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我出來!」
張國防和馬員外喝完花酒回到府邸發現自己大門前有影子飄過,轉身驚疑的叫道。
廖長勝帶着微笑慢慢走了出來,張國防奸詐的笑了,沒想到世間盡有如此蠢人,三番五次的往槍口上撞。
「哈哈哈,我還以為是哪位神仙降臨?原來是廖縣長啊,別來無恙?」張國防帶着嘲諷的語氣說道,隨即臉色驟變,右手落下,府邸的守衛齊刷刷的端着槍將廖長勝圍住。
「張團長,這也太倉促了吧!我相信你還是不會殺我!」廖長勝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是一場心裏的博弈,比得是誰能沉住氣,誰能拋出誘惑的橄欖枝。
張國防有些疑惑,但他心裏搗鼓着廖長勝說出這句話的自信根源,問道「廖縣長,此話何意?挑釁嗎?」
「張團長說笑了,我挑釁你相當於與整個一三七團為敵,我可沒那麼多命,但馬員外能給你的,我也未必不能給你!」
這句話戳到了張國防的心裏,在場的雖是自己的親信守衛,但也難免其中也正義之士,自然這種事情宣揚不得。
張國防的語氣變得稍稍溫和,讓圍住廖長勝的士兵退下,說道「廖縣長,進屋說怎麼樣?」
「恭敬不如從命!」廖長勝走進了張國防的屋子,副官將門關上。
廖長勝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腦後有一絲冰涼之意,副官用駁殼槍頂着自己的腦袋,廖長勝不以為然,這是在他預測之中的事情。
廖長勝挑着桌上的油炸花生米咀嚼起來,他料定張國防不敢開槍。
「廖縣長,你要是不給一個合適的說法,今晚可能就留在這裏了!」張國防伸着脖子,做出一副噁心的模樣,恐嚇廖長勝。
廖長勝剛一舉起手,副官有用槍口頂了一下廖長勝的後腦勺,道「不要亂動,回答團長的話。」
「哈哈哈,張團長何必這麼緊張,我整理袖子而已,副官把我腰間的武器取出來吧,讓你們團長安安心。」廖長勝卷着袖子說道。
副官摸着廖長勝的腰包,根本沒有武器,摸出來一根金條放在了桌上,張國防一臉驚訝。
「哈哈哈,張團長不好意思,出門帶錯了。」廖長勝笑着說道,接着又從腰包裏面摸出兩根金條。
三根金條閃閃發光,張國防的胃口慢慢被打開了,略微能聽到咽口水的聲音和心中貪婪的呼喚。
張國防沒想到廖長勝還有這等家底子,三根金條換一條人命大賺,說道「廖縣長,金條就留在這裏吧,副官帶廖縣長下去休息。」
休息兩字的語氣有些重,廖長勝看透了張國防的心思,殺人攬金,廖長勝站起了身,配合張國防裝出害怕的樣子。
張國防洋洋得意之際,一道黑影從房樑上跳了下來,同樣的方式用槍口頂住了張國防的腦袋。
廖長勝在外吸引張國防注意力之時,謝隊長悄悄的潛入了房屋之中,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你是誰?他是誰?」張國防眼神不知道停在哪裏?
「張團長,介紹新朋友給你認識,仙女山游擊隊隊長謝向前。」
張國防臉色不好看,至少他不想和游擊隊有任何瓜葛,游擊隊在刺殺這一方面那是遠近聞名,他可不想因為得罪游擊隊而送了性命。
但畢竟自己是國軍一個團的團長,應當有的威嚴還得拿出來,道「謝隊長,久仰久仰,現在是合作抗戰時期,你殺掉一個國軍的將領是不智之舉吧!」
「要是我殺的是一個國軍的敗類,應該能算上大功一件吧!」
謝向前的回答讓張國防啞口無言,原來自己私下的那點事情早就被游擊隊摸清楚,聰明一點的做法就是拉攏游擊隊而不是刻意去刁難。
「謝隊長說的是什麼話?副官快把槍放下,廖縣長和謝隊長都是客人。」張國防在此戰的心裏博弈中完全佔據了下風,不得不低頭認慫。
副官收起槍,廖長勝再次坐下,謝隊長也收起了槍坐到了旁邊,張國防看兩個人的眼神都有些害怕,像要吃掉自己一樣。
「廖縣長,謝隊長,有什麼話就直說,我能幫的一定幫。」張國防問道。
「既然張團長把事情都攤開了,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要你給我弄一批軍火!」
廖長勝的話讓張國防心裏一震,果然是獅子大開口,原來打的是軍火的算盤。
「廖縣長,實不相瞞,按理說都是抗戰的同胞,我應該幫助你們游擊隊,但是一三七團的配置只有那麼多,這個事情確實有些為難。」張國防委婉的拒絕道。
「張團長,你當初也是這樣拒絕馬員外的嗎?」廖長勝再次問道,張國防便不好開口了,原來自己私下賣給馬員外軍火的事情也被他們弄清楚了,自己的所有私隱在這兩個人面前如同紙一般,隨時會被捅破,要是傳到上面去,自己這個團長位置不僅會被撤掉,更有可能人頭落地。
面對來勢洶洶的兩人,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張國防不得不接受這一筆交易。
「要多少?」張國防問道。
廖長勝將單子順着桌布遞了過去,張國防看了以後驚訝的合不攏嘴「中正式40支,機槍三挺,手榴彈100枚,子彈1000發」這個數量讓張國防有些膽寒,畏手畏腳不敢答應,有點心虛。
「張團長,不用猶豫,到時候我們會說是你捐獻的,證明你不顧一切的支持抗戰。」謝向前看出了他的疑慮說道。
「好吧!但我要這個數。」張國防右手比了一個三。
「三十根金條好說,我給你四十根。」廖長勝說道,張國防徹底懵了,他真的看不清游擊隊,不是說條件貧窮艱苦嗎?哪來那麼多金條?難道還會變出來不成。
按照約定,張國防會在明天夜裏讓副官親自押送這批軍火到城外的樹林中,到時候謝向前會帶着隊伍在那裏等待,剛剛的三根金條作為定金,剩下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謝向前離開之時說了一句「後會有期」更讓張國防忐忑不安,端着酒杯都餵不到嘴裏,以前只是做了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也沒這樣的害怕,自己利用職權大肆攬錢要是被上面知道,後果想想都觸目驚心。
「張團長,他們都說了,這是你支持抗戰捐獻的。」副官在一旁提醒道。
「對,這是捐給他們的。」張國防眼神迷離,一杯一杯的往最裏面灌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