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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久?」聽到洪濤又用小時候的把戲逗自己,金月還真笑了,不過笑的那麼苦,眼圈裏還噙着淚花。人這個玩意很怪,原本絕望的時候能忍着,可一旦有了那麼一點點希望,立馬就變得急切起來,一分鐘都等不及。
「這事兒你可不能急,更不能讓他覺察出來你有什麼異常。現在他在明處咱們在暗處,我就能多一些辦法,要是讓他有了警覺,這就等於是在給我增加難度呢。別急啊公主,我一會兒就去找人想辦法,等全都計劃好了也不會告訴你,你從小就是個小告密鬼,嘴巴不嚴實,到時候我讓你怎麼配合你就怎麼配合就成了。放心吧,你小濤哥出手向來穩准狠,不成功則成仁。來吧,先把眼淚擦擦,跟我下去。」
嘴上說的好聽,可洪濤心裏一點辦法也沒想出來呢,不過這時候不能給金月傳達消極情緒,她需要的一部分是解決辦法,更多的還是支持,就像小時候那樣給她做個後盾。
「金叔,怎麼樣,我的小院不錯吧?要不您也別在樓房裏窩着了,來我這兒住吧。馬上天氣就暖和了,到時候咱爺倆搬兩把躺椅往後海邊大樹底下一坐,熱茶沏上,一人一根魚竿,吹着小風、看着碧波,您這身體立馬就好一半了。」
洪濤這還真不是客氣話,看到金叔叔鬢角上那些虛汗,就知道這個老頭身體狀況有多次。如果他再一個人窩在鴿子窩一般的單元房裏不活動活動,光靠醫療手段是調養不過來的。人的身體一部分要靠生活習慣保養,一部分還得用心情調劑,缺一不可。整天不開心,身體好不了。
「釣魚?你這不是要幫叔叔我養身體,這是打算直接把我急死啊!我可沒有你爸的本事,能拿着魚竿在這裏一坐半天。三分鐘魚不上來,我就得下去,要不就得氣死我!」金月的父親身體雖然虛弱,但性格還和當年一樣,是個暴脾氣,對釣魚這種運動深惡痛絕。
「那也沒關係啊,這裏臭棋簍子一抓一大把,我給您弄輛小三輪車,您蹬着它繞後海邊上轉一圈,估計連回來吃飯都忘了。」不喜歡釣魚沒事兒,金叔叔喜歡下象棋,水平一般但是癮很大。
「金月他爸,小濤說的有點道理。人老了就不能不動地方,越待着越生鏽。你要是沒啥事兒,來他這裏住一段時間倒是個辦法,反正這個院子裏也沒別人,就你們爺倆,他上班的時候你還能幫他看看家呢。再說了,他又有車,這裏離你們單位也不遠,一拐彎不就到了嘛。」
大姨夫也覺得金月父親的身體很成問題,醫學上的事兒他不懂,但對洪濤這個養生辦法還是贊同的。大家都這麼熟了,不用太客套,既然洪濤提出來了,他也就跟着迎合一聲。
「好孩子啊,能有這份心金叔小時候就算沒白疼你。金月啊,看到沒,你小濤哥這才叫好人,你找的那都是什麼玩意。」金月父親沒說到底來不來,而是把矛頭對準了縮在洪濤身後的金月,話中所指隱隱就是金月的男朋友,看來老頭真不怎麼喜歡他這個未來的女婿,當着外人也不隱晦。
「金月,跟我去車裏拿東西,我一個人抱不過來。」金月的事兒洪濤都清楚了,她躲在後面是因為剛哭完眼圈紅着,還是先不讓金叔叔知道她哭過為好。這件事兒得瞞着老頭,照他這個脾氣,如果太早知道肯定會大發雷霆,再氣得住院了不值。
今天洪濤回來的主要目的不是帶着金家父女參觀閒聊的,他們只是捎帶手,把自己父母的骨灰盒安放到院子的墓穴里才是正經事兒。
以前院子裏鋪設的都是方磚,現在全給刨了。把地下室建好之後,上面特意鋪設了一米多厚的熟土,只在中間弄了一個十字形的石條步道,把院子大概其分成了四份。
以後這些土地會種上草坪和樹木,西南角還有一個兩米長一米寬的水泥池子,那是洪濤的養魚池,不是用來養金魚的,而是打算養他釣到的魚。雖然他不怎麼吃淡水魚,但要是趕上鱖魚、胖頭什麼的,也能吃幾口。當時不想吃就先養幾天,吃活魚總比死的新鮮。
