?
似乎都不準確,她唯一很確定的就是整個劇本對她充滿了吸引力,從點到線,從線到面,哪哪都嚴絲合縫,沒有強拉硬拽,劇情每一條支線都有交代,都很完整,哪怕戲份只有二三十場,但只要你這個角色是在潛移默化的推動主線劇情,那劇本里就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看了劇本,完全是符合荷里活劇本的標準,不似國內很多新導演,完全是想到哪寫到哪,拍攝的時候想到怎麼拍再去拍,將一場戲的不同鏡頭只保留一個,到最後還是會有三四個小時,然後再去剪。
《入殮師》目前的劇本,一百一十頁,按照荷里活的標準,一頁劇情拍攝出來就是一分鐘的戲份,看似流水線般標準去控制,看似給了框架影響了藝術的天馬行空,卻不知這樣更能將能量密度給壓縮到極致,不是拍着看,不是拍完了剪着看,是在劇本創作階段就考慮到所有因素,讓劇本在設計之時就更加嚴謹,將所有的腦迴路提前就釋放出來。
最後的結局部分,五六分鐘戲份,足夠給這部戲安置任何程度的反轉劇情,不到一百二十分鐘的戲份,符合現在世界主流電影的時間,九十幾分鐘的電影實在已經很少見了。
單單是看了劇本,奚美娟就已經對這部戲擁有了十足的信心,她沒有任何猶豫的拿起電話,直接撥打給陳昊,告知她已經確定會參演這部戲,再給她三天時間好好看劇本,三天後會進入劇組,如果有提前緊急拍攝,可打電話通知她。
「奚老師,您慢慢看,劇組不會急任何一場戲,我不怕預算超,也不怕五十天的拍攝期延長到一百天,我也不會為了迎合任何獎項去設置劇情的拍攝。我的收入您也知道,現在我可以很大言不慚的說一句,任何一個劇本或是角色拿到我的手裏,拍,我就不允許我能看到的任何瑕疵在,您也一樣,來了,還請您做一個監督,我們所有人一起互相監督,將所有細節都達到我們所有人一起認定的最高標準。」
短短几個小時,陳昊的話多了起來,儘管是在電話里,他也不厭其煩的說了七八分鐘,不理解的人會覺得天有些墨跡,我進組了這些話不一樣說,奚美娟是一個好演員,她理解陳昊現在所說的所有話,這才是一個真正有理想的電影人,完全沉浸在電影創作中才會有的行為只要我們在一個劇組內,那就抓緊每一秒的時間去溝通,目的也就一個,將電影拍好。
家裏的一些活動,外面的一些事情,奚美娟全部都推掉了,也沒有去看媒體的新聞報道,也沒有關注任何事情,三天時間,反覆的看了好幾遍劇本,對自己角色的戲份更是看了幾十遍,就這樣,依舊還會有一種從身體內冒涼風的感覺,會覺得周遭有些冷,倒也不是怕,但還是將燈光全部點亮。
三天後的早晨,奚美娟一大早就出現,到達遺失之城之後,直接在秋宇的引領下,來到了『小街』區域,這裏,將會是她近乎所有戲份的拍攝地。
從遺失之城大門口進入特殊員工通道的時候,秋宇示意她將自己所坐位置的車窗按下來:「奚老師,給外面的媒體拍一下。」
作為演員,進組後配合宣傳是工作之一,奚美娟點點頭,也不太需要整理自己,車窗按下。
車子的出現,外面蹲守的媒體就已經躁動了起來,當有車窗落下的時候,算是媒體和劇組之間的一種默契,紛紛舉起機器,將將頭對準落下的車窗。
奚美娟可能很多的觀眾不一定叫得上名字,會知道她是演員;也會有一些年輕觀眾乾脆不認識她是誰,但作為娛樂媒體,所有的媒體記者都知道她是誰,她這個時間來到這裏,不需要任何說明,這肯定是《入殮師》的演員。
伴隨着陳昊名氣越來越大,一些稍微實力弱一些受眾面小一些的娛樂媒體,滿滿都是怨念,他在美國拍戲的時間較多,真要派出一個隊伍到美國去採訪,小媒體也出得起錢,關鍵是你要一跟幾個月可能還拍不到,這就得是有底蘊的娛樂媒體才玩得起的事情。
所以這些中小媒體,一旦陳昊在國內拍戲或是活動,一個個都跟餓極了的野狼一樣,紅着眼睛,成群結隊的往上沖,盯緊每一個地方,絕不放過任何能夠採集到信息的機會。
享福的是國內的觀眾,他們可以從多個角度無死角無縫隙的了解任何一條關於陳昊的娛樂新聞,也虧得他個人的號召力擺在那,不然這就等於是垃圾新聞轟炸。
因為有很多的觀眾喜歡,才會有這麼多媒體多方位的搜集新聞。
