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少游經過一輪宣洩,胸懷為之一寬,立即大步走出樹林,慕容霏霏一見到南宮少游立即飛奔過來。
慕容霏霏道:「大師兄我真怕你扔下我一走了之。」
南宮少游笑道:「怎麼會呢。」
「你剛才一直想趕我走,嫌棄我是累贅。」說着說着慕容霏霏語調變為哽咽。
「霏霏你忘記了嗎?大師兄要照顧你一輩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南宮少游道。
接着南宮少游正式道:「霏霏謝謝你無條件相信我。」
「當然!你怎麼可能喜歡那個「無鹽夜叉」呢?哼,長得難看脾氣又差!」慕容霏霏道。
南宮少游不禁笑了起來,接着說:「什麼人會這樣陷害我?」
「大師兄其實我心裏是有一點頭緒,我們晚上去薛家探個究竟。」慕容霏霏道。
「去薛家?」南宮少游道。
「不錯,薛公哺弟子甚多,交遊廣闊,想必他的弟子已告知武林各好友,現在官府武林中人都與你為敵,我們偏偏就留在山東,越危險越好玩!」慕容霏霏道。
「越危險越好玩?好!正合我意!」南宮少游豪氣頓起。
兩人在樹林裏稍作休息,晚上兩人展開輕功,奔向薛家。只見薛家門前掛了兩個白燈籠,屋裏面燈火通明。兩人跳上大廳屋頂,南宮少游輕輕揭開瓦片,向裏面望去,只見大廳當中擺了二十三副棺材,堂前一幅輓聯,正中四字「沉冤待雪」。
屋裏面坐滿人,看樣子都是附近的武林人士和薛公哺的弟子。
「此事果真是南宮少游所為?老夫平常聽說他行為端正,這兩年還隨孟珙將軍抵抗韃子。」說話的是一名白須老者。
「苗大俠,當然是他!是我家小姐親眼所見,還有崑崙山穆掌門的四名師弟,難道有假?他看到我家小姐美貌出言調戲,還殺人想侮辱小姐,幸虧崑崙四俠趕到。」一黑須大漢大聲道。
「哎,可惜,可惜,一個「色」字害了一位大好青年。」那姓苗老者嘆息道。
「什麼大好青年?我師父胸前中了他一十四劍,我師兄中他一掌,全身變為藍色,僵凍而死!」
慕容霏霏輕輕拉了一下南宮少游衣袖,南宮少游會意,兩人跳下長街,南宮少游對着薛家長揖到地,「薛老爺我定為你報仇!」
慕容霏霏嘟了嘟嘴忍住不說話,兩人走出長街。
慕容霏霏道:「薛家的武功見識真有限,如果薛公哺身上中一劍,劍意連綿,他定會中十六劍,怎麼會中十四劍,而且這招「水擊千里」雖然從前面進攻,但劍氣籠罩全身,怎麼會全部刺在前胸,寒冰掌雖然厲害但不霸道,中掌的人只會臉色變藍,怎麼會全身變藍。」
南宮少游微微一笑,心情大快。
慕容霏霏道:「大師兄心裏肯定想:這丫頭都能看得出,等四面八方祭奠的人來了總有見識很廣的人,我的嫌疑會變小。」
南宮少游禁不住哈哈大笑,自己心裏所想竟然給這小師妹猜中了。突然牆角轉出一人:「南宮兄弟隨我來。」
南宮少游心裏大喜,跟着他走進一間大屋,屋裏的童子立刻奉上香茶。這不是別人,就是周涼。
「南宮兄弟不必驚訝,我本是山東人,幾年沒回家了,今年回來,卻馬上遇到這等事。」周涼道。
南宮少游連忙將兩人介紹,慕容霏霏笑着說:「周先生的事跡大師兄已經說過,周先生真乃當代張子房!」
周涼捋着鬍子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慕容霏霏道:「怪不得什麼?」
周涼道:「今天我聽到下人說起薛家的事,立刻把下人罵了一頓,純粹胡言,南宮兄弟平素最恨就是採花好色之徒,當日醉擒闊出也因此事,薛家姑娘就是美如西施南宮兄也不會放在心上!」
慕容霏霏大喜:「莫道美如西施,她的樣子簡直像鍾無鹽!」
