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準備一下,原地休息。」
已經是晚間時分,這個時間不適合繼續行軍了。
樂芙蘭身邊的副官擺了擺手,黑色玫瑰的成員停了下來,沒有過多的言語,翻身下馬開始準備帳篷和晚餐。
這群人和安辰最開始見過的諾克薩斯士兵一樣。
幾乎絕對的奉行命令,應該說正統諾克薩斯的士兵都是如此。
理智,命令至上,任務超過一切。
黑色玫瑰是他們的組織名字,這是安辰剛剛知道的。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隊伍,根據樂芙蘭的說話,她們是諾克薩斯的地下情報網。
負責整個戰局的情報接受和傳遞。
她們帶的人不多,大概在只有一百人左右,平均的符文之力都在四級以上,是一隻很精銳的部隊。
因為人少,行軍的速度很快,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繼續下去,要到達艾卡西亞的邊境應該也不需要三天。
但是也說回來,要通過艾卡西亞那種傳銷窩點一樣的地方去支援艾歐尼亞,德邦那邊估計也是已經有些無能為力了。
畢竟艾歐尼亞是一座島嶼,德瑪西亞要去支援的話必須通過大海沿岸。
但是幾座海邊城市分別是皮爾沃特夫,祖安,諾克薩斯。
這下就很有意思了皮城是中立城市,德瑪西亞如果一直從他們那裏走支援,皮城難免會被拉下水,所以一直婉拒。
祖安和諾克薩斯就別說了,作為敵對城市,怎麼可能放行。
所以無奈之下只能走艾卡西亞的山路,連個碼頭都沒有的鬼地方。
篝火很快就升了起來。
軍隊的伙食很難好吃,燒了一鍋熱水,然後將隨軍的乾糧掰碎扔進去。
做成了一鍋類似於漿糊一樣的東西就算是晚上的晚餐。
因為是急行軍,他們除了身上帶的隨身軍糧,就連基本的罐頭都沒有帶。
諾克薩斯人就連吃飯都沒有聲音,沒有人說任何多餘的話。
只能偶爾聽到幾聲吞咽的聲音,算是他們對於吃飯這件事唯一的交代了。
安辰坐在部隊的不遠處,樂芙蘭已經把她的藥還給了她,畢竟以她現在的精神力想要只靠自己抑制殺意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澤拉斯的筆記翻看了起來,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在這個娛樂項目極少的年代,看書已經算是一種不錯的消遣了。
幸好這本書一直放在她的懷裏,沒有丟失。
「吃一些吧。雖然這東西的味道確實不怎麼樣。」一個聲音傳來。
安辰抬起了頭,看到樂芙蘭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手裏拿着兩碗不知名的粘稠液體。
接過了碗,看着裏面呈現土黃色的黏糊。
安辰挑了挑眉頭:「你們每天就吃這個?」
「你以為呢?」樂芙蘭翻了個白眼:「行軍期間你還想吃什麼?你也是參過軍的,這個你不知道?」
安辰移開了視線,悠悠地說道:「我們那個時候起碼還有罐頭和魚湯。」
「···」樂芙蘭黑着臉沉默了一陣,這是在抱怨待遇不夠好嗎。
回想了一下安辰當時服役的部隊,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下。
「我倒是忘記了,你當時在銳雯的部隊,待遇在全軍也是數一數二的。加上你和銳雯不清不楚的關係······也很正常。」
「不清不楚·····」
因為離篝火比較遠,光線不太好,樂芙蘭也看不清安辰的臉是黑還是紅。
但是作為情報人員的頭子,只是從安辰變了的語氣里就聽出了一些古怪。
勾着嘴角繼續陰陽怪氣地說着:「我聽卡特說的,她說在那時候銳雯經常給你開小灶,甚至還能讓你在軍營里用飲水洗澡。真夠奢侈的啊。」
「···」
「好了,不說了。」樂芙蘭知道深淺地停止了這個話題:「我這裏待遇就這樣,這東西不好吃但是管飽,你愛吃不吃。」
安辰的嘴角一抽。
拿起了碗放在嘴邊喝了一口,味道絕對不算好,就像是被水泡爛了的硬紙板。
樂芙蘭看着她的樣子,調笑着也喝了一口,習慣了這東西的她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雖然實力強大,但終究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看着只有十七八歲樣子的安辰,樂芙蘭微微搖了搖頭,本來還擔心她會因為之前的事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現在看起來她比自己想像的要理智很多。
眼前的少女確實很難讓人想到她會是一個可以影響一個戰役的人。
僅僅是這個年紀,就已經有了因為殺人太多導致殺意侵蝕的情況······如果不能理解殺意侵蝕,可以換一個方式理解——殺人成癮。
在樂芙蘭眼裏,安辰就是出現了這樣的狀況。長期的殺戮導致精神出現扭曲,使這種行為成了一種習慣,甚至成癮。說白了就是精神病的一種。
(事實上安辰並沒有這種問題,但是被黑刀影響造成的這種情況和這種精神病的症狀也差不多。)
這種情況在軍中其實也不是一次兩次出現了,那些人最後大多都成了瘋子。
只不過年紀一般都是在獨身的中年人群里出現,像安辰這種年紀,樂芙蘭也是第一次見到。
聽說,她是一年前左右被銳雯俘虜才參軍的。
很難想像,這一年她都經歷了一些什麼,很顯然,恐怕都是一些非人的經歷。
本來她已經脫離了戰爭,只需要抑制幾年的殺意,這種病很可能會被治癒。
