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嚇得阿nan唇舌煞白, 花容失色!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嬌嫩柔軟的臉蛋, 感到一陣刺痛。
於是他更加驚慌失措,眼圈立馬泛紅, 焦急地問道,「我的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痛?沒花吧,啊?沒花吧?」
顧傾城無語地看了眼急的快要哭了的阿nan,江暮染的拳頭壓根就沒碰到他,不知道他哪裏來的痛, 不過見他一副天垮塌的樣子,趕緊肯定地說道,「沒花。」
「這就好,這就好。」阿nan激動地淚花直泛,像是經歷了一場大難不死的劫後餘生,整個人摸捧着自己的臉死死不肯撒手。沒有什麼比臉還重要的東西了。
不過他又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跳了起來,如花似玉的小臉上佈滿了擔憂和着急,「呀!小染染, 剛才你砸了桌子, 你的手痛不痛?要不我幫你吹吹?」說着,他又故作兇狠地拍了把桌子, 生氣地說道, 「哼!敢讓我家小染染手疼, 打死你這張死桌子!顧妖精, 快把這張桌子給扔了,不要讓我再見到它————肯定是我家小染染不喜歡它,才會打它!以後我家小染染不喜歡的東西都不能出現!」
「————」這個典型的腦殘粉,沒得救了。顧傾城向來知道阿nan腦迴路清奇,可沒想到居然如此清奇!
江暮染心裏也一陣絕望。她有些後悔怎麼沒一拳打在阿nan臉上————讓他破了相,以後他總不會再崇拜自己了吧?
阿nan看了眼表,突然「嬌笑」了起來,「哎呀哎呀!時間不多了,顧妖精你快出去!我要和小染染單獨相處了。咯咯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臉上還帶着一抹嫣紅動人的嬌羞,妖嬈的細腰不斷晃動,一個勁地朝江暮染身邊拱。江暮染緊握着拳,蓄勢待發。心想,要是這個娘娘腔敢撲上來,自己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小妹妹。」顧傾城悄然握住了江暮染的拳頭,眼睛波光流轉,「阿nan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在外面等你。」
一個小時後,阿nan率先從房間裏出來!
顧傾城驚訝地看見他頂着一隻熊貓眼,心裏咯噔一聲,江暮染還是把人打了?
還沒來得及詢問,房門又被人打開。
江暮染一身粉色西裝笑臉盈盈出現,朗俊可人!
「怎麼樣?」江暮染在顧傾城面前轉了一圈,笑着問道。
雖然跟阿nan獨處一室,讓她覺得難受;雖然她特別反感阿nan在她身上摸來摸去;雖然阿nan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她很煩————但她不得不承認,在經過阿nan的近一個小時的擺佈後,她有了煥然一新的變化!
首先是髮型。在江暮染堅持不要剪的情況下,阿nan只是小修了一下,然後不知道噴了些什麼,讓江暮染原本普普通通的短髮一下子變得有型起來。眉毛被精心修剪,變得細長有致,臉蛋做了個潤亮清肌柔嫩補水面膜,瞬間讓有些蒼白的臉煥發了新彩,有了抹健康的紅潤。
又因為種種緣故,阿nan實在找不出一件適合江暮染穿的禮裙,所以江暮染只好選擇了較為中性的西裝,顯得身材挺拔修長,領口的蝴蝶結配上她燦爛的酒窩————照鏡子的時候,連江暮染自己都被自己美到!
沒有醜女人,只有沒遇到阿nan的女人!
原本江暮染對阿nan說的這句話嗤之以鼻,不過現在她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造型師的手是一雙有魔力的手。
「好看好看!我家小染染人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阿nan頂着只熊貓眼還不忘誇讚道,他已經完全忘了在剛才在房間,自己是怎麼被打的了。「不過要是穿黃色會更好看。」他接着補充道。
江暮染沒理他,眼睛期待地望着顧傾城。
誇讚,必須從漂亮的人口中說出來才更有說服力。
江暮染對自己今天這身超級自信,雖然她認為自己還可以再美一點,不過這已經是她這輩子目前為止最美的時刻了。
「嗯,不錯。」顧傾城笑着說道。
阿nan是蘇白的首席造型師,手藝出眾,在圈子裏小有名氣,許多天王巨星一線明星都喜歡請他打理造型。所以為人也傲氣,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能請動的。這次被顧傾城一個電話招來,正在給一個當紅小生做頭髮,可一聽見江暮染要來,工作也不做了,屁顛屁顛就跑來了。
有時候顧傾城也搞不懂,江暮染究竟哪兒來那麼大吸引力,居然讓阿nan如此神魂顛倒,寧願得罪大明星也要來,來了挨了打不說,一直跟打了雞血般興奮————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抖m?
