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星落 第二十三章 瘋狂的下午
這個木人樁，高度在一米七五左右，好像是桃花芯木製作，暗紅的顏色，有些地方還包着紗，看來是琴姨怕他們受傷。特別的地方有兩個：一是雙面的，三隻樁手按照傳統的高低手佈置，左右對稱，每隻樁手都直通過樁身，兩邊各伸出三十公分，擊打時還能往前推五公分的樣子，樁腳固定在兩邊。二是樁身能360度旋轉。就放在房間的中央，林偉和徐志峰面對面站立。
金亮正想走出來，林偉喊了聲別走呀，看看我們如何練。林偉習慣地一掌打在寫着「金亮」兩字的樁身上，正準備抬右臂擊打，樁身已經順時針轉了過來，一隻樁手啪地打在他右臂外側，他及時用力一靠，樁身開始逆時針轉動，對面傳來啪地一聲，林偉就看到正前方的一隻樁手突然往外冒了五公分的樣子……各種意外接踵而至，什麼起手式，什么小念頭都拋到了腦後，凝神應對這轉動着，好像三頭六臂的木人樁。不時聽到砰砰聲，以及林偉的怪叫聲，徐志峰的臉上倒是一臉剛毅，一直沉默，只是臉上的肌肉偶爾抖動，看出他也在承受各種痛。金亮仔細感應了一下，果然，兩人的用勁氣機流轉飛快，已經不再專注於力度，更多的是敏捷。
金亮很有興趣地看着，這種訓練確實對意念有好的鍛煉，你要看到樁手的軌跡再做出動作，肯定來不及，只能靠下意識地反應，要求用勁氣機的流轉必須很快。而且兩人同時在擊打，肯定會挑戰到自身的極限。砰砰啪啪，每秒鐘兩人都在擊打或被擊打，林偉一直齜牙咧嘴，但是勇猛依舊。五六分鐘過去，兩人居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好像寫了「金亮」後，各種擊打就不在自己身上，都疼到金亮身上一樣，兩人瘋狂地練習着。
金亮無奈地走出來，快到院子門口了，依然能聽到那個房間裏傳出木頭擊打肌肉的沉悶聲——「嘭，啪>
院子外面，鄭欣正在琴姨的幫助下，往身上綁各種護具。腦袋上套着一個紅色頭盔，扎的馬尾從頭盔後面的一個空洞處伸出來，像極了「馬尾」。小圓臉被頭盔一修飾，立馬成為鵝蛋臉，配着大眼睛，就是一個精緻的洋娃娃，看得金亮一呆。雙手上各拿着一根拐棍，也叫七字棍，順着手臂握住短把，棍子的長度正好到肘關節。腰上、背上已經綁好了護具，整個人臃腫好多，琴姨正蹲着身子，往她的小腿上綁護具。鄭欣看到金亮出來，笑眯眯地朝他揮手，「我要進山訓練啦」。琴姨也回過頭看了一下，她的身邊地上也放着一對拐棍。這幅畫面，很像媽媽帶寶寶出去活動呀，看得金亮心中一陣溫暖。
這時，身後走來了吳莉，手上拿着那把青色的大弓。頭髮依然盤在頂上，本就高挑的身材更顯得高了，有一種和金亮差不多高的錯覺。寶藍色的眼睛神采奕奕，有着很強的挑戰衝動。把正在欣賞美色的金亮，嚇得一陣哆嗦，感覺吳莉全身銳氣噴發。
&苦你了，等鄭欣她們走了開始練吧。」吳莉糯糯的聲音在「殺氣下」還是很好聽，金亮的心情平復下來。他也是第一次面對面接箭，稍微有些忐忑。
這時候太陽正在頂上，遠處的大湖微波粼粼，整個山谷顯得空曠安靜。木人樁房間不時傳出沉悶的砰砰聲，以及琴姨、鄭欣向後院方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更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金亮自覺地來到院子外牆掛着木板的前方。
吳莉站在二十米開外，問，可以嗎？金亮給了一個ok的手勢。全身心安靜下來，頓時，在他現在的眼中，只剩下遠方亭亭玉立的吳莉，以及她身上緩緩流動的用勁氣機。金亮的星球世界成型後，他想要調用氣勢的作用，變得很簡單，只要心裏想看附近的能量流轉，就會清晰地映在腦海里。每個人的用勁是一個物理過程，但是力量的傳遞又是一個能量傳遞過程，金亮能準確地捕捉。
吳莉右側身站好，渾身的氣機緩緩流轉，金亮如守門員一般站着，全身的氣機也一樣流轉着。看着吳莉抬起左手，手臂上的勁一下用足，青色的大弓穩穩地端住。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支箭，箭杆搭在左手握弓的食指上，橡膠箭頭直指着金亮的胸口。右臂、肩膀和後背開始用力，弓弦往後拉去，直至箭頭靠近左手的食指。這時候，她的右手手指正好抵在她的下巴下面，弦貼上嘴唇，她的眼睛一眯，金亮感覺被鎖定了。吳莉整個人的用勁氣機也像一把弓的形狀：前伸的左手像箭，右手，右肩和後背連着的氣機像弓。金亮的注意力不在外在的弓上，集中在氣機形成的弓上，自己的氣機轉的越來越快。