但是自己卻通過屠村再一次誘導出她的殺意,讓她重新加入了戰爭。
樂芙蘭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很殘忍,為了目的犧牲幾百個人,甚至有些滅絕人性,但是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她就會是下一個犧牲者。
她不想成為戰爭犧牲者,就只能去成為那個殘忍的人。
我呢,就是一個這樣自私的人不是嗎。樂芙無力地微微一笑,也不知道那笑容里夾雜着什麼情感。
吃完那種不知名的「晚餐」。
樂芙蘭和安辰就再也沒有講過話,樂芙蘭並不是那種喜歡聊天的人,吃完晚飯就看着一份的地圖,看起來應該是在計算德瑪西亞軍隊的位置。
安辰也沒有聊天的興致,安靜的看着自己的書。
寂靜的夜晚也就只剩下偶爾的幾聲翻書的聲音。
按照六千人的行進速度,奎因的隊伍應該要比我們慢上一些,時間上應該是來得及的。
但是行進速度需要再快一些,早些到,也可以儘早做好準備。六千人的部隊也不是說拖住就拖住的。
樂芙蘭暗自做了打算,然後收起了手中的地圖。
抬頭看了一下,卻發現安辰還在看那本看起來有些年份的書。
「從剛開始你就在看什麼?」
安辰的視線看了一下她,然後重新移回了書上。
「你媽媽沒有教過你,別人的事情不要亂問嗎?」
暫時加入諾克薩斯不太表她會對這個女人有什麼好感,至少目前來說還是負數。
樂芙蘭扯了一下嘴巴:「算了,我先去休息了。」
說完看了一眼安辰單薄的衣服,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扔在了她的身上:「你也早些休息吧,晚上風大別着涼了。」
樂芙蘭正準備離開,安辰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那個。」
「我是英雄級符文不會着涼的,而且。」
安辰拿着手裏的披風,說道:「現在是夏天。」
難得想表現一下對同事的關心的樂芙蘭差點一個跟頭摔在地上,陰沉着一張臉回過頭。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會聊天。」
「···實話實說而已。」
一把拿回自己的披風從安辰的手裏奪了回來重新披在自己的身上。
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安辰手中的書。
符文的構解······
隨後嘴角一抽,這是何等的大言不慚。
自己作為十三級的符文法力自認為對於符文的理解程度遠超常人,但是她已經不敢說自己就能夠詳細的描述出符文的構造,更不要說解析了。
符文是一種非常概念性的存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被講解明白。
這種言論都能出書,還真是誤人子弟。
「安辰,你手裏的書借我看看。」抱着批判的心態,樂芙蘭伸手準備問安辰借來看看。
到底是什麼人敢寫這種東西。
「···」安辰的表情明顯有些不情願,但是看着樂芙蘭的樣子。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書遞到了她的手裏。
「書上的東西也不能全部相信,有很多招搖撞騙的人也能出書,你是符文武力對於符文的理解有缺陷可以理解,但是你也不能什麼書都看。就像這本······」
樂芙蘭正準備舉出這本書的幾個錯誤點舉例講解一番,但是目光落在了書的內容中的時候聲音卻越變越輕。
到最後她完全就不說話了,而是出神地看着手中的書。
沒有錯,書上所介紹的重點即使是她也找不出任何的錯誤,每一個推測都是那麼合情合理。
甚至裏面關於符文的介紹有非常特別的和有新意的講解。
不知不覺樂芙蘭就看了大概半個時辰。
不遠處的篝火都已經熄滅了,黑色玫瑰的成員也都早已經睡下了,只剩下安辰坐在就像已經入定了一般的樂芙蘭身邊。
安辰出聲說道:「我先去睡覺了。」
樂芙蘭沒有回話,此時的她正目光狂熱地將書重新返回了第一頁明顯是準備從頭看一遍。
···
見樂芙蘭沒有理她,安辰伸了個懶腰就走到了一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了下來。
抬起頭,夜晚的天空雲彩很少,星星卻也不多。
安辰眯着眼睛,我,到底在想什麼···
因為她是殺人劍的刀靈,所以她自己的意志和殺人劍的意志混雜在一起,已經讓她分不清到底什麼才是自己所想的。
罷了,就這樣吧,我已經累了。
想着,安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天還沒有亮。
安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這是她第無數次覺得自己的長髮礙事,她已經覺得有必要的話是時候自己下刀了。
平時的時候一覺能睡到正午,但是一到出任務的時間總是天沒有亮就會自然醒。
甩了甩髮昏的腦袋,盤腿坐了起來。
暴風平原視野很好,能一眼望到天際。
太陽剛剛從天際升起,光線穿透進雲層里,有些刺眼。
安辰看着陽光的反方向呆坐了一會兒,然後坐着自顧自的整理了一下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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