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有一大棟房子挺好的,房間多,家裏人多的也能住的下。這姑娘不工作,不過問題也不大,等結了婚,婆婆罵幾下,丈夫再揍幾下,還不得乖乖出去找工作了!
「我也聽說了,陳家的大兒子也一直想要他媽托人找田同志說說,不過他媽覺得田同志沒有工作,給拒絕了。」
「懶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家的兒子長什麼樣,也就是個二級技工,估計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人身上的一套衣服。他家裏可是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呢,家裏住的也小,莫不是看上了人田同志的大房子了吧。」
身後關於她的八卦,田蜜倒是沒有注意。田蜜把信件投進郵筒裏面,這才過了馬路從另一邊避開人群往書店走去。
在離田蜜家有近一個小時路程遠的地方,有一家製衣廠和一家木器廠,田蜜有時候路過,遇到下班高峰期的時候,便也能看到各樣的熱鬧場景。從裏面出來的工人三五成群,穿着制服走路昂首挺胸,說說笑笑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田蜜離開書店的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的時候。
各工廠大門移開,裏面湧出下班的職工出來,或是推着單車的男女青年,或是和同事工友結伴的工人,身上都穿着同質地的衣褲,樂呵呵有說有笑的出來。
有時候,單身的男職工湊到一旁和女職工調笑幾句,也不過是引來女同志羞答答的啐罵兩句,便又樂呵呵的和同事工友離開了。
田蜜走在馬路的另一邊,一身白色毛衣和修身長褲配上長款靴子,棕色修身長款大衣系上腰帶,顯得小腰纖細無比,加上田蜜這般身高。在馬路邊走着,倒是顯眼的人。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田蜜身上打轉,田蜜偶爾的轉頭,看到她的臉,見過的人一臉欣喜,沒見過的一臉驚艷。
女職工大多對田蜜是羨慕妒忌恨,男職工倒是暗暗低聲和身邊的人打聽田蜜的消息。這當中也有幾個女職工聚在一塊,看着田蜜竊竊私語,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田蜜的離開並沒有帶走別人對她的好奇和議論,在田蜜家附近住或者見過田蜜的男女青年,知道一些情況的便和身邊的工友說了一番。
「她長的是漂亮,不過一天天只知道打扮,還沒有工作。」這是一個女職工說的。
「不工作?那她吃什麼?」另一人好奇。
「她的衣服好漂亮。」一個女同志羨慕道。
「當然好看了,她的衣服件件都貴的很,每月都要做兩三套新衣服的。」
「她家裏那麼疼她?她不是沒有工作嗎?」
「這個誰知道呀,她有個公安局的哥哥,反正也餓不到她。」
這些是女同志這邊議論的。
「這女同志,誰知道情況的?」
「還單身嗎?」
「怎麼以前沒見過呀。」
「那是你沒有見過,我都見過好幾次了。」
「那她是哪個單位的?」
「她不工作,也單身。不過你們就別想了。」
「為什麼?」
「她,我們可養不起。」
「什麼叫養不起?會吃?」
「你沒看到她身上穿戴的衣服嗎?聽我媽說,大部分都是舶來品。」
「知道啥是舶來品嗎?就是洋貨,那可是老貴的東西了。」
「我姐在裁縫店附近上班,說她幾乎是每個月都要做兩身新衣裳的。」
「就我們這工資,還是老老實實的找個賢惠會過日子的姑娘的好。」
「那可說不定,人說不定結婚了就改了呢。」
「這城裏沒有工作的女人又不只她一個,結婚了在家裏帶帶孩子也好呀。」
「哪個姑娘不愛美,你們說對吧。」
「我也聽說了,這田同志性子挺好的,就是不會過日子。」
「這還得要結婚以後慢慢教呀。」
「誰知道她多大了,住哪裏呢?」
「別想了,她條件那麼好,我們都沒戲。」
「她經常會來這家書店買書的,還會外語呢。」
「我也見過她買過不少的英語書籍。」
「……」
「……」
葉澤軒打從初八回青州後,到了二月底都沒有時間來武臨,他總歸是明面上還是個偵查科的隊長,有時候忙起來,有時候出差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周六晚上或者是周天中午的時候了,也趕不成火車去武臨。
不過即便人不在,他給田蜜寫信倒是勤快了很多,即便是出差,也從沒有落下一封。信里除了叮囑田蜜注意安全等關心的話語,便是細數他自己的生活工作事情,大事小事幾乎都像田蜜報告了。
有時候田蜜收到葉澤軒的信件都不由的樂壞了,實在是他事無巨細,一點也沒有寫情書的模樣。可又每周幾乎是兩到三封信的寄來,倒是像在給領導匯報工作一樣。田蜜理解他工作辛苦,為了他能安心,到也每周給他回兩封信。說一說她這邊有趣的事情,或者是寫上一兩段她看到的書里,覺得滿意的段落和他分享。
葉澤軒每次收到田蜜的信時是最開心的時候,他看着信里的字裏行間的意思,想像着田蜜慵懶的躺靠在沙發的抱枕里說到這些話的神情,便會不由自主的咧嘴笑了起來。
於是辦公室里的人最近最喜歡幹的事情,便是看着葉澤軒收到從武臨寄來的信件開心時,大家也跟着一塊調笑葉澤軒一番。
即便到了三月沒有能到武臨,葉澤軒也每月都會在月初給田蜜寄錢,對於他喜歡把大部分的工資拿給她花的行為,田蜜既無奈又心暖。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心在哪,錢在哪,人就在哪!
