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想對尤金下手?」
「假的。」
「那真正的目標是?」
「關你屁事。」
以上對話發生在合道者會議之後,擅長套近乎的鄒繼明與顧南之間。跟誰都可以自來熟的鄒繼明同學,似乎在顧南這裏碰壁了一回。
但鄒繼明看起來毫不在意,也或許是他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在顧南這裏得不到更多消息,他也能笑嘻嘻地離去,倒是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
這次十六天的碰頭,其實沒有太多的爭執和矛盾。儘管事情是因陸問和顧南而起,但這一戰無法避免,這是誰都明白的事。
這個時候再談責任已經毫無意義,這次會面更多的是堅定一致對外的決心,以及制定接下來的計劃。
不過任何計劃在顧南的一句「我先殺一個」面前,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既然顧南有這個信心,一眾合道者們也不介意配合他行事。
反正最終如果行動不成功,丟的也是他顧南的面子,只會導致他以後說話沒人理,他們則沒有什麼實質損失。
……
時記天內,當顧南與陸問、九魄兩人再度坐到一起,商議的話題自然也是顧南所言。
「你覺得我們之中,有人會暗通眾神世界?」陸問如是問道。
對於顧南所言尤金這個目標,他下意識覺得不靠譜,無論從難度還是實力上講,尤金都不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兩界大戰,尤金必然是戰陣方面的總指揮,這一點毋庸置疑。
說句不客氣的,只要大戰一開,他基本上不會離開奧斯汀半步,哪怕是親自走上戰場,也會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要是能殺死尤金,固然能給予眾神世界重創,讓整個戰爭體系陷入停滯,但難度無疑也是極大的。
可以下手的目標有這麼多,哪有上來就找個最難的道理?
「沒有人暗通,我們也要找人去透露這件事。」顧南卻道,「就算明知道可能是聲東擊西又怎麼樣?他們敢不防備尤金被偷襲?」
顧南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老陸啊,你不明白在這些神明眼裏,邪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連我能毀滅世界他們都信,還有什麼不能信的?」
「這倒也有道理……」陸問輕輕捻着下巴上的短須。
對於主神們的思路,他同樣不是很理解。至少按照他與顧南的接觸來看,對方並不是有着自毀傾向的人,反而理智得過分。
在陸問眼中,但凡顧南做的決定,必然是最有利於他本人的,而為此他可以忽略一切道德、規矩。
有時候旁人覺得他的舉動匪夷所思,但到頭來都會證明他才是對的,只是起先旁人看不到一些東西罷了。
顧南又看向九魄道:「透露消息的人你們安排。我需要在十六天裏找一個人,表面上要跟我沒有關係,來替我做一件事。」
「沒問題。」九魄當即點頭道,他在諸天世界經營了數萬年,現在的十六天星主,其實基本都是他的晚輩。
像宋非這樣由他進行投資,與他關係良好的並不少,只是很多不為人所知罷了。
宋非當年要不是坑了紫羅老人影響太大,只怕也不會被人記到現在。
……
顧南的神國內,他正愜意地坐在邪神殿內,等待九魄安排的人到來。
收割了梵倫的罪惡值之後,他距離十三階已經邁進一大步。當然要是指望瀆神者計劃的話,依然有大把的時間要等待。
這個時間至少是十年到二十年之間,還是考慮了主神空間規模進一步擴大,效率有所提高的結果。
但實際上隨着兩界大戰的再度開啟,神明大量隕落已成定局,瀆神者計劃也只能說是蚊子腿上的肉,聊勝於無。
「還是要靠主神啊……」顧南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接下來每一個主神都是無比珍貴的,決不能讓他們死在別人手上,否則他可能就要到自己培養主神的結局。
對於主神和合道者來說,等階不是太過重要的事,頂多影響他們的力量釋放上限。
而真正決定戰鬥力的,更多是規則性質和實際打法,以點破面的事多了去了。反正有星界和神國在,大家的力量幾乎都是無窮無盡的。
但顧南則不同,等階會實際影響到他的邪神之軀強度,而這又決定了他可以在敵人的面前支撐多久——至於攻擊力的變化則顯得意義不大,反正打中都是一拳。
「老師,有人……」顏小小的聲音略顯急促,顯然來人並非通過正常途徑進入,而是直接闖入到了邪神殿內。
「沒事。」顧南擺了擺手,這是九魄推薦的人到了。
邪神殿內,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出現在顧南面前。這是一個淡綠色長裙的曼妙少女,臉上畫着一個奇異的紋飾,讓她的氣質顯出幾分妖異。
這是十六天中除了魚蓮、夢仙之外,僅剩的一位女性合道者,青空天木琪雙。
顧南是與十六天中每一位都照過面的,有些只是單純有所了解,有些則印象比較深刻,木琪雙就屬於後者。
顧南對她印象深刻的原因是,這是一位法則非常特別的合道者。
這種法則特別到連顧南都沒有見過,或許整個眾神世界也不曾出現,是獨屬於諸天世界的法則。
「參天」,這就是木琪雙法則的名稱。
木琪雙可以與任何一方世界的天道進行溝通,她的修行就是不斷了解、溝通各方位面,直到掌握它們的每一個細節。
而眾神世界根本沒有這麼多位面,人為建造的神國則不可能被人肆意接觸,自然不會有這種法則。
「九魄說你有事需要我幫忙?」木琪雙在與顧南簡單寒暄之後,便沒有再說多餘的話,直接問道。
「不錯。」顧南點了點頭道,「我需要你幫我培養一個人,讓他儘快晉升到五階,最好是加入天神會,讓他去眾神世界。」
一邊說着這話,顧南還將有關董勛的資料,一股腦交給了木琪雙。
董勛這枚暗子,必須由一個與顧南無關的人去動用,否則這枚餌未必能釣到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