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雪花越下越大,地上已經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這時,對面曾林家的大門突然打開了,露出了一個鬼臉,那是曾磊。
見狀,王凡微微頷首,一笑以示回應。
很快,曾磊便在一陣呼喊聲中,轉過身去,開始忙活。
臨近年關,整個城內都熱鬧的緊,饒是曾林提前釀造了許多酒水,但仍然不夠,趁着早上的客人比較少,這個時候便可以用來釀酒。
日過正午,氣溫回升了少許,街上的行人也增加了許多,王凡師兄獨自一人坐在店鋪內,旁邊有着一爐篝火取暖。
不然這麼冷的天氣,一直坐着,除卻必要活動的手外,身體的其他部位絕對是冰冷的。
一個人靜靜地作畫,除了旁邊的酒外,他對於外界的事物一點也不感興趣,接連幾日,都是這樣過的。
這一天,又是這一年的最後一日,曾磊一大早便跑到了王凡的店鋪內,熟絡地說道:「王叔,我爹拖我來你,今天晚上還是來我們家吃飯,也不差你這一份碗筷。」
聞言,王凡抬起頭來,看着面前的石頭,點了點頭答應。
這五年來,每一個年夜飯他都是在曾磊家吃的,倒是給他那冰冷的心帶來了一絲溫暖。
三個酒蟲聚在了一起,免不了喝酒,一壺又一壺的酒水倒進了王凡的肚子裏。
每每到這一日,他都想大醉一場,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仍然和父母在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
然而,第二天從夢中醒來過後,便是一陣遺世而獨立的的空虛感。
不過王凡倒也平復得非常快,又開始了一天又一天枯燥而有意思的生活。
轉眼間,超有過去了四年,曾磊也長成了一個大人,整個人威武雄壯,整個一結實漢子。
而就在去年,曾林夫婦便給曾磊張羅了一門親事,日子就定在就在臘月二十八。
他的妻子王凡也見過,那是一個賢惠的女子,倒是一個好媳婦。
這一日,王凡難得的早早起來,畢竟今天是曾磊娶親的日子,他作為他叔叔怎麼能夠不去了。
臨走時,他帶上了一幅畫,上面畫有曾磊自家人,包括那還未過門的媳婦。
此時,就在曾家酒旗的店門外,前來道賀的賓客不絕如許,手上拎着各種各樣的東西。
就算是一些乞丐來到了這裏,曾林夫婦也會發給一些喜糖之類的東西。
畢竟,今天是個好日子,還是和氣生財比較好。
沒過多久,遠處出現了一匹白馬和一頂轎子,曾磊作為新郎官,坐在白馬上,臉上露出笑容。
不一會兒,伴隨着鑼鼓聲,曾磊這支迎親的隊伍來到自家酒旗前,停了下來。
曾磊翻身下馬,在四周賓客的喧鬧聲中,緩緩走向了花轎,抬手掀起了那一頂轎簾。
頓時一個女子鑽了出來,不過頭上卻是蒙着一層紅簾,上面繡滿了龍鳳等喜慶的圖案。
待到二人來到了曾林夫婦前,曾磊掀開了那一定紅布蓋頭,露出了一張嬌美的容顏。
見狀,四周的眾人紛紛插科打諢,讚賞曾磊取了一個賢惠的媳婦,對此,曾磊紛紛笑顏以對。
不一會兒,他便來到了王凡的身前,低聲說道:「王叔...」他旁邊的妻子也同樣喊了一聲。
王凡點了點頭,掏出了一柄畫軸,緩緩說道:「這是給你的新婚禮物。」
聞言,曾磊瞪大了眼睛,隨後便是止不住的驚喜之色,當即打開了畫軸。
頓時露出了裏面的內容,那是曾林一家四口,團團圓圓的聚在了一起。
四周的賓客也看到了這一幅畫,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這畫栩栩如生,幾乎就像是真人一般,可惜曾磊等人本尊在此,這畫就算是再像,也假不能亂真。
「王叔,這畫實在是太...太貴重了!」曾磊自然是知道王凡一幅畫的價格的,這一幅畫可謂是天價了。
聞言,王凡面露不愉之色,伸手拒絕道:「我說了給你,那你就收下,就當是我這些年來喝的酒錢吧!」
聽到這話,曾磊猶豫了少許,不過最終還是收下了這幅畫,鄭重地交給了其母親。
「王叔,我家酒多,只要你願意喝,這酒你每天都可以喝,反正也不差你這一壺……」曾磊珍重地說道。
伴隨着熱熱鬧鬧的喧鬧聲,曾磊就這樣娶親成家了,不過卻是沒有離開這家,另外再尋一個住處,本來住處就夠,他們自然不會亂花錢,更何況曾磊的媳婦也不介意這些。
春去秋來,街道上落葉紛紛,其中尤以楓葉最多,鋪滿了整個街道。
突然一陣大風吹來,無論是樹上還是樹下的楓葉紛紛嘩嘩作響,朝着遠處飄去,成了飄零的浮萍。
王凡此時從店鋪內走出,穿着厚厚的衣服,頭上還帶着一頂可以遮住耳朵的皮帽,整個人就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凡人。
若是有認識王凡的人的話,恐怕也不能認出他來,這不僅僅是容貌的改變,更重要的是王凡的那一身氣質,跟數年前截然不同。
此時的他,跟一般的凡人沒有什麼區別,更重要的是王凡似乎從骨子裏神似了。
這些年來的化凡,王凡表面上已經來到了中年,整個人身軀依然十分挺直,但卻跟那些忙碌一生的中年凡人,沒什麼區別。
不過,若是你仔細看得話,王凡的眼中卻是不時閃過一絲絲精光,給人一股不凡的感覺。
鎖好店鋪門後,王凡收好鑰匙,轉過身來,一陣寒風吹來,他不得不緊了緊領口,便要向着遠處走去。
這時,對面的曾家酒旗走出了一個壯實的青年,他手裏拎着一些酒麴,看見王凡後,咧了咧嘴,說道:「王叔,又去聽戲?」
王凡轉過身來,笑道:「沒錯!」
看着王凡的背影,曾磊心中一陣感嘆,他依稀還記得王叔曾說過賺了錢後就回去娶媳婦的。
可是王叔賺了這麼多錢了,可還是沒有回去娶妻,他也沒見到王叔說過的妻子。
而現在他都結婚了,可是王叔他仍然……
想到這兒,他微微一嘆,不過他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什麼都跑去問,有時候不知道還是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