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牆之外,鄭崇數次聽到毅族二字,當下心思翻滾起來:「毅族,難道就是尹仲前輩口中的毅族?」
殊不知,自昌中驚變以來,傲世疇回歸原主人傲世明手下,傲世明便是傲世一族設在南疆境域內的族氏組織,當毅瀟臣這些傢伙紛紛喪身洪流不知所蹤,普彌、敖天成這些人又被肖頂楊茂抓入組織部門,傲世明便應族中祖訓,順着鳳夕瑤留下的陰相境界力量遺蹟探尋陰陽盤所在,在這期間,陰溟鏡自毅瀟臣身上丟失,在昌中五湖外的湖岩壩處被傲世明的部眾得到,雖然這陰溟鏡是毅族法器之一,涵蓋着陰陽盤中陰相境界陰蚺蛟的力量之源,可是陰蚺蛟被毅瀟臣召喚開啟,這陰溟鏡蘊藏的力量古蹟已然消散,其它蘊含的秘密也不是外族人可破解的,故而傲世明思量再三,決定派遣傲世疇將這件法器北上交給北疆的主族。┡
雖然鄭崇不認的傲世疇,傲世疇也不在意鄭崇這個半路入途的邪道者,可是鄭崇心系尹氏恩情,況且此次他也聽聞尹氏遭遇什麼命途劫難,為保恩情,鄭崇思來想去,決定出手,不管這些人是不是尹氏的對手,單就他們口中的毅族法器就值得他冒險一搏。
凌晨時分,鄭崇稍作準備,來到傲世疇三人門外,雖然只是一間破舊的過客旅店,可是鄭崇明顯感覺到眼前房間的不對勁,隨着他掏出隨身所帶的法器月牙戟,這巴掌大小的鐵器是當初入道途時那個邪人道者送的,看似微小不起眼,可它卻是古墓封禁之物,對於法陣氣息有着極強的感應力。
當月牙戟執於鄭崇手中時,驀然間他看到月牙戟戟刃處的凹槽出微弱的光暈,見此鄭崇暗自低語:「果然有術式防禦!」
屋內,傲世疇三人正在睡覺,對他們而言,這地方應該不會有什麼道者之途,就算有,他們設下驚魂式,也足以應付,可是命途就這麼迷茫無知,讓他們與完全不相干的鄭崇相撞。
對於門前的術式,鄭崇左右察看,確定無人,當下單腿跪在地上,以月牙戟刃刺破指尖,將鮮血滴在地面,跟着鄭崇低語默念,一手三指躬曲,雙指微挺傾斜對向地板上的血跡,另一手緊握月牙戟,繞着血液輕微滑動,好似刻畫地雕一般,隨着一副似有似無的水波風林紋式出現,血液驟然散射出一點明光,與月牙戟的槽刃光暈相交,至此,一股冷息嗖的從門前飄起,不過眨眼功夫,這股冷息直接被月牙戟吸收驅散。
「邪人自有邪人治!」鄭崇冷冷一笑,收起月牙戟,破了傲世疇設下的驚魂式,鄭崇仍舊不放心,又掏出隨身攜帶的毒霧粉,順着門縫吹散進去,這毒霧粉是用山甲畜生的骨架製作,雖有腐毒,但毒性不強,這麼一來,鄭崇也不會傷他們性命。
片刻之後,待毒霧粉完全散溢在傲世疇三人屋內,鄭崇掏出匕,對着鎖眼微微一捅,一撬,面前的破門便開了,見此,鄭崇一個閃身突入屋內,黑影中,鄭崇小心翼翼的四下尋覓,最終在傲世疇身旁的木盒內現一面好似古銅冥鏡般的器物,雖然鄭崇不認得陰溟鏡,可是他的直覺明顯可以感受到這東西的詭異,將陰溟鏡收下,鄭崇回頭看了傲世疇三人一眼,心中不屑的一笑:「邪人廢物,果不其然,越是邪惡,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
次日一早,傲世疇從昏頭狀態中醒來,面前,兩名隨從一臉蒼白,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向下流着。
「疇大人,東西不見了?」
「還有…我們設下的驚魂式竟然被…破開了…」
聞此一語,傲世疇先是一驚,跟着就怒了…
那裏古扎河岸邊,還是那塊半身浸沒在水裏的大青石,還是那尊斷缺一臂、盤腿躬坐、手握玉如意、凝視河面的身影。
「這個傢伙有完沒完,整天都這個模樣,惹急了,我把他踹進冥河,讓他和閻王爺凝視去!」不遠處的樹下,尹奇背靠樹幹着牢騷,時至今日,他對這個不知從哪裏來的毅族傢伙感到無比厭惡,仿佛他就是一隻腐臭的蛆蟲,讓人看一眼就作嘔。
「阿奇哥,我感覺有事要生了!」冷不丁的,尹清說出這話,尹奇一時不明白。
「怎麼了?」
「不知道,感覺很不好,就像有什麼事要生了!」說話功夫,尹清看向北面的沙里路群山,似乎哪裏有什麼東西。
『轟隆』一聲驚雷從沙里路群山方向傳來,聽此,尹奇起身:「走吧,馬上要下雨了!」
尹清點頭,前去河岸邊拉毅瀟臣,只是春季驚雷悄無影,這不過雷聲間隙片刻,天上頓時像炸鍋一樣轟轟隆隆接連不斷,跟着豆大的雨滴飛砸下,砸到身上就是一處紅點點,生疼不已。
「快點…磨蹭什麼呢…」
尹奇眨眼功夫成了落湯雞,他抬手擋着額頭沖尹清大吼,背後不遠處,尹林朵雅已經拿着雨傘走來,她看到尹清站在毅瀟臣身前一動不動,那樣子很是奇怪。
「你到底是誰…」
河岸邊,尹清盯着眼前的變化,完全陷入驚愕之中,放眼望去,毅瀟臣身前的玉如意就像封禁開啟一般,一縷縷青色幽亮的氣息快釋放凝聚在毅瀟臣胸前,而毅瀟臣身上也散溢出青色魂息力量與之相融,在那裏古扎河的懷抱下,兩道青色氣暈交融相生,飄向河中央,隨即河流像受到一股力量指引般開始涌動生出漩渦,當水流越急,毅瀟臣竟然站起身,他茫然呆立,在魂力的陰息下,他黝黑的雙目在這一瞬間變得血紅不已,好像受到刺激一般。
「轟…嗷…」
雷鳴炸天,呼嘯傳出,在這一瞬間,似乎有兩個聲音從天地間炸裂,只是河流洶湧,雨幕連連,尹林朵雅和尹奇都是一驚神,沒有真正聽清楚。
「他到底怎麼回事?」
來的近前,看到毅瀟臣變化,尹奇再也沒有先前的輕浮不屑,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沒有人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