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寒冰h 第五十章蕭史弄玉情

    「公子,公子。┡」叢培風鼻子聞着一陣幽香,似蘭非蘭,沁人肺腑,他知道這是少女特有的女兒香,感覺頭好像枕在一個香枕上,透過頭可以感覺到枕頭的柔軟滑膩,臉上一陣清涼,神志也漸漸清醒,睜開眼睛,一尺處是一張瓜子臉,眼波流動好像隨時可以滴出水來,嘴角一個小小的**痣,分明是一張江南水鄉特有的俏臉,「這裏是瑤池嗎?你是仙子?」

    少女來溪邊洗衣服,突然看到一位少年公子暈倒在溪邊,頭已經浸入溪水,馬上驚叫一聲,將他扶起,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臂彎里,探一探他的鼻子,還有氣息,立刻用手舀起溪水,輕輕敷在他的臉上,看到他慢慢醒轉,睜開眼睛,才放下心,仔細一看,這見這位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副風流倜儻的神情,若世上真有潘安,定必長成這幅樣子,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四目交投,少女才意識到,公子正躺在自己的臂彎里,臉上一紅,手一松,他的頭撞在地上。

    「公子,你沒事吧?」少女顧不得矜持,立刻又扶起叢培風,叢培風笑了笑:「謝謝姑娘救命之恩。」,這一笑幾乎把少女的心融化了,他掙扎着站了起來,猶豫失血過多,剛才打鬥消耗了不少內力,身體搖搖晃晃的。

    少女立刻上前,「公子,我扶你吧。」,少女的聲音如噥噥燕語,配上她那清麗容貌,把叢培風看呆了,「姑娘,小生一身髒亂,如果玷污了你的玉手,豈不罪過。」

    少女臉上微微一紅,低着頭,並不答話,走過去,輕輕扶着叢培風,一雙軟滑無骨的玉手透過衣服,手臂可以感覺到她的溫度,「聽姑娘的吳越燕語,可是蘇州人,小生今日遇到天仙,這點小傷賺大了。」

    少女扶着叢培風一直向前走,走了半盞茶光景,才低聲道:「我爺爺是蘇州人,爸爸,媽媽也是。」,言下之意就是說,我也是蘇州人,但姑娘臉薄,不會直接道出。

    兩人來到一間河邊竹舍,少女將叢培風扶入一間房子,「這是我爺爺的房間,他出外辦貨未回,你先睡他的床。」,叢培風本想感謝一番,可是實在疲勞,頭剛碰到枕頭就睡着了。

    少女輕輕關上門,去爺爺的藥房拿了繃帶傷藥,倒了一盤溫水,走進房間,拿了毛巾,濕了溫水,替叢培風擦去臉上的污疚,仿佛抹去美玉上面的塵污,世間上竟然有一張這麼俊俏的臉,「可惜,可惜。」少女輕嘆道。

    當拖去叢培風的衣裳時,少女感覺自己的心如小鹿亂撞,手竟然會微微抖,自己呆在床前,」當「,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將少女驚醒,原來是一支玉洞簫從他身上掉落地,少女馬上撿起玉洞簫,輕輕替他擦去身上的血污,敷上傷藥,幫上繃帶。

    叢培風模糊之中感覺一對溫潤如玉的手正替自己洗刷身體,敷藥包紮,這般溫柔似曾相識,只有薛泠善會這樣對待自己,「露珠兒!」,叢培風一把抓住少女的縴手,少女用力一掙,掙脫了,叢培風馬上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所謂露珠兒,是他跟薛泠善調笑之語,他說薛泠善就像鮮花里的晨露,自己恨不得一口吞掉,他外號「武潘安」,自然有他風流之處,馬上道:「姑娘小生失禮了,竟然妄自猜想姑娘如此冰潔就像水仙上的晨露,恨不得一口將之吞下,以解喉中煎熬。」

    這本來就是一句無行浪子的調笑之言,但在叢培風這種美男子口中說出又是一種風情,少女低頭道:「公子見笑了,我此等鄉間女子比比皆是。」

    叢培風哈哈一笑,眼睛看着窗外定了神,少女道:「公子看的是什麼。」

    叢培風沒有回答,繼續看着,過了一陣才嘆道:「奇怪,奇怪。」,少女狐疑的看着他,「我將滿天星斗都看完,也沒現哪一顆思凡下屆,叫我如何猜到姑娘的名字,難道是月中嫦娥?」

    少女的心甜到膩了,輕聲道:「我叫胡紫怡,小名叫小翠。」,此時外面竟飄起細雨,「宿遷風雨夜,書客夢嫦娥,怡怡花前笑,小生裁紫胡,好名字。」叢培風立刻吟道。

    胡紫怡轉身出去,留着叢培風躺在床上,看着床頭那盤水仙,「泠善就像一株翠竹,爽直清朗,紫怡就像這盤水仙,嬌柔多情,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胡紫怡端進一碗香噴噴的雞粥,扶起叢培風,半倚在床邊上,舀起一湯匙的粥,朱唇微張,皓齒淺露,呵氣如蘭,輕輕吹着熱粥,然後餵進他的口中,「我叢培風到底前生做了多少善事,今日可以得到姑娘溫柔以對。」