東北角那片土地上也有兩個水泥池子,但個頭比較小,一米多長半米多寬,這就是洪濤給父母準備的墓穴。連棺材都不用了,這兩個池子直接和地下室的屋頂澆築在一起,還做了防水,百年不敢說,小姨夫說五十年之內是絕對不會滲透的,六七級地震都震不壞。
把父母的骨灰盒放進去,左邊是父親的,裏面塞上一大堆他生前用的教科書,讓他到了那邊也別缺教材,好繼續教書。右邊是母親的,洪濤在裏面放上了膠皮手套、消毒水和一個吸塵器。這都是母親的最愛,沒了這些打掃工具,她到了那邊會睡不着覺的。
也就是洗衣機放不進去,否則洪濤也得給塞進去。老媽的床單、衣服得天天洗,否則也不會花那麼多錢換美元,專門去出國人員服務部買了一台帶烘乾的洗衣機回來。這就是專門給母親準備的,免得天氣不好的時候沒法洗衣服,但願那邊也有賣的吧。
「這是我的,也放進去。」金月父親也是有備而來,拿出一副骨頭做的象棋,讓洪濤也放到父親的墓穴里去。
「金叔,這不是象牙的吧?」光看外面的盒子,這幅象棋就有年頭了。打開一看,骨頭雕刻的棋子都有些發黃了,但不是髒,看着很圓潤。
「是不是還能咋地?」金叔叔還沉浸在對老友的思念中,對洪濤這個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爸常用的象棋我還留着呢,他玩那個順手,這副還是讓他兒子用吧……」一聽金叔叔的意思,這幅象棋還真有可能是象牙的,洪濤立馬就要往懷裏揣。
「你個死孩子我剛想誇你兩句,你怎麼就打出溜呢?這是牛骨頭做的,拿出來放進去,別讓我動手啊!」洪濤的表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點撇嘴,原本大孝子的形象立馬就崩塌了,金叔叔的心血管差點又堵上。
「真是牛骨頭的?」一直到兩整塊石板把墓穴封住,工人們開始在四周進行粘合密封工作時,洪濤還有點懷疑那副象棋的材質。
「你院子裏弄這麼兩個墓地,就真一點兒不忌諱?」金叔叔一想起洪濤剛才看到象棋時的嘴臉,怎麼也和敢把父母埋在屋子前面的人聯繫不到一起去,有點懷疑洪濤的誠心。
「到時候我把周圍弄個柵欄,裏面種上花草,再看看還有地方沒有,種上棵我爹最喜歡的石榴樹,不仔細看誰知道這是墓地?誰敢扒開看我踹死他!」兩塊石板上不光刻着父母的名字和生辰,還有兩幅石雕的畫像,差不多、大概算是栩栩如生吧,反正大姨夫找來的工匠也就這個水平了。不過這些字體和畫像都是素的,也就是說沒描顏色,不湊近了看真看不出寫的是啥,洪濤也沒打算讓別人沒事湊近了打擾自己父母。
「你自己不害怕,以後你娶了媳婦她也不怕?」金叔叔其實問的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想問洪濤以及以後的洪濤媳婦怕不怕,會不會對以後成家有什麼影響。金月聽明白了,替父親又重新問了一遍。
「金叔,您怕不?」洪濤沒回答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是上過戰場的人,這些事早就無所謂啦。」金叔叔參加過中蘇邊境的衝突戰爭,死人在他眼裏確實不算事兒。
「金月,你怕不?」洪濤又問了金月一個同樣的問題。
「我也不怕!」金月具體怕不怕天知道,不過她回答的倒是挺乾脆。
「那不結了,如果我以後找不到媳婦,把你搶回來不就完啦,嘿嘿嘿……」合算洪濤是在這兒等着呢,挖坑埋人他是分分鐘都在干,這也算時刻準備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