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本源?
魔種?
李旭沉思。
人性是複雜的,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有秩序的一面,也有混亂的一面。
這些成分就像五彩斑斕的顏色混雜重疊,形成一個個灰色的鬆散集合,這個集合就是靈魂。
它善中有惡,惡中有善,黑暗中有光明,光明中又蘊含黑暗的因子。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只因這些成分的比例不同,就造成人類的千差萬異。
墮落本源!
那就是人性中混亂和毀滅的一面,由此延伸,自然也有光明本源,甚至憎恨、愛情、天真、貪婪等等,一切人性衍射聚合在無盡之海的「符號」或者說「代表」。
李旭剛剛消滅的這一隻,應該是其中很小、很弱的一個個體,不同那些眾生之願念構建而成氣泡世界,這些直接從人性中衍射而來的東西,更像是一種類似動物一樣的個體。
它們在無盡之海中,吸取與自己成分相同的意識能量,不斷的壯大,不斷的相互攻伐與吞併……
那漂浮在無盡之海上面的礁石和島嶼又是什麼?
李旭開始翻閱契約者們攻略過的氣泡世界。
數量很多很多!
漸漸的他就有了明悟。
礁石,島嶼等等,應該是比金色的氣泡世界更高一級的場景世界,這樣的世界已經可以自我循環、自我滿足,並不需要來自現實的意識衍射。
還有以前見過的,那隻漂浮在巨大島嶼上的巨眼。
它明顯的察覺到了李旭,它是什麼?
場景世界中的神祇?
或者是,打破了四面牆,就像威漫中的死侍那樣,知道自己身處在漫畫和電影中,能夠跳出自身所在的世界,超脫到更高的維度,看到無盡之海,明了一切,所以才能察覺到李旭的存在?
這個猜想讓李旭有些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被系統解析過的域外魔種突然燃起陣陣的輕煙,直播間提示框立刻出現,上面寫道:「解析到定向內容傳遞,是否翻譯?」
李旭默然!
原來這魔種不過是一個使者,對方在它身上種下了訊息,就等着自己來解讀。
「翻譯!」
「往來真實與虛幻、物質與非物質壁壘的大能啊,向偉大的您致敬:我,一個僥倖覺醒,看到萬界一點本質的卑微存在,向您發出萬分誠摯的邀請,邀請您降臨摩羅界,帶來真理,或者帶來毀滅。萬分惶恐之懸空道人膜拜。」
摩羅界,懸空道人?
李旭翻遍記憶,在任何題材的幻想故事和素材中,也找不到相關的內容。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從主神空間中退出,在現實中醒來。
「嘚嘚嘚~」的敲門聲已經響了很久。
從監視器畫面中,李旭看到了來者是誰,眉頭一皺,暗道:壞了。
自己這邊匆匆的甦醒,主神空間就搞出那麼大的陣勢,有心人比較其中的關聯,當然會有所疑惑。
現階段,一丁點疑惑都能迎來顯微鏡般的觀察和研究。
怎麼辦?
只能見招拆招了。
電子門打開,一隊軍人和白大褂在黃明亮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怎麼了?」李旭不解的問。
黃明亮臉色古怪,「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旭搖頭。
「哎呦,你這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黃明亮誇張的扼腕:「十月甦醒了,就在主神空間,還消失過一段時間!」
「主神甦醒?」李旭「詫異」站起來,「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又有強制派遣任務?」
黃明亮正要說話,旁邊一位大校軍銜的男人咳嗽一聲,含笑的注視李旭,「李上尉,你好,我是於傑……」
李旭愣了一下,連忙敬禮。
幾個軍人以標準的軍姿還禮。
「是這樣,你上次提交的材料,吳院士很感興趣,只是有一些關鍵的數據缺失,現在請你配合我們,再做一次詳細的體檢。」
李旭的眉頭一皺,「怎麼又來,我這剛剛完成兌換,正在適應和訓練當中。」
「抱歉,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
這次所謂的「體檢」,根本就是一個藉口,李旭的外外、上上下下的身體數據,體重詳細到克,內部分析已經到達生物基因的範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還有什麼需要檢查的?
重點不是這種過程,而是隨後對精神修煉、冥想等方面的仔細盤問。
這種領域,任何設備和手段都不可能掌控全面,現代科學,連人的大腦都沒有完全攻克,何況其他。
冥想,本來就是很主觀的東西,李旭的精神世界是湖泊和天空,其他人也許觀想出來的就是一顆樹、一根草、或者一座山、一片熔岩什麼的。
精神世界這東西如何檢查,根本就是無解。
盤問到了最後,頭髮花白的吳院士焦躁的搓着雙手,「這個,李上尉,無疑冒犯,能不能準確的告訴我們,你的精神屬性的確切值?」
李旭的臉色馬上就發生了變化,已經由不耐煩變成了憤怒……
吳院士連忙抱拳,對李旭苦笑着求懇:「我知道這問題很敏感,也有冒犯之嫌,可我們的研究已經進行到關鍵時刻,繼續相關的數據模型,所以……請務必告訴我們答案。」
李旭沉默了一會,「。」
一聲聲驚從室內室外響起。
吳院士頓時像打了雞血,舉起手中的一支筆,「試一試,試一試,就像你在強制派遣中做的那樣……」
李旭皺起眉頭,眼睛盯着這支筆!
「啪!」
這支價值不菲的被無形的力量掰斷,裏面的墨水揮灑出來,不等落下,又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在空中!
墨水在一個個震驚的眼神中,一滴、一滴的在空中交融,最終完全組合在一起,緩緩下降!
「請問,垃圾桶在那?」李旭說道。
「噢,天啊,我的猜想是正確的,正確的……」吳院士一蹦三尺高,「精神干涉物質,精神脫離物質存在了,存在了,一切根源就在於此,世界的規則改變了,改變了,而我們還茫然不知,還在用以前的辦法和觀念觀察着改變了的一切,這根本就是刻舟求劍,緣木求魚,蠢,愚蠢!!!」
室內室外的研究人員都陷入到了類似的癲狂中,而軍人們的反應要理智多了,那位於傑大校就在跟身邊的人低語,「……我們該高興還是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