南宮少游不禁莞爾:薛泠善樣子也算標緻。
「姑娘我說怪不得是在軍中,孟將軍跟我不知介紹多少好姑娘給南宮兄弟,他一個都看不上眼,原來是有如此美貌的師妹在等候。」周涼哈哈大笑。
「周先生,我是說我很美嗎?」慕容霏霏問道。
周涼一口香茶差點把自己嗆死,笑道:「好,好,「貌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正是形容姑娘你,賢弟好眼光!」
慕容霏霏眉開眼笑,南宮少游道:「先生取笑了,我離山之時師妹才十四歲。」
周涼一拍腦門,然後正式說:「兄弟,先是孟精忠被擒,招供說孟將軍令其斂財,再者造謠你在此殺人,薛家家財不到一時辰一掃而空,孟將軍收復襄陽在百姓心中奉若天神,況且孟將軍手握兵權,只要有人上報朝廷說孟將軍自己想當皇帝,你道會如何?前幾天孟將軍使人快馬送信來,說皇上令其回朝,問我該如何?我立刻寫了九字回信「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慕容霏霏接着說道:「此幕後之人除了想除去孟將軍,跟大師兄也有深仇,假如只是殺了薛家二十三口,掠奪家財為了孟將軍做皇帝,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雖會說你殘忍,但也會有人贊你做大事不拘小節,但污衊你好色採花,這是世人所不恥,這便令你身敗名裂。」
周涼道:「姑娘冰雪聰明,這樣不難猜出陷害之人,想孟將軍死而後快,又對兄弟恨之入骨的人不多。」
慕容霏霏接着說:「此人蓄謀已久,即便大師兄不來山東也會在其他地方設這樣一個局,大師兄回天山之時,已有人畫了你肖像,了解你寒冰掌還有劍法,再逐一模仿,只要有人易容成你一樣,武功只要似是而非便可陷害。」
南宮少游不禁汗流浹背,世上竟有如此心思細密的人,「那不難猜,應該是蒙古韃子的陰謀,甚至是窩闊台想出來的,我殺他兒子!」
「不一定,還有一人,矛子元,你辱他魔教,還破壞他奪寶之事,他也想有戰爭,想必現在你的翠兒姑娘已經人去屋空,那道人不是跟華山四劍比武嗎?我們先找華山四劍。」慕容霏霏道。
「兄弟,現在國家為重,個人名聲事小,是非對錯自有歷史見證,我現在先上臨安,當今宰相李宗勉大人為官清廉剛直不阿,他也是我的恩師,他跟孟將軍私交甚篤,我先去跟他商量,在皇上面前力保孟將軍,兄弟趕去襄陽。制止孟將軍回朝。並保護孟將軍。」
慕容霏霏不滿道:「什麼孟將軍,什麼皇帝,大師兄的事才是正事!」
周涼哈哈大笑。南宮少游立刻告別周涼,和慕容霏霏騎上周涼所贈兩匹快馬直奔襄陽。
馬背上,南宮少游突然想起一事。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這是四師弟讓我交給薛姑娘的。」
慕容霏霏伸出手掌:「給我看看!」
慕容霏霏接過信後,一把扔了,信隨風飄蕩不知飛去哪裏,南宮少游即無奈又好笑。
南宮少游心念慕容霏霏的劍傷,趕了一百里路就叫慕容霏霏停下休息。
南宮少游小心的替慕容霏霏換了藥,心疼道:「難為你啦,小小年紀受這等苦楚。」
慕容霏霏一笑道:「不苦,繼續趕路。」說罷飛身上馬。
這天來到一山下。突然兩匹馬一聲長嘶,雙腳直立,南宮少游跟慕容霏霏立刻跳下馬,兩匹馬立刻倒地口吐白沫,死了。一匹馬脖子上咬着一隻蜈蚣,一匹馬的脖子爬着一隻蠍子。
突然轉出兩人,一個是獨臂道士,手拿一把拂塵,一個是乞丐,背上背着一個袋子,滿臉長滿疙瘩。
道士道:「南宮少游,武當派和丐幫今日聯手誅滅你這個採花賊!
