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集團。
黛拉剛到樓下就看到了街邊那輛霸氣的黑色路虎車。
她徑直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系好安全帶後才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盛梟卻不說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確認她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淡淡地開口道,「先回家。」
黛拉挑了挑眉,沒有意見。
不過在車子發動後,還是沒忍住,聲色淡漠吐出一句,「我想通了。」
盛梟一怔,用餘光睨着她,「什麼?」
「人格合併的事情。」
嘎吱——
盛梟一腳剎車踩下去,車子陡然停在路中央。
他扭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黛拉視線平靜注視着前方,淡淡地說道,「我說,我想好了,我同意人格合併。」
盛梟盯着她的臉,沉默地打量了許久,確定她沒有說謊,才忍不住追問,「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黛拉皺眉,顯然是不想多說這個話題,「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跟鹿小野合併嗎,現在我答應合併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盛梟凝視着她,好一會兒才又問了句,「你是不是愛上卡洛斯了?」
黛拉心臟狠狠一沉。
下一秒,唇角卻勾起譏誚的笑容,神色嫵媚中帶着溫涼。
「愛?你還真是高看我了……你覺得我這種連心都沒有的人,還可能會愛上誰嗎?」
她頓了頓,似乎也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想了想又補充了句,「而且,如果我真的愛上他,不應該更反對合併才對嗎,怎麼可能主動提出合併?」
盛梟沉默地望着她沒說話。
對上那雙墨黑如深淵的眸子,黛拉一瞬間竟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她其實沒有說謊,對於卡洛斯她確實還談不上愛,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不過,她想要合併,也確實是受了卡洛斯的影響。
她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怕糾纏地越深,最後對小野傷害越大,所以乾脆不如徹底合併。
「我當初不肯合併,是因為不想讓小野知道我之前那些事,不想讓她承受傷害。」
黛拉見盛梟遲遲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又補充道。
「但現在我發現,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控制。既然那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必定會留下痕跡,與其讓鹿小野毫無防備地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些事,還不如讓她自己想起來,至少有個心理準備。」
盛梟聽完黛拉這番話,知道她說的是凌靜那件事情,默了一瞬後忽然說了句。
「是我沒有保護好小野。」
低沉喑啞的聲音,透着濃濃的心疼跟愧疚。
黛拉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
大概是為了找她一夜沒睡的緣故,雖然他神色依舊冷硬堅毅,眼底卻透着淡淡血絲,眼眶下也多了層淤青,聲音更是因疲倦而多了絲沙啞。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終究還是不忍心怪他,所以只淡淡道了句,「沒什麼可道歉的,百密終有一疏,你也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