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的生活用規律兩個字來形容最合適不過,除了應付一月一次的魔氣灌體外,剩餘的時間都用來修煉,在這樣心無旁騖的努力修煉下,顧輕羽僅僅用了五年的時間,重回築基大圓滿修為。只是重回築基大圓滿修為的她,明顯感覺到,再怎麼努力修煉,修為始終停滯不前。
是時候該離開魔淵了,顧輕羽采了朵花放在鼻間聞了聞,一如既往的芳香撲鼻。只是可惜美景再美,一成不變的美景,總會有審美疲勞。她抬頭望了望魔眼圓圓的天空,她一下子了坐井觀天的感覺。
怎樣才能離開魔淵呢?耳畔中,是戰龍怨念沒日沒夜憤怒不甘的咆哮聲,和颶風圍着魔眼急速旋轉的狂嘯聲。
顧輕羽不敢將神識探入魔氣颶風,只放任神魔眼方圓里遊蕩,一樹一花一草都盡現眼底,可是任她的神識在這些花草樹木間遊蕩,愣是沒發現這些花草樹木有什麼特殊。
「穆師兄。」她衝着遠處打坐的穆簡行喊了聲。
「嗯,我在。」穆簡行抬起頭,唇邊帶着溫暖的微笑,漆黑幽深的眸子裏倒映着顧輕羽的身影。
要死!顧輕羽急忙收回神識,手捂着鼻子用力揉了揉,對着穆簡行怎麼就不能產生一點審美疲勞呢。
她運轉靈氣在鼻腔里轉了一圈,才把流鼻血的衝動壓了下去,她指着魔眼四周高高聳立的魔氣牆問道:「你入魔淵快四十年了吧,你對魔淵知道多少?這些魔氣為什麼不能直接衝進魔眼,霸佔魔眼?只能圍着魔眼慢慢蠶食魔眼空間?」
穆簡行的俊臉露出一絲慚愧,「初入魔淵的時候,仗着儲物袋裏還有一些丹藥,也曾四處查探過,只是後來丹藥告罄後,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直到最近得師妹相助,每次魔氣灌體後,三天便能將魔氣順利擠出丹田,我便又開始查探魔眼,只是收穫甚微。」
收穫甚微,就是說有收穫。顧輕羽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穆師兄發現什麼了?」
穆簡行唇邊的笑意加深,祭出飛劍朝顧輕羽伸出手:「師妹來,我帶你去看看。」
顧輕羽明顯一愣,原著中的穆簡行雖然對誰都溫和有禮,卻從不讓女修近身,更妄論主動拉女修的手,這契約的力量真是好神奇。
「謝謝穆師兄!」她禮貌拉了拉穆簡行的手,登上飛劍。
穆簡行眼裏雖有失望閃過,但什麼話都沒說催動飛劍慢慢升空。
魔眼上空的罡風很猛烈,穆簡行帶着顧輕羽不敢飛得太高,堪堪能夠看清魔眼全貌時,他便停了下來,顧輕羽頓時被魔眼的全貌震撼在當場。
「什麼時候發現的?」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
「就是那次被小界當風箏,拽回魔眼的那一次。那天飄在空中,無意間就看到魔眼邊緣,有紅色的花朵組合在一起,仿佛就是只龍爪。當時雖有疑惑,但傷太重,又忙着驅趕經脈和丹田內的魔氣,一直對這疑惑沒有深究,前幾個月,驅逐魔氣很順利,我得了空,便飛至空中,仔細查看魔眼的地貌,我當時看到魔眼的全貌時,跟師妹你的表情一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穆簡行低低的笑,醇厚的聲音衝進顧輕羽的耳朵里,讓她的臉不由一紅,老實的答道:「實在想太震撼啦!大樹是龍,小草是龍,紅花是龍,綠葉也是龍,這小小的魔眼空間內,每日朝夕相伴的繁花,竟然都是龍的造型。」
「對,你說得沒錯,魔眼裏滿地都是龍,群龍陣。」穆簡指了指遠處如風輪般圍着魔眼急速旋轉的魔氣風幕:「你再看看那裏,風幕每欺入魔眼一寸,帶走地上的草龍一寸,魔淵中的暴虐魔氣中的怨氣,便會濃郁一分。而且最近,魔氣颶風入侵魔眼的速度越來越快。」
能不快嗎!煮熟的鴨子都快飛了。顧輕羽心裏暗道了聲,抬眸望向魔淵深處,魔氣匯集成的颶風中,憤怒的龍吟聲中的不甘幾乎可以撼動天地。
「在魔氣絕對佔領魔眼之前,我們得想辦法,儘快離開魔淵。」顧輕羽將神識籠罩住魔眼中大大小小的草木龍。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剛入魔淵的那會兒,我去過魔淵的很多地方,從來沒有見過魔淵的邊緣,所以我以為,以我們的築基修為,很難飛出魔淵,最有可能離開魔淵的方法,是解開魔眼中的這座群龍陣。」
「呵呵!」顧輕羽尷尬的輕笑兩聲:「我的陣法造詣,你懂得。」
穆簡行也笑,「我這個煉器師,懂的陣法也就那麼幾個,不過當年困於七環封靈陣慘痛經歷我一刻都未曾忘,這些年不能修煉的時候,我常常琢磨着煉製一個破陣法器,材料我有,只是苦於沒有靈氣,一直沒有動手煉製。現在你和小界來了,我想再準備準備,等下次魔氣灌體後,我可以開始動手煉製了。」說話間,穆簡行已駕馭飛劍落回地面。
穆簡行要煉器,自然要準備好多東西,一落地,就鑽進山洞鼓搗起來。
顧輕羽轉悠在花叢中,她不懂陣法,要破陣,還用老方法。她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靈光閃爍間,一張虛空畫就的巨錘符被激發了出去,符文在空中爆開,組成一把巨錘,照着魔眼空間的地面砸了下去。
以顧輕羽為中心的方圓幾十里範圍,都劇烈的震動起來。
顧輕羽站在震動中心一動不動,細細的感應着靈氣震動的強弱,她的感應力弱上小界許多,若是小界不閉關煉化萬衍石和骨笛,這樣一錘子砸下來,他不用跑秒就能分辨出那個方向的靈氣最弱。顧輕羽卻足足在一個地方站定了四五分鐘,然後才選定一個方向,走出幾步,又砸下第二錘。
如此反反覆覆多次,穆簡行從山洞裏走了出來。
「吵到你了?」顧輕羽收手問他。
「沒有。」他笑着答道:「只是想請符菉高手的你指點一下,我這樣繪製符菉真確嗎?」
說罷,學着顧輕羽的模樣,快速的虛空繪製出一張巨錘符,重重的砸向地面。
「天才!」顧輕羽微愣的看他,在她的認知里,穆簡行好像與制符師根本不沾邊。
「是契約的力量。」穆簡行解釋道:「如果你也用契印感應我一下,你也可以成為煉器師。」
「這古老的契印果然神奇!等你煉器的時候我也試試。」對於成為煉器師,顧輕羽頗有幾分好奇,所以穆簡行話中的深層意思就這麼被忽略了過去。
穆簡行微笑着再度繪製出一張巨錘符,砸了下去。
群龍中央一條小龍嘴裏,一顆小小的龍珠里,一條迷你小龍煩躁的不停游來游去,「吵死了,還有完沒完,讓不讓龍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