金亮知道他一定快不過箭，但是可以和吳莉的動作比快。在吳莉右手中間兩指鬆勁的一瞬間，金亮就應該移動，這時候吳莉的氣機泄露，必須通過箭發出來，無法重新鎖定他。等看到箭離弦再啟動，肯定來不及了。果然，金亮捕捉到了吳莉右手手指鬆勁的瞬間，他右腳猛地發力，向左側跨過去。「嘭~~」地骨頭髮力的蹬地聲和箭離弦的「嗡~」聲，幾乎同時響起，在箭尾略過吳莉左手手指的瞬間，金亮已經擺脫鎖定，在他左腳落地的瞬間，箭正奔他原來站的地方而來。金亮想伸手去抓箭，抬一半，箭已經射在木板上，托的一聲，掉了下來。
金亮看向吳莉，她的左手還是一樣平伸着，弓正在手上晃蕩，右手自然下垂，在陽光下側身站着。她停了一會兒，向金亮走過來。
隨着兩人的靠近，吳莉臉上不自覺地爬滿了笑意，難得俏皮地說：「我還可以靠近五米吧？看你躲得非常輕鬆。」金亮想了想說，應該可以。「如果我連着射呢？嗯，連着三箭。」「呃，試試吧，看我不行時，要手下留情呀。」金亮面對美女的緊張消散了，也輕鬆地回答。吳莉想了想說，我感覺放手的一瞬間無法鎖定了，很奇怪的直覺。金亮聽到一愣，他是可以感受到氣機，相當於作弊。想想女人的直覺真是厲害。
十五米的距離，金亮的壓力大增，就如同對手原來拿的是木刀，現在換成了鋼刀一樣，一股殺氣奔襲過來。金亮凝神靜氣，不敢有絲毫馬虎，自身的氣機快速流轉，隨時準備應對。吳莉拉弓形成的氣機弓形，清晰地映在金亮腦海里，每一點的變化都感知得清清楚楚，以至於這會兒吳莉是怎麼站的，他都忘卻了。
還是和原來一樣，在吳莉松指的瞬間，金亮往右側移，跺地聲和放箭聲同時響起。這次金亮右腳剛落地，箭就已經射到木板上。金亮也有意識地調整了側移的距離，上次一步左跨移動了三米多，顯得緊張了，這次就移動了一米多點的樣子。接箭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金亮不敢絲毫放鬆，看着吳莉很快摸了第二支搭上了。不過這個時間差，足夠金亮換氣，擺好姿勢，只要繼續集中精力就行。第二支、第三支，金亮也順利躲過，整個腦海里，才回到現實的畫面，看着吳莉又靜靜地站在那兒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鄭欣正在樹林裏受苦。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在訓練時全神貫注。琴姨控制着力道，每次擊打在她的護具上時，剛好讓她感受到震動，擊打她的拐棍時，用勁就大多了，讓她手臂發麻。
一開始，兩人在樹林裏，鄭欣基本上是用護具在挨打，直發出哼哼的叫喚。過會兒，她集中精力，摸到了一部分竅門，再加上琴姨一邊遊走、擊打，一邊和她解釋，十次中有五六次是擊打在拐棍上。要想避免挨打，要麼靠身法，快速在樹林中移動，藉助樹木的位置，躲開對手的進攻線路；要麼反攻，這又如何能在今天實現。逼得鄭欣不斷移動，琴姨總是如影相隨，從她身後、側面不斷攻擊，她只能憑着直覺快速騰挪閃躲，渾身的氣機流動也敏捷起來了。
木人樁房間裏，兩人休息一會後，又站起來開始「打與被打」的事業，林偉笑罵着自己，減肥減肥，別又被打胖了。很快，傳來了「嘭，啪>
和金亮商量以後，吳莉換了幾支更長的箭，同時右手上帶上了扳指。這是一批銀色的長箭，比剛才褐色的箭杆長了十公分左右，也是橡膠箭頭。
吳莉還是在十五米外站定，低頭思索了一下，猛地一抬弓搭箭，吱呀一聲，弓被拉成滿月，吳莉的頭微微後仰，銀色的箭杆在陽光下熠熠發光。金亮整個人的汗毛唰地豎起，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爬上心頭。在他的感知中，原先吳莉淺白色的氣機流動，變成了粉紅色。
危險時氣機顏色會在感知中變化，金亮好像抓住了什麼，心中歡樂無限，鎖定着吳莉的氣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