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陸燁剛才說的那些話,那虛偽的態度,鹿小野只覺得心裏一片冰涼。
雖然早就已經對這份父愛不抱任何希望,可是看到他無條件維護喬姝和陸知薇的樣子,鹿小野仍然覺得心裏難受地發堵。
她根本不敢想像當初,媽媽當初是懷着怎樣的心情離開陸家的。
「小野,你還有我。」
身旁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鹿小野聞聲,有些訥訥地抬起頭來,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清瘦卻挺拔的聲音,如青山般巍峨而穩重。
她的眸子在他臉上逡巡了許久,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就笑了。
「你說的沒錯,我還有哥哥呢!」
盛梟:「……」
鹿小野看着他抿唇黑臉的樣子,眼睫彎彎,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還有你。」
雖然排在了第二,但好歹沒被她再遺忘掉,盛梟勉強滿意,將她的行李放到車上,幫她打開車門。
鹿小野正要上車,身後卻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小野!」
她身子僵了下,轉頭看過去,是盛少軒。
他站在陸家門口,並沒有追上來,只是遠遠地看着她跟盛梟,眸光深邃,卻緘默無言。
鹿小野雖然曾經怨過盛少軒不守承諾,但是上次盛梟已經幫她報復了回來,剛才盛少軒又幫她說過話,所以此刻再見到他,鹿小野的反應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明顯。
她朝着他略微點點頭,「謝謝你剛才肯站出來為我說話。」
盛少軒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語氣帶着濃濃的自嘲,「小野,我們之間已經生疏到這點小事都需要道謝了嗎?」
鹿小野張了張嘴,望着盛少軒那張神情晦澀的臉,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在他說完這話就轉頭看向了盛梟,在盛梟冷冽沉靜的視線中,他的話說得有些艱難,「哥,照顧好小野……拜託你了。」
盛梟面色清冷,語氣淡淡的,「我的女朋友,我當然會照顧好,不需要誰來拜託。」
盛少軒臉上的神情明顯僵了兩秒,背在身後的雙手一點點攥緊,好不容易才擠出一點僵硬的笑。
「也是,你從小就比我更會照顧人。」
盛梟睨了他一秒,沒再說什麼,帶着鹿小野上車,發動了引擎。
鹿小野透過車窗看着盛少軒頎長清冷的身影,不知為何,竟覺得盛少軒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寂寥。
她不由得想起兩個月前,她二十歲生日那天,她去銀爵喝酒,喝得醉眼朦朧的時候,卻聽見外面響起放煙花的聲音。
一出門,就看到漫天璀璨的煙火,而盛少軒就站在煙火中央。
那時候,她天真地以為他要履行兩年前的承諾娶她,所以沒等盛少軒開口,就率先問他,「盛小三,我就知道你會來娶我。你等着,我這就回家去拿戶口本……」
鹿小野的話,將盛少軒原本準備好的一番話徹底堵住。
他拽住她的手,沉默地凝視着她,良久才說出一句,「小野,你還小,結婚的事,先不着急……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