    胡紫怡微笑道:「定是上輩子我做了很多害你之事,這輩子來還你。」

    「那你這輩子再害我吧,我希望下輩子可以得到姑娘更多的柔情。」叢培風笑道。

    胡紫怡用手帕替叢培風擦去嘴角的粥水,笑道:「你怎麼知道這輩子,我不會害你。」,說完又離開房間,空餘滿室幽香。

    過得兩天叢培風精神稍好,就強自下床到河邊散步,看着河中浮萍,突然感懷身世,走進屋子,拿了自己吃粥的碗子,雙手在河裏捧了一捧浮萍,放入碗中,然後將碗放在房間裏,胡紫怡看在眼裏,並沒說話。


    但從此往後對他的照顧更加細心,叢培風仿佛或者夢境一般,身上本來是外傷,加上他內力深厚,十天過後,已經好了**成,這日下午,閒來無事,便在房中輕舞玉簫,意在舒展筋骨,舞着舞着,使出了宋子休所授的弄玉簫法,這套簫法意境飄逸,叢培風使將出來更是猶如彩鳳飛舞,在斗室之間竟能飄飄若仙,腳踏凌波。

    突然窗外一聲淺笑,一柄長劍猶如飛龍而至,和叢培風的簫法配合得絲絲入扣,兩人在揮舞間仿佛蕭史弄玉,洞簫劃空,猶如鳳鳴,舞罷叢培風情難自已,在胡紫怡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胡紫怡臉上一紅,嗔怒道:「公子太無禮了。」,叢培風輕輕摘下一朵鵝黃色的水仙花,輕輕插在她的髻上,胡紫怡俏臉淺笑,飄然離去。

    這天下午,叢培風心猿意馬,呆到夜沉,也難以平復,突聞得瑤琴之音,溫婉靈動,扣人心弦,他深諳此道,尋着琴音而去,原來是從胡紫怡房間傳出,此時更是傳來清澈的女音唱到:「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唱得是一淇奧,曲未聽完,叢培風已經心情蕩漾,情意綿綿,他怎會不知道胡紫怡琴中思念情郎之意,這個情郎除了自己還會有誰,立刻拿出玉洞簫,幽幽吹起一曲鳳求凰,情意綿綿,餘音裊裊,胡紫怡的琴音一轉,竟然配合着洞簫之音。

    叢培風跨入胡紫怡的閨房,放下口中玉簫,笑道:「蕭郎已至,弄玉還不隨我乘龍而去。」,胡紫怡放下瑤琴,眼波流轉,笑意盈盈,「弄玉已候多時,只是不知來的是蕭郎還是潘安?」。

    叢培風輕輕拉着胡紫怡的手,將她摟入懷中,情意漸濃,不能自已,在她的朱唇上深深一吻,胡紫怡俏臉一沉,退開他,「我雖田間女子,也不容你這般輕薄。」,說罷大步走出,沖忙間竟然落下一隻翠綠色的繡花鞋。

    叢培風滿腔情意被一盤冷水澆滅,但初心未改,施展輕功,已攔住胡紫怡,「紫怡,求你息怒,外面寒冷,待到房中,我跟你一一賠罪。」

    胡紫怡嘆道:「叢公子,只是何苦呢?小女子命犯華蓋,註定刑克愛侶,你請吧。」說罷縴手一揚,竟然是下逐客令,叢培風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只是輕輕一掙,並沒有使力,只道:「公子,你這般輕薄,我可否送兩記耳光,給你享受一下?「。

    叢培風心中大喜,」能得到姑娘的耳光,打死也是風流。「,說罷,拉着她走回閨房,扶着她坐在床前,「讓小生為姑娘穿靴,說罷單膝跪下,捧起她的右腳,只見腳如凝脂,腳背細膩柔滑,叢培風不能自已,輕輕在腳背上一吻,胡紫怡身體微微顫動,出一聲嬌笑。

    叢培風坐在床邊,將胡紫怡摟在懷裏,看着懷中美人,俏臉泛紅,櫻嘴微張,胸膛起伏,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輕聲道:「紫怡,可願讓我為你畫眉。」

    此時的胡紫怡已經沉浸在叢培風濃濃的情意之中,自己也動情了,道:「你可是蕭郎?」

    叢培風輕吻着她的臉頰,「世上除了蕭郎,誰還會吹這曲鳳求凰?」

    「喜玉兒,不負蕭郎。」胡紫怡小嘴吻在叢培風的唇上。

    霧消雲去,胡紫怡倚在叢培風懷裏,聞着懷中美人頭傳來的陣陣幽香,他還是情難自控,胡紫怡幽幽說道:「郎君,這是真的嗎?你確確實實是真的存在,我不是在夢境?」

    叢培風溫柔道:「當然是真的,夢境怎麼會有如此歡愉。」

    胡紫怡輕輕嘆了一口氣:「郎君,在這亂世之中,你我可以快活一天都是奢侈的,若是太平盛世,你我當如何的快樂。」

    叢培風突然堅定的說:「紫怡,你相信我,很快我們就可以得享太平盛世,做一對神仙眷侶,永不分離。」

    「真的?你不准騙我。」胡紫怡紅紅的臉上露出異樣光芒。

    「真的,紫怡,只要我們分開一個月,你不要問為何,只要你相信我,我上臨安辦完大事,就可以跟你永世不分離。」叢培風道。

    河道旁,胡紫怡淚眼婆娑,叢培風在她臉上一吻,狠心的跳上小船,「紫怡,你定必堅守你我間承諾,在此等我,一月後定必回來接你。」

    胡紫怡彈起瑤琴唱到:「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暢飲無緒,留戀處,蘭州催,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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