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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鑑於她是好心出你口,過我耳,寧安穎也沒有往心裏去。畢竟葉姨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外人是不知道她的身世當她是寧家正兒八經的大小姐母家、外家都是響噹噹的家族。可經歷過一次的寧安穎知道這關係是多麼脆弱。
寧安穎知道,她是寧傑興和蔣沁兩個人做主收養的,蔣家也認同可寧家老夫人卻是漠視她,甚至是厭惡她的。寧傑興對她不上心一年見不了幾次,大多時間留在蔣沁身邊,可蔣沁對她是有底線的。蔣沁的人生觀也奠定了她對周圍人的態度她比較信服生物裏面的一個分支遺傳基因論。你優秀,那麼你好我好親如母女,你不優秀幾乎是恨你欲死覺得你在她面前都污染了她呼吸的空氣。當然,不優秀也不是沒有作用,那就是更加證實了她研究的學說是正確的基因不一樣,一樣的教育教出來都是糟粕。後天的環境的確重要,但是先天的優勢,更加不可或缺。
寧安穎臉色有些發白,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扯出了一個微笑,問道:「葉姨,要是我喜歡弟弟妹妹,他們會想我喜歡他們一樣喜歡我嗎?」
這是個好孩子,葉姨不再多說以後要做一個好姐姐的話,愛憐的看着她,溫和道:「會的。」
「那媽媽什麼時候會回來?」寧安穎下床,準備把裝着魔方的盒子放到玩具箱裏去。期間葉姨想要幫一把手,卻被拒絕了。
「我自己可以的。」她這樣說道。
葉姨也隨她,回道:「起碼還有一個半月。」
寧安穎奇怪道:「為什麼要這麼久?媽媽在哪裏?」
葉姨為她攤開被子,看她爬上床躺進去給她蓋好,輕聲說道:「在醫院裏。」
葉姨看着寧安穎瞪大的眼睛,一下一下拍着她輕聲道:「為了讓弟弟更好的在媽媽的肚子裏安家,醫生要時時刻刻照顧着,媽媽回來安穎見到媽媽,要說媽媽辛苦了知道嗎?」
「你怎麼知道是弟弟?」寧安穎問道。
葉姨噎了一下:「安穎更想要妹妹嗎?」
「不,」寧安穎嚴肅的說道:「是弟弟妹妹。」
葉姨不由失笑,只當寧安穎小孩子不懂事,認為弟弟妹妹是一起的,可龍鳳胎是多么小的幾率啊,還是這麼難才盼來的孩子,一個就燒高香了,更不會有這種幸運。
這只能說葉姨對試管嬰兒了解的太少了,人家不止能夠控制男女,還能夠控制數量。
「睡吧。」
寧安穎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燈光熄滅,房門打開又咔噠一聲合上,諾大的房間裏靜悄悄的,寧安穎並沒有睜眼,努力把自己的思緒放空,很快就睡着了。
說是起碼還有一個半月才能見到蔣沁,事實上,寧安穎見到她都是兩個月後了。這兩個月,葉姨在寧家照顧她的起居,出門上幼兒園則是司機小李接送,回家後經常泡在蔣沁的書房裏,時間也很快過去了。有時候蔣家那邊也會讓司機過來接她去玩個一兩天,不過那時候都是休息日,大部分時候也能看到蔣安。
「媽媽。」放學回來的寧安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蔣沁,呆呆的站在客廳門口。
蔣沁看到寧安穎跑過來還怕她剎不住車,衝到她身上來,誰知道一見到她就頓住了,像是不認識了一樣。一想起自己兩個多月沒回來,心裏不由的多了幾分愧疚,親切的向她招招手:「來媽媽這裏。」
寧安穎猶豫的上前,又稀奇的看了看蔣沁的肚子,不愧懷着的是龍鳳胎,三個月不到就已經有小小的弧度了,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又憂慮的看着蔣沁:「媽媽,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飯啊,瘦了好多。」
蔣沁多年的心愿達成,正是母愛爆表的時候,多月不見女兒的確有些想了,又這麼貼心,心裏熨燙的不行,摸了摸她的手和臉蛋:「我還說你穿的多,沒想到手這麼冰。」
可不是穿的多嗎?屋子裏開着空調,蔣沁一個孕婦本來就怕熱,在室內只穿了一件羊毛衫。而寧安穎又是毛衣,又是薄款的羽絨服,還穿着小靴子,已經開始適應冬天了。
蔣沁走的時候剛入金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初冬了。
葉姨剛好洗了一個果盤放到她們的面前,裏面蘋果、橘子、桂圓、梨都有,還有兩個大芒果和一小盤草莓,說道:「安穎這是剛剛從外面回來,再待一會就熱了,等下就可以把外套脫了。」