「可我還是認為穿黃色更好看。」阿nan依然念念不忘,在旁邊不停念叨道。不過看了眼江暮染揚起的手,又立馬噤聲。
顧傾城佯裝沒看見兩人的動作,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阿nan亦步亦趨跟着,小聲說道,「我跟你們一起。」
「不行!」江暮染堅決拒絕。
「為什麼不行?」
「你笑一個。」
阿nan如花似玉的小臉立馬綻放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連微笑都不能掩飾你的熊貓眼,你憑什麼跟我們一起?」江暮染鄙視地說道。現學現用,學以致用。顧傾城的每句毒舌都可以奉為經典語錄。
阿nan被打擊到,不過他很快恢復了過來,認真說道,「我可以打粉。」
「————」
江暮染怎麼忘了,阿nan不是個普通的男人!他是一個比絕大多數女人還花枝招展的男人。
最終江暮染她們還是帶着熊貓眼的阿nan一起赴宴。
在車上的時候,阿nan也充分展現了他的聒噪,剛開始的時候江暮染覺得還能接受,可越到後來聽着越不是滋味。
「我家小染染底子可好了!那皮膚,嫩得都快要掐出水來,又白又沒有瑕疵!還有還有,眉形特別好看,幾乎不用修,要不是為了顯得更柔美一些,我簡直不想動。不僅是這些,你知道小染染有馬甲線嗎?馬甲線耶!」說到這裏,阿nan興奮得眼睛亮起了星星,「我還摸了一把。」他小聲說道。
「————」
「而且小染染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比我見過的那些明星身材好多了!無論穿什麼都好看,就是胸太小撐不起禮裙,只能選擇西裝。」
「————」
「但也不是誰穿西裝都好看呀!只有我家小染染穿起來特別好看,跟畫裏走出來似得,精緻,高挑,漂亮。尤其是笑起來,兩個酒窩浮現在臉頰————你知道我當時什麼感覺嗎?我覺得丘比特的愛神箭射中了我,月老的紅線纏住了我,孫悟空的金箍棒打暈了我————把我這輩子心動的感覺都花光了。」
「————」
別說顧傾城聽不下去了,就連江暮染這個當事人都臉紅了。這娘娘腔一旦誇起人來,簡直了!
「不過最最可惜的是,」阿nan突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小染染選擇了粉色。要是黃色該有多好呀!這樣,我們倆就是情侶裝了。」
「————」
顧傾城總算明白阿nan為什麼被打成熊貓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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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一品。
南珠市最富盛名的酒店之一。
光是閃閃發光的招牌,巨大透明的旋轉門以及流光溢彩的大廳就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今天的宴會不知道是什麼性質。現場豪車美女,盛裝華服,名表鑽飾,盛況堪比明星走秀。
江暮染最後一遍整理着裝,確定自己漂亮得天理難容後,才一臉微笑地踏出車門。
既然今天是來認識大咖的,那就必須把自己裝成大咖。只有自己成為大咖,別人才會主動認識你。
就好比人人都想裝逼,可裝逼的道理不是人人都懂。
阿nan跟着下了車,但不知道他看見了誰,一下子苦了臉,連忙縮了回去,說道,「你們先進去,我等會來。」
顧傾城看了他眼,然後挽上江暮染的手臂,施施然朝着酒店門口走去。
「這是什麼性質的宴會?」她們還沒有走到酒店的紅毯處,也並沒有多少人關注她們,所以江暮染趕緊問道。總不能什麼都不了解,就傻乎乎得跑進去吧?萬一被趕了出來怎麼辦?
「慈善募捐。」顧傾城說道。
「捐錢的?」
「沒錯。」
江暮染立馬慶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笑着說道,「還好我臨走前揣了十塊錢。募捐箱在哪兒?我們快去捐錢吧!」
「————」
顧傾城無語。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十塊錢也好意思拿出來捐款。
快要走到紅毯處,江暮染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不是要去捐錢嗎?怎麼停下了?怯場了?」顧傾城戲謔道。
「不是不是,」江暮染連連擺手,認真說道,「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捐十塊錢太少了點,不符合我今天這身裝扮。要不這樣,你再出九十,咱倆湊個整,捐一百塊大方大方?」
顧傾城望着她一本正經的神情,終於忍俊不禁地掩嘴。
「小妹妹,你可真有愛心。」
「也不是,主要我擔心捐少了他們不讓進。那不可惜了我今天晚上這身打扮嗎?」江暮染紅着臉說出了實情。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走紅毯,只有接受到邀請的人才有這個資格。雖說江暮染是跟着顧傾城這個有資格的人一起,可畢竟不在正式受邀之列,所以只能算「蹭紅毯」,所以她才想多捐錢。
走在她們前面的一對衣着亮麗華貴的男女。顯然,他們是聽見了江暮染和顧傾城的交談,正發出不屑的嗤笑。
參加此次慈善募捐宴會的人非富即貴,居然會聽見有人要捐十塊,一百塊入場的。說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也難怪他們聽了會嘲笑。
不過這也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究竟是哪兒來的土包子這麼搞笑?
