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也行?減輕痛苦?」
白冰沒想到師傅對壞人也這麼慈悲,真是對桃小妖佩服得五體投地。
「減輕你娘個痛苦啊!你這婆娘似的和尚,還不如給我們個乾脆!」
三位強盜被蟻毒侵蝕入體入腦入心,全身痛不堪言,心中急得直罵娘。
可惜!他們全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是啊,眾生皆平等!即使他們是強盜!也要去往西天極樂世界,我做個引路人又何妨!」
桃小妖一派義正嚴辭,大義凜然。
「去你娘的西天極樂世界,老子還沒死呢!要你引個什麼路!」
一強盜怒氣攻心,掙扎着想要爬起來。
卻不曾想,這一下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竟一口氣喘不上來,雙眼一瞪,雙腿一蹬,真箇去了!
殊不知,桃小妖心中卻是堂堂皇皇的另一套說辭。
「是啊,眾生皆平等!做為強盜,就想着謀財害命,那也得做好下地獄的準備!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們且安心去吧!這卷《阿鼻地獄經》,送你們剛剛好!」
桃小妖不悲不喜,不嗔不怒,輕聲細語的綿綿念經聲慢慢響起。
其餘兩個強盜見同夥死去,兔死狐悲,本想趁這三人離去,或可尋得一線生機。
無奈,一連幾個時辰,桃小妖不動不搖,依舊經聲喃喃。
「師傅真是高人!經文能背這麼多!」
孫悟空可不喜讀書,自是對師傅無比敬佩。
「師傅真是善人!對強盜也能這麼虔誠地祈禱!」
白冰也對師傅的善良有了更深的了解。
「呵呵!這《阿鼻地獄經》都念了上百遍了,不信咒不死你們!小白那三人,我那三人,不用問,悟空也處理了兩個!一行八人,湊足人數,剛好可往地獄取經!」
兩個強盜兀自強撐,可桃小妖的念經聲讓兩人總想閉上雙眼。
「不,老子心裏憋屈!不能死!山中還有剛搶的美人沒享受呢!」
一強盜心中信念到是強大。
「天,老子咋天那一票還藏私了!這財寶只有自己知道在哪兒!但願那傢伙沒我撐得久!我就可以獨吞了!」
另一強盜兀自念叨着財寶,藉以提神。
「唉!酒色財氣!貪嗔痴!你們也算死得其所!再讓你們留一會兒吧!」
桃小妖念經的聲音更大了!
兩強盜只覺得頭疼欲裂,心中絞痛,而靈台卻十分清明。
他們能清晰感知自己的痛苦,並能細緻入微地知道痛苦是這樣折磨自己的肉體,折磨自己的靈魂。
「媽呀!受不了了!」
一強盜終於開口了。
不過,卻是不堪忍受折磨,終於氣絕身亡。
「師傅,你讓他說話了!可惜,他卻無福消受您的恩德,還是去了!」
白冰欣喜若狂,復又低下頭去。
「啊!你個和尚!這他媽念的什麼經?怎的字字如針,念一句老子痛一下!天,不是針!是重錘,一下一下錘着我的心臟和腦門!」
最後的強盜立刻就要昏死過去,卻又被桃小妖護住清明。
「天啊!下輩子再也別讓我遇見和尚啊!這都什麼鬼和尚!妖和尚!比猴妖還恐怖,怪不得收了猴妖做徒弟!這才是高人啊!」
那強盜終於敗下陣來,再也生不出求生的慾念。
「讓我死吧!求求你!」
快要咽氣的強盜目光哀哀地看了桃小妖一眼,滿是悔恨。
「大師,多謝大師,求您超度了我吧!」
那強盜突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唉!施主有所求,貧僧雖不忍,但又能怎樣?可惜貧僧是出家人,施主你自便吧!」
桃小妖搖搖頭,滿目慈悲。
「多……謝大……大師!成……成全!」
那強盜從牙縫中憋出了幾個字,狠命的一咬舌頭,痛極攻心,終於自我了斷了!
「師傅,現在怎麼辦?」
孫悟空看着地下死得不能再死的三人,出聲相詢。
「這天氣漸熱,林中時有路人經過,這般放在這兒,怕嚇着路人!特別是屍身腐爛,會帶來瘟疫,還是埋了吧!阿彌陀佛!」
桃小妖雙手合什,無奈地說道。
「師傅,您真是好人啊!」
單純的白冰再次調高了師傅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師傅沒能救活他們,也是難受啊!也只能這樣,算是略盡心意了!」
桃小妖輕輕嘆口氣,語言中是說不出的哀傷與自責。
「師傅,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他們沒福份罷了!」
白冰看了一眼正在將三具屍體攝往大坑中的孫大聖一眼,接着說道。
「我和大師兄是有福的,有師傅您心疼!」
白馬幸福地蹭了蹭桃小妖的衣角。
「唉喲!」
桃小妖一個激靈,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唉,這傢伙也是被牽連的,也可憐!還是不怪他白痴了吧!」
桃小妖伸出手,在白馬頭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那邊,悟空收拾好六具屍體,一個「縱火術」,將幾人燒了個精光。
再念個「移土訣」,將坑填平,這才回來向師傅復命。
「師傅,這天色將晚,林中陰森,還是快點離開吧!」
孫悟空擔心師傅會有不適,急忙建議。
「是啊!晚上怕有不便,還是我馱師傅您下山吧!」
白冰看着光線越發暗淡的密林,也是連連點頭。
「好吧!」
一行三人迅速下得山來。
眼見一輪紅日掛在林邊樹梢上,似那暗紅的大餅,隱隱冒着熱氣。
偏生的,那紅日卻又將墜未墜,讓人心懸,猶豫中,氣溫也漸涼了。
三人早已飢腸轆轆,這折騰了一天,只有剛才眾人送來的乾糧勉強可以果腹。
但此處地勢平坦,竟無可以飲用的水源可以採集。
「師傅,我去打點水吧!」
孫悟空看着師傅不言不語,皺眉啃餅,急忙自告奮勇地說道。
「師傅,我去旁邊溜達溜達,看看地形!大師兄回來後,我們還得繼續前進!這兒,有些不太對勁兒!」
白冰擔憂地看了要落山的太陽,和身後隱隱綽綽的林子,有些不安地刨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