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那法王也不多說,突然身形晃動,他的身法快如閃電,形如鬼魅,竟然比那幽冥教主也還快,還要詭秘。
幽冥教主看了,心中狂喜,他知道這位遮那法王已經徹底入了魔道,已經不是上一次這樣,偶然入了魔道然後又憑自制能力走了出來。
他知道遮那法王入了魔道,武功會突然增強,自己更加不是他的對手,可他要的是在窩闊台面前得寵,將來可以穩坐國師的位置,這跟武功強弱沒一點的關係,他之前自問武功一直在遮那法王之上,而幽冥教的實力也遠遠大過他收的幾十名徒弟,但在窩闊台眼裏,遮那法王永遠在他之上,無他,是因為百姓的愛戴,人人都夸法王的慈愛,若然遮那法王入了魔道,便無百姓基礎,在兩人的比較之中,以幽冥教的勢力還有他的智謀,遮那法王永遠都不能跟他相比了。
「鬼,是鬼!那根本不是人!」台下突然有一位老者顫聲道。
可在場沒有一個人覺得他說得很突兀,因為大家心裏都是這般的想法,這不過那個「鬼」字不同而已,各人都想到了自己內心裏最為迅捷的一個鬼怪名字。
因為台上那遮那法王身法之快,簡直出了人的極限,剛才幽冥教主出手之快,雖然也是看不清,但起碼知道他沒招出手的路徑,可這遮那法王的出手,簡直是完全看出清,只是看到在宋子休周圍籠罩着千萬隻手,團團圍着數十個遮那法王。
宋子休當年縱橫江湖,面對過各種各樣的正邪高手,而相交的朋友均是絕世的高人,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打法,但他畢竟有大宗師的氣度,心裏明白得很,方才跟遮那法王比拼過一輪的內力,知道他的內力比起自己稍有不及,而無論他是佛道也好,魔道也好,畢竟還是那個人,變的只是性情,變的只是內力運用的方法,和招式的陰辣程度。
而他本身的內力修為是怎樣就是怎樣,絕不可能會徒然增強的,他當下是以身法的迅捷和招式的奇異來取勝,而這種身法還有形如癲狂的狀態只是一種迷惑敵人的手法,也只有是邪道才會使用這些手法,假如是絕色美人,在打鬥時寬衣解帶也是有的,這便是正邪的區別。
所以宋子休以數十年的修為,震懾心神,根本就不去看遮那法王的招式,也不去判斷他招式的來勢,以純陽的掌力,施展起「元天神功」,要以純陽之氣去震懾奸邪。
遮那法王卻是越打越邪門,時而不斷的狂笑,時候又鬼哭神嚎的尖叫,整個高台仿如剎那間來了無數惡鬼。
慧靜師太長嘆一聲,對着身旁陪同了相大師的了廣大師道:「了廣大師....」
突然她停住了,沒有說下去,了廣大師愕然道:「慧靜師太,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慧靜師太還未開口,了相大師已經道:「了廣師弟,慧靜師太是看到遮那法王墮入魔道,十分的可惜,本來是想讓你以少林寺的獅吼功給他一個當頭棒喝,替他震懾心神。」
了廣大師聽了立刻明白,合十道:「可惜,可惜,貧僧的這點功力哪裏可以震懾遮那法王心中的魔障,若然方丈師兄不受傷的話,估計他是可以的。」
「哎。」了相大師嘆氣道:「其實以慧靜師太的『金頂功』修為絕不在老衲之下,只可惜峨眉又無此等震懾心神的法門。」
一旁的靈寶道長聽了,不禁微微向着慧靜師太作了個揖,他跟了相大師交情十分深厚,知道這位老和尚是從來不打誑語的,他說慧靜師太的功力不在他之下,便是慧靜師太的內力修為就算比不上他,也最多稍有不如,如果自己比起來是萬萬不及的,方才跟慧靜師太的相鬥,她中途跳出圈外,來個平手,根本就是在顧全自己的顏面,在招式上,他是沒有輸,可高手間的較量又豈是招式變化上的較量,更多的是內力的修為,如果真正打起來自己恐怕過不了二百招便輸了。
他這個道理也是在看宋子休跟遮那法王的相鬥中領悟出來的,他嘆道:「方丈師兄,宋大俠跟遮那法王的這場爭鬥已經出了武功的範疇,簡直是鬥智鬥勇,在內力修為上,宋大俠是優勝的,但在招式上遮那法王是優勝的,遮那法王當下用的方法其實跟一般的下三濫角色用的手法並無二樣,是用極誇張的手法去亂人心性,以眼花繚亂的招數去迷人心魄,這是這種手段是有一位絕頂高手使出來,卻又是另一番的威力,只不過追其根源,也是邪門歪道,與他佛法大師的身份完全不相稱。」
「可惜,可惜!」慧靜師太連續說了兩句可惜。
靈寶道長不明所以,看着了相大師,了相大師受了內傷,內力修為銳減,本來以他武學宗師的身份這些話是不說出來的,但此刻因為心神未能震懾,礙於老朋友的臉上也是說了出來:「慧靜師太第一個可惜是可惜了遮那法王,一代高僧竟然墮入魔道,第二個可惜是,宋施主內力修為固然勝於遮那法王,只可惜他崇尚老莊之學,為人灑脫,率性而行,不會壓抑心中所想,故,他雖然有此等眼光,知道如何應付遮那法王,可終究是逃不過遮那法王的邪術影響,所謂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兄,我可不是說你們道士的不是。」
靈寶道長聽了,豈會去計較了相大師最後的那句玩笑話,不禁為宋子休擔心起來。
果然,場上的宋子休本來腳步穩重,以一股純陽之氣去應對遮那法王,現在出手漸漸變快,雖然招數十分的美妙,可一旦跟遮那法王比快,就是大錯特錯了,根本不可能比得過他,而且招式一快,內力便渙散,自然就是遮那法王已經破了宋子休的「元天神功」,只聽得遮那法王一聲尖叫,叫聲之中充滿了邪性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