回過頭。
「顧傾城,是你?」
陳碧倩沒想到這個討論捐十塊還是一百塊入場的人居然是顧傾城。不過她很快臉色一變,嘴角微微勾起,無不嘲諷地說道,「怎麼?勾搭不上男人連入場都成問題了?」
陳碧倩長相小家碧玉,看起來柔柔弱弱清秀可人,可說起話來卻尖酸刻薄,尤其是那雙眼睛,給人陰沉算計的感覺。
江暮染看她第一眼就知道這個女人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她是誰?」顧傾城偏過頭問江暮染,那張嬌艷妖嬈的臉蛋上寫滿了疑惑,像是真的不認識這個跑到自己跟前撒潑的瘋女人是誰。
「不認識。」江暮染老老實實配合回答道。
顧傾城「哦」了一聲,然後踩着尖細的高跟鞋氣勢十足地走到陳碧倩面前,漫不經心問道,「你是誰啊?」
陳碧倩氣炸了,顧傾城怎麼可能不認識她!「顧傾城,你個賤貨!搶了我男人還敢裝不認識我!」
顧傾城微微一笑,展顏道,「你男人又是誰?難道不是旁邊這位先生?」她故作驚訝地捂嘴,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
果然,陳碧倩旁邊的男人黑了臉,欲發作又被陳碧倩死死挽着。
「顧傾城,你別太過分!誰不知道你就是個人盡可夫的,不知道被上過幾輪的公交車!除了你這麼不要臉,誰還把搶男人當做一件光榮的事!」
眼見陳碧倩越罵越難聽,江暮染忍不下去了,「小姐,我說你是不是有病?」
「你說什麼?」
「我說,你有病,還病得不輕!」
「放屁!」
「沒錯,你這個病,病的是下面,放起屁來的確很臭!」
江暮染說着連忙拉着顧傾城退後一步,然後用手捂住了鼻子,說道,「最關鍵的是,你還憋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江暮染的動作太誇張,還是陳碧倩的模樣太猙獰,果然,她旁邊的男人也嫌棄地擰緊了眉,不動聲色地挪開了陳碧倩的手。
「你————」
「我什麼我!有病趕緊治,別拖着。你看你一放屁我們全都知道了,你還不趕快走,是不是還想更多人知道啊?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很丟人啊?」
陳碧倩正要開口反駁,身旁的男人卻是覺得丟不起這個人,轉身快步朝酒店門口走去,連女伴也不要了。
「你給我等着!」陳碧倩惡狠狠地瞪了江暮染一眼,然後跺跺腳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她被你氣跑了。」
「我知道。」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都習慣了。」
「我還不習慣。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
「什麼實話?」
「她有病,」江暮染補充道,「下面有病。」
「你怎麼知道?」顧傾城微微驚訝。
「面色暗黃,眼下青黑,眼睛無神。肝腎虛,精氣不足。盆下松垮,氣血淤積————簡而言之,她有婦科病。」
「所以放屁臭?」
「誰放屁是香的?」江暮染詫異地看了顧傾城一眼,又說道,「而且她嘴巴這麼臭,不用想,放的屁肯定很臭!」
要是陳碧倩知道了江暮染這麼評價自己,恐怕會吐血!
「為什麼——幫我?」認真打量了一番江暮染,顧傾城笑容嫵媚地問道,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光彩流轉。
如顧傾城所言,這些事她都習慣了。要是過上個兩三天沒有女人找上門,她都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長得漂亮的女人就是天生有招蜂引蝶的能力。更何況,花就開在哪兒,自己又沒動,憑什麼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見色起意就怪在女人紅顏禍水上?
最可悲的是,還總有那麼一群愚蠢的女人,征服不了男人,就來責難女人。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為什麼幫你?為什麼不幫你。我們才是一夥的,我不幫你幫誰?」江暮染說道。「再說了,我身上這身衣服還是你送的,我怎麼好意思看金主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