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亦感覺自己的腳全部軟成了一灘爛泥,那些腐爛在沼澤地下的臭泥巴, 軟軟的。
他的脖頸上的皮肉也被扯的生疼, 充滿污垢的長指甲抓進了他的毛肉里, 他被提在空中亂晃蕩。
&哥, 這貓咋不叫,不是個病貓吧?」大個子的男人衣衫襤褸, 他的臉上沾着灰, 蓬頭垢面,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洗一般。
瘦個子的男人, 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貓, 抖了兩下:「管它呢, 反正賣給餐館就不是我們的事了。」
&了, 餐館的人是明天早上八點鐘來對吧?」
&再去抓兩隻吧!」
兩人將寧亦直接扔進了蛇皮袋子裏面,然後擰起袋子朝着前面走去。
而在袋子裏的寧亦,四隻腿疼到極致, 終於忍不住, 暈死了過去。
慕星和許唯兩人坐在餐廳里, 許唯點了兩道特色餐點。
&長,今天找我出來有什麼事麼?」慕星看着許唯認真的問道。
&沒事,」許唯喝了一點紅酒, 「你玩網配麼?」
慕星有些驚訝:「你怎麼會知道?」
&有個劇給你, 不知道你接不接?」許唯直接開門見山了, 「不用着急的回答我,稍後我會將劇本發到你的q|q上,到時候你再回復我就可以了。」
&有我的q|q號?」慕星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模樣問道。
許唯點了點頭:「唔,碰巧發現原來我很早之前就加你了。」
&的q|q叫什麼?」
&馬嘯西風。」
&普?你是蘇普?」慕星的眼睛裏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你是蘇普大大?」
許唯靜靜的看着慕星的表情,突然間覺得這個女孩兒身上有一股久違的>
&是我,所以這個劇本可以考慮一下嗎?」
&然可以。」慕星舉起了杯子。
慕星優雅的吃着碗中的食物,卻發覺毫無胃口,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擔心寢室里的蠢貓會不會吃不好。
會不會又跑到床上去了?
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引起了許唯的認同感,許唯既然讓自己接這個劇,那麼就說明他對自己擁有一定的認同感。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荷爾蒙的前提是,兩人有着共同的話題,在這個話題的基礎之上,他們之間的感情才能進一步發酵。慕星知道,基礎之上,就是意味着配劇。她不擔心,她會放出一點點的口子,讓許唯所謂的感情滲透進來。
只是現在,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呢!
慕星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拿起自己包裏面的手機,對着坐在對面的許唯說道:「不好意思學長,剛才同學給我發短訊,說我的貓跑到校外去了,讓我去找找。」
&樣啊,」許唯有些遺憾,可是他心裏明白,兩次見這個姑娘,都是和那隻貓在一起,想必那隻貓對她來說很重要,「那我送你回去吧?」
慕星剛準備開口說話,許唯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一看屏幕,上面顯示的是「靜靜」兩個字。
許唯目前不想和寧靜鬧翻,既然騙了他,就該接受騙了之後的懲罰。
他接通了電話。
&唯,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許唯皺了皺眉,接你,為什麼要接你?
&你現在在哪裏呢?」
慕星坐在椅子上,看着許唯的反應,也不點破。
看來許唯這個人比想像中愛寧靜要深呢!
若是一個人真正的騙了自己,其實不用理會不再聯繫即可,可是許唯卻明明知道也不挑明,要麼想重歸於好,要麼想肆意報復。
肆意報復,不就是意味着,並沒有完全放下,不是嗎?
慕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還在接電話的許唯,頭也不回的朝着門外走去。
這端的許唯接過電話,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訊。
&好意思學長,我有事先走了,下回換我請你吃飯。」
許唯看了一眼外面,已經找不到慕星的人,他不急不緩的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起了紅酒。
既然讓自己去接,那就等着吧!
慕星走在路上,今天天氣大概十幾度,並不熱。
遠遠的,她瞧見了兩個人在花壇的旁邊,一個提着袋子,袋子裏頭似乎有什麼東西 ,另外一個則往花壇裏面找着什麼東西。
為什麼慕星注意到了這兩個人呢?
因為其中一個就是她碰見自己小貓的那天晚上,準備挖掉眼睛的人哦!
慕星也不着急回寢室,反而隔得遠遠的觀察着這兩個人,想找到這兩個人居住的地方。是還住在那條街麼?
兩個人不時的從草叢裏抓一隻貓,有的是黃斑貓、有些是全身黑色的貓……遠遠的,慕星只看見他們將貓全部丟進了自己的袋子裏面。
原來袋子裏面是貓啊!
你問她為什麼不阻止?
阻止並沒有什麼用啊!這個社會,最底層的生命都顧及不到,太多的人一味的盲目餵養國外品種的貓,這種生在華夏本地的貓,有多少不是生下來就註定被扔掉,又有多少,不是餵養一段時間後,就被扔了呢?
她想到了自家的貓咪,會不會漂亮也是被人扔掉的呢?
心裏有些高心,這樣的話,它會很愛很愛自己,而她是絕對不會拋棄它的。
這兩個人在上午12點的時候,就差不多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他換了地方。
這次並不是直接露宿在某一條接,而是一個破矮的地下室。
慕星站在暗處記下了地下室的位置,然後回了寢室。
貓販子將袋子裏面的貓一股腦的從袋子裏倒出來,寧亦被甩在了地上,腦袋一疼,周圍都是貓叫聲。
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腳還未挪動,整個貓就撲倒在地,空氣中瀰漫着酸臭腐爛的味道。
周圍的貓叫聲尖叫入耳,貓販子毫不留情的朝着已經被掰斷了腳的貓踢了過去,貓慘叫一聲。
迎接着寧亦的是,一雙已經皸裂的手,手上拿着一個細繩子,繩子的一頭將寧亦的脖子緊緊的系住,另外一頭,系在了一旁桌子的一腳。
繩結打的是死結。
寧亦只要一動,繩子就勒緊了。
而他,也只能脖子動,因為它的腿全部被折斷了。
他像是一個被削掉了腳的,而裝在了罐子裏的貓彘,他躺的地方,是他的罐子,他不能挪動半分,而伴隨着他的,是腿上入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