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旁人來聽,笑聲里充滿了其樂融融。
但是,鄭國瑞和柴德先聽着就不是這層意思了。
砰!
一掌拍在桌子上,鄭國瑞怒意滔天的說:「欺人太甚,不就是僥倖勝了,至於笑的這麼囂張嗎!」
「是啊,這些人太猖狂了。」
柴德先也憤憤點頭,可等他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又不禁嘆了口氣,「老鄭,這次也只能認栽,先不說白媚的茶藝功夫那麼到家,趕來送茶的那位老師傅,就不是個普通人。」
鄭國瑞撇撇嘴:「哼,一個茶農而已。」
嘴上這樣得理不饒人,鄭國瑞心裏卻早已咬牙切齒。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方師傅在茶道上的造詣,比起白媚只高不低。
他比不過,只能幹氣着自己!
「唐邪在醫術上與我們作對也就算了,我看不上這酒店的茶具又礙到他什麼事,他有資格指手畫腳,多管閒事嗎!」
鄭國瑞再沒了那副慈和高深的模樣,而是換上了一臉的猙獰。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股沁人心脾的大紅袍茶香飄入進來。
進來的是和尚,他端着一杯茶,另一隻手則是提着個嶄新的紫砂壺。
「兩位還喝茶嗎,本店有上好的紫砂壺提供。」
說話間,和尚故意輕嗅了一下茶香。
鄭國瑞臉色焦黑,拉的比驢臉都長,重重的吐出兩個字:「不用!」
「那……直接上菜?」
「上吧,把紫砂壺也留下來。」
柴德先搶在鄭國瑞前頭說道,感受着鄭國瑞惱怒的目光,忙指了幾下手機,「他們到了。」
轉瞬間,鄭國瑞打了個激靈,心中呢喃,差點就忘了正事。
三言兩語把和尚打走,鄭國瑞不斷做着深呼吸:「明天就研討會了,我不能被剛才的事影響了心情。」
「說的是啊。」
柴德先感嘆的說,「老鄭,把毛尖拿出來吧,我來沏茶,你好好調整一下。」
一壺毛尖很快沏好,只是,這種程度的茶香,很難再提起柴鄭二人的興趣。
柴德先暗暗的想,早知剛才就該拉着點老鄭,他如果少些火,我還能多蹭幾杯大紅袍喝。
他很鄙夷這種想法,可是,又禁不住去想。
酒店外,一輛奧迪q5穩穩停下。
走下來兩位青年。
他們高矮胖瘦都差不多,而且打扮相似,都戴着鴨舌帽,並且把帽檐壓的很低,仿佛不想讓人看到他們的真面目。
「哥,這兩人是誰啊,就算頂着這幅模樣也得趕過來見他們?」其中一人說道。
「是京城的兩個中醫,馬上要參加在中海市舉辦的中醫研討會。」
「就是天醫門在世俗里弄的弟子選拔會?」
「不錯,若能保這兩人的弟子進入天醫門,就等於往天醫門安插了我們的人,那樣,天醫門的功法不就落入我們手中了嗎?」
說話間,這個被叫做哥哥的人微微抬起帽檐,雙眸中倏然划過了一道厲色。
交匯一個默契的笑容,兩人齊齊進入了酒店。
而唐邪等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包廂。
蚊子喝着大紅袍,越喝就越是喜歡:「邪哥,這已經是第八泡了,竟然還這麼好喝,太神奇了吧。」
「頂級的大紅袍可以沖泡多次,而保持香氣不變,鑑別的次數就恰好是八次,所以也有這樣的說法,叫做八泡有餘香。」唐邪笑着解釋道。
「不過,這八泡只是個虛數。」
方師傅笑道,「我猜,應該能衝到第十泡,白姑娘,麻煩你試一試?」
「行啊。」
白媚柔婉一笑,那蝕骨的美與茶香融在一起,實在令人迷醉。
很快,就到了第十泡。
「果然還有香氣!」眾人全都驚喜不已,能夠見證這樣的奇蹟,是莫大的福分。
「方老,白媚有個不情之請。」
突然地,白媚站起來,說道,「這大紅袍,能不能賣我一部分。」
儘管方師傅在鄭國瑞面前說這茶屬於唐邪,但白媚卻覺得,那是方師傅為了幫唐邪踩臉,才故意這麼說的。
下一秒,卻見方師傅對唐邪拱拱手:「茶是唐邪的,我只是個煉茶師傅而已。」
「什麼!」
眾人的下巴都往下挪了數寸。
這是真的?
方師傅怔了下,奇怪道:「你們竟然都不知道嗎?」
「我打算等煉製好了,再告訴大家,當然,每個人都有份。」唐邪做了個散財的手勢,「每個人先送十兩,如何?」
「嚯,真是大手筆!」方師傅驚嘆道。
「很大手筆嗎?」蚊子有些不以為然,心裏盤算十兩茶能喝多長時間。
橫了蚊子一眼,方師傅沒好氣的說:「極品大紅袍的市場價大概是一百萬,對了,這是一百克的價格。」
一百克,即是二兩。
十兩的話,那就是五百萬。
蚊子頓時不能淡定了。
滿眼都是跳動的金幣。
「瞅你那損色!」笑罵一聲,唐邪微笑着說,「其實,在場也有人知道大紅袍的來歷,不但如此,她還經常幫我給大紅袍樹澆水。」
「那株茶樹!」
突然,林若寒驚愕地說道,「你在院裏種的那株茶樹,就是大紅袍?」
啪一聲打個響指,唐邪笑道:「答對了。」
林若寒頓時眉峰緊皺。
凜聲道:「再從鋼盾那裏找一位保鏢吧。」
「幹嘛?」
「保護茶樹。」
「……若寒,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唐邪一臉的哭笑不得,鋼盾帶的傭兵團都在戰場上奮勇廝殺,叫來三人已經很不好意思,再叫來一個給他看樹,這太羞恥了吧。
林若寒冷淡的說:「他就把茶樹種在家門口,大家覺得,應不應該找人保護?」
唰唰唰。
大家都不約而同舉起了手。
靠!
唐邪心中狠狠罵了一聲。
另外一間包房內,柴鄭二人和那對兄弟已經推杯換盞了許久。
「兩位是雙子門高徒,心思通達,想必已經猜到了我們的想法。」鄭國瑞幫對方滿上茶,恭敬的說。
「不就是想讓我兄弟二人跟天醫門的人說句話,讓他們在中醫研討會上,多多照顧你們。」
鄭國瑞與柴德先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正是啊!」
「放心,沒問題。」
那人點點頭,說道,「但我也有個要求,從今天起,你們和你們的弟子,都要聽我差遣。」
鄭國瑞鄭重的站起身:「願為雙子門效犬馬之勞。」
柴德先有樣學樣:「我也願意!」
「好!」
重重的吐出一個字,那兄弟兩個神色激動,也相繼站了起來。
一抬頭,刻意用鴨舌帽遮擋的面容,頓時暴露在飯桌上。
「兩位的臉……」
柴鄭二人雙雙目瞪口呆。
他們面前哪裏是什麼高徒、青年才俊,分明是兩個鼻青臉腫的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