因為有足夠多的新聞,才能夠滿足大家對陳昊的喜歡,才能滿足大家對他各路新聞的渴求度。
奚美娟是最後一個進組的主要演員,整部戲能夠稱之為主要演員的角色,不過十幾個,見了面大家也都認識,這一次劇組挑選的標準不是名氣,是適合和老戲骨這兩個挑選條件,于和偉、段奕宏、韓童生、張少華……
這幾位一出來,給人感覺就踏實,他們不是流量名氣大影響力大的紅星,但他們拍攝的影片和他們的個人演技,都會潛意識裏給大家安心的安全感。
人員一齊,陳昊的第一句話,就給了大家十足的驚喜,這不一樣的劇組就是不一樣,玩的都跟別人不一樣。
「不着急拍攝啊,大家算是進組了,先在這裏生活幾天玩幾天,體驗體驗生活,要想到遺失之城去玩也可以,不過沒辦法啊,這個後門我不能開,不過票我給大家都買好了,看運氣吧,排到了或是選到了,那就進去玩,奚老師、韓老師、張老師你們也要進去玩玩,老少咸宜。」
不談戲,不聊角色,上來就是大家在這裏體驗體驗生活,段奕宏是演警察的,是市裏的刑警,但老家在這,沒什麼特別案子也都會回到小街來居住。
如果說這部戲不是陳昊的戲份是百分百主導,那這部戲其實叫做『小街』更為合適,所有跟劇情相關聯的人物,都跟小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於多數人都居住在這裏。
在場這些人有腦子活泛的,這部戲要是紅了,如果玩一個題材的,或是弄懸疑驚悚的,這條街會有好幾個故事能夠延伸開來,就憑《入殮師》裏面明暗支線引申出來這些人物,要想賺錢,拿這條街或是這裏面的人物當背景,完全還可以設計出故事來。
這裏沒有什麼門派是張三家李四家,工作人員很多,他們居住在非劇情房屋的周圍,將劇本里營造的那些詭異氣氛給抹掉,不然這幾位就算身邊跟着助理,也不一定敢在這條街上住,那劇本里呈現出來的殘酷冷血,看文字就能讓你覺得比德州電鋸殺人那系列電影還要恐怖,電影有畫面有光影有聲音營造出來的氛圍,在這條小街上,你只要看過劇本的,就不免會產生一定的聯想。
這不是偵破題材的電影,段奕宏這個精彩也只是必然存在的一個角色,他能主宰的也就是讓他存在的那條支線。
「我想,這個劇本要是拍成電視劇,以你《遺失》的拍攝方式,它會取得比《遺失》更大的成功。」于和偉這幾年紅起來了,演技也是一部高過一部,他飾演的角色是殯儀館的負責人,跟陳昊飾演的男主人公陳彬有相當多的對手戲。
「讓小眾變成大眾,目前也只有你,有這個可能,除了作品本身之外的因素,只有你能夠改變這中間的障礙。」徐靜蕾一身居家裝出現在大家面前,一句話道出大家心中所想,作品好想要從小眾變成大眾,你還需要踏過規則準繩的控制,而唯有足夠強大的受眾群體,才能消除所謂的規則。
一襲棉質的過膝暗色花紋的半身長裙,棉質的白色襪子踩踏在屋內的地板上,上身則是一件淺灰色的高領套頭毛衫,是秋季常穿的那種半袖毛衫,半截胳膊露在外面,長發規整的披散下來,淺淺的淡妝,站在客廳通往院落的玻璃門前,衝着大家露出淺淺的笑容。
陳昊就一句話,也就是她了,有這個氣質,剩下雙冰四旦或是其她的演員中,都不適合這樣居家的一種氣質,年輕十歲的徐帆和年輕二十歲的鄧婕,能夠有類似的感覺。
在島國的影視劇內,有一種很獨特的居家女人形象,或許這跟他們實際生活中的狀態也是一樣,丈夫在外面工作,女人多數都是在家裏照顧家庭,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家庭婦女,即便是在家裏依舊保持着該有的精緻,這精緻慢慢形成一種居家女人的獨特氣質溫暖,親和,柔美以及很獨特的一種吸引人的笑容。
這一點,國內很少見,能夠照顧好家庭還能夠兼顧自己的,非常非常少,所以這類氣質的女人出現,就更容易得到男人的視覺好感。
掌聲起,沒別的,劉淼這個角色的家庭形象,所有看過劇本的人,腦海中構建出來的畫面,盡數在此刻被徐靜蕾的劉淼形象給替代。
劉淼,就該是這個樣子。
這就是劉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