道士聲音不大,但聽的十分清晰,顯然內力悠長。而乞丐面目猙獰並不說話,似乎是個啞巴。
南宮少游笑道:「兩位行為卑鄙,想來武當丐幫沒你們這兩號人物,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便是魔教十長老中的獨臂小鬼武當棄徒靈通老道,萬毒小鬼徐客。
這道人便是獨臂神魔靈通道人,他本是武當掌門靈寶真人的師弟,因行為不端被逐出師門,乞丐就是萬毒神魔徐客。
在武林中逐出師門是最大的恥辱,靈通道人更不說話,拂塵掃向南宮少游的頭頂,徐客也一掌擊向南宮少游。南宮少游長劍直刺靈通的手腕,飛起一腳踢向徐客的小腹。慕容霏霏看到徐客就噁心,長劍刺向靈通的後背。
靈通右手一沉避開長劍,迅轉身拂塵卷嚮慕容霏霏的長劍。這樣一來就變成一對一的局面,慕容霏霏本來左手使劍,現在右手使起來不免威力少了兩成。而靈通的拂塵十分古怪,長劍削中,它是軟的,削不斷。進攻時靈通內力深厚,拂塵時而作短棍使,時而又成軟鞭,慕容霏霏落在下風。
南宮少游深知慕容霏霏不是靈通對手,催動內力想儘快打倒徐客,偏偏徐客武功不弱,又深知南宮少游心事,左躲右閃不跟南宮少游硬碰。
突然「當」的一聲,慕容霏霏的長劍已經離手,飛落在地,慕容霏霏運起寒冰真氣以單掌抵禦靈通。靈通得意的大笑。
南宮少游心生一計,露出左肩破綻,徐客一喜,馬上右掌拍到,右掌剛碰到南宮少游衣服,南宮少游突然像睡覺一樣身體向後平躺,左腳穩穩站着,右腳飛起,一腳踢中徐客的小腹。徐客身體向後飛出,倒地不起。
「啊!」慕容霏霏驚叫一聲,「我被毒蛇咬到!」
原來徐客臨死前放出一條毒蛇,並非打向南宮少游,而是打嚮慕容霏霏,南宮少游大吃一驚,連忙長劍刺向靈通,誰知靈通並不接戰,而是飛跑而去。
南宮少游看到慕容霏霏左手捂住右手手腕,南宮少游也顧不了男女之別,掀起慕容霏霏的衣袖,只見白如凝脂的手背上有兩顆小小的牙齒印,一道黑氣慢慢上涌南宮少游立刻點了慕容霏霏手臂上穴道,防止毒氣上涌。
從懷裏拿出解毒靈丹放了一顆在慕容霏霏口裏,拿起長劍在慕容霏霏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讓毒血流出,但解毒靈丹仿佛不見功效,慕容霏霏搖搖欲倒。
南宮少游大驚,立刻用口在慕容霏霏手背傷口上猛吸。吸出一灘黑血,慕容霏霏睜開眼睛叫了一聲「大師兄」。
南宮少游心裏才安穩一點,「霏霏你感覺如何?」
「我覺得全身無力。」慕容霏霏道。
「不怕,我們找個大夫。」南宮少游道。
南宮少游舉目望去,四周全是山,山上積雪還沒融化,一片白茫茫,哪裏有人家更不要說大夫。
南宮少游心道:「先翻過這座山,看看山後是否有市鎮,順便看看山上有沒有解毒的藥草。
南宮少游將慕容霏霏的長劍包袱也背到肩上,脫下長袍裹在慕容霏霏身上,抱起她直奔上山。
奔到半山腰,突然有人喝道:「南宮少游哪裏逃!」
南宮少游心中叫慘,「難道我師兄妹二人今天葬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