三月中旬,恢復了正常工作,也就恢復了正常的周末休息時間,葉澤軒也就恢復了每個周都到武臨看田蜜的行程了。有時候給田蜜帶來兩個香瓜,一兩個大西瓜,或者是一些夏天的新鮮蔬菜,有時候帶來幾斤新鮮的山珍,甚至還有一次帶來了後世少見的猴頭菇呢。樂的田蜜第二天就鑽廚房裏做了出來。
天越來越熱,葉澤軒到除了出差的時候,往常周末都是會到武臨陪田蜜一塊。
除了和田蜜出門逛一逛,便是給田蜜做好吃的。有時候把田蜜家裏的一些活兒給弄了,修一修門把、換門鎖、換電線、裝燈管、給家具上油、掃蜘蛛網、幫田蜜澆花,和田蜜一一塊動手把二十來斤的牛肉給醃製曬在院子裏。有時候田蜜看着葉澤軒在家裏忙活着,納悶了,原來她住的好好的家,倒也有這麼多活兒要弄呢!
田蜜弄都牛肉的機會不多,有時候五六斤,便趁新鮮的做了。有時候弄到二十幾三十斤,兩人便一塊動手切薄片,醃製成牛肉乾。
五一放三天假,葉澤軒也沒有在青州待着,到武臨和田蜜一塊過節。兩人現在相處是越發自在熟悉了。田蜜家裏的客房裏,也慢慢多了一些葉澤軒自己的東西。刮鬍刀、拖鞋、牙膏牙刷、毛巾、短衣短褲……
葉澤軒越是和田蜜相處,就越發對田蜜更上心了。田蜜在他看來是個被嬌寵着長大的姑娘,她的衣食住行等方面向來比常人要精細很多。不喜歡下館子,喜歡去書店買書、喜歡穿漂亮的新衣裳,每個季度至少要做三四套衣服。對外語精通、會彈鋼琴和舞蹈、會下象棋和寫書法,不喜歡坐單車,原因是單車後座硬的硌着屁股。
不喜歡大太陽的時候出門,有時候興趣來了會鑽廚房裏做美食,有時候懶了會把換下的衣服泡着,等晚上的時候再洗,不怎麼喜歡洗碗,每次洗碗完,准要給細嫩的小手抹上護手霜按摩一番。
吃的大多是細糧,即便偶爾吃一兩頓粗糧,也絕對不是因為家裏沒有糧食了,而是這姑娘想吃粗糧了。
說到粗糧,葉澤軒記得他有次過來的時候看到廚房裏面的粗糧竟然少了很多,好奇一問,這才知道竟然是她做着吃了。正以為是田蜜的錢不夠才會這樣的,哪知道還沒有開口,就看到田蜜從廚房裏面端出來的米飯,竟然是粗糧做的。葉澤軒一陣心疼,看到田蜜帶着甜笑招呼自己吃飯,便也只好壓住心裏的心酸,動了筷子。心道:也都怪他吃的多,不然這丫頭也不會委屈自己了。
哪知道吃過後,倒是發現竟然也沒有印象中的難以下咽。
後來只廚房看到田蜜篩選加工後的粗糧,葉澤軒才明白。感情這姑娘是把三十斤的粗糧篩選加工後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二斤,加上做的時候添加的輔食,怪不得吃着口感還不錯的。
田蜜要是知道葉澤軒心裏的想法,准要翻白眼了。這時候的粗糧和後世的精加工後的健康粗糧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好在是綠色無污染的糧食,加上田蜜自己有空間裏的加工坊,經過加工到也味道不錯,不過一個月三十斤的粗糧加工後,出來有時候還不到二十斤。
好在這兩年聽說供應的還不錯,粗糧大多都是高粱面和紅薯干、麩子面,反正田蜜來到這裏,雖然幾乎在糧站看不到有大米和白面、麵條賣,不過倒也不至於粗糧要吃麥糠之類的加工後的代食品。這也足以證明了國家的生活正慢慢往好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