「哎呦,」蔣沁咽了咽口水說道:「我聽別人說懷孕了整個食譜都不一樣,還不相信,以前我從來不吃芒果,現在看着芒果差點都忍不住。」說罷伸手拿了起來就要剝。
寧安穎連連伸手:「我會,我來剝。」
蔣沁說道:「等下剝的你一手都是芒果汁,你不是喜歡吃草莓嗎?這是特地給你洗的,吃草莓吧。」
寧安穎搖頭道:「不用剝,」還伸手比劃了一下:「用刀對半切,然後劃方格,一掰就開花了,就可以吃了。」
她連說帶比劃又言簡意賅,蔣沁很快就聽明白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不愧是我女兒,就是聰明。」
也不讓寧安穎動手,不管怎麼說這么小的孩子玩刀總是危險的,很快照着她說的方法把芒果切成兩半,來回劃了幾刀,一下就掰開了。
連葉姨都笑了:「真不知道安穎這腦子是怎麼長的,就是比我們一般人聰明。」
蔣沁一邊吃芒果一邊笑道:「那當然,我們家的孩子,自然是別人家比不過的。」
寧安穎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下去,說她敏感多思也好,說她其他也好,經歷過對她的棄若敝屣,每每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總是不得勁。心態不夠好,還要努力啊,寧安穎心中默默道。
蔣沁吃完了半個,又將另外半個去核切花,第一口先遞給了寧安穎,寧安穎咬了一口,小臉就皺了起來,覺得牙齒都酸倒了。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酸的芒果,都趕得上檸檬了。
蔣沁看着寧安穎的樣子哈哈大笑:「果然是很酸,我吃去去是剛剛好。」接着又吩咐道:「葉姨,你帶安穎上去刷個牙,不然一晚上都難過。」
等寧安穎刷了牙出來,看到蔣沁面前的兩個芒果都吃完了,此刻正捧着裝了草莓的碗在一顆顆吃草莓呢?這種吃法,寧安穎有些心驚,忍不住說道:「媽媽,等下還要吃晚飯呢?」
蔣沁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碗,而草莓也去了大半,葉姨急忙忙往廚房走去:「飯菜已經準備好了,端上來就可以了,安穎說的對,夫人你可不能這麼吃了。」
蔣沁扶了一下肚子站起來,向寧安穎伸出手,寧安穎乖乖的牽上去,兩人往餐廳去,蔣沁坐下說道:「懷孕了就是女人受罪,要知道,我頭兩個月還是吃什麼吐什麼,喝水都難受,營養針也不能停。這個星期起才好一點,可是又都覺得怎麼都吃不夠,孩子肯定覺得之前我虧待他們了,現在拼命要把之前沒吃的補回來呢?」
葉姨剛好捧了砂鍋上來,聞言頓了一下:「他們?」
「哦,我懷的是龍鳳胎。」蔣沁不緊不慢的說道。
砂鍋的蓋子打來,是花鰱豆腐湯。蔣沁頓時捂着口鼻,連連擺手說道:「蓋上蓋上,」葉姨見她反應大,連忙蓋上了砂鍋蓋子,蔣沁拿開手聞了一下,只覺得那股味道還沒散去,繼續捂着口鼻,葉姨把它端下去,開了換氣,蔣沁才緩過來。
蔣沁說道:「現在我基本什麼都能吃,但是就是不能吃魚,聞一下都不行,膽汁都能吐出來,葉姨,以後家裏也別做魚了,等我孩子生了再說。」
葉姨哎了一聲,說道:「不過夫人真是運氣,懷了龍鳳胎。」
「可能也是這樣,才特別折騰,一想起以後他們生出來後,我就發愁該怎麼帶。向安穎這樣懂事就不說了,要是跟蔣安一樣混世魔王,鬧騰的家裏雞飛狗跳,我想想就頭痛。」
葉姨給蔣沁盛了飯,說道:「您該這麼想,人家家裏一個孩子,寧家有三個,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事情。」
「這也是。」
葉姨又給寧安穎盛了飯,才退下去,等她們吃完飯再回來收拾。
蔣沁一向食不言,可是今天意外的健談,一邊吃一邊談,不斷的給寧安穎夾菜,說道:「吃點肉,別的孩子白白胖胖的,我怎麼就兩個月沒見你你就瘦了。」
寧安穎乖乖的吃了:「媽媽你也瘦了,多吃點。」
「剛剛水果吃的太多,有些吃不下了。」寧安穎瞄了一眼對方的飯碗,一碗飯都吃完了,還說有些吃不下,她不由咋舌,這孕婦的飯量還真是不能尋常視之。
「對了,」蔣沁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我給你看了幾個興趣班,有什麼喜歡的嗎?」
「有什麼啊?」寧安穎咽下了口中的飯才問道。
「數學、英語、鋼琴、小提琴、美術、圍棋、舞蹈。」蔣沁一連報了幾個。
寧安穎想了想說道:「畫畫。」
「那就美術和英語」蔣沁拍板決定。
蔣沁也不懷疑她都明白這些興趣班教的是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好幾個談的來的朋友也都是四五歲就讓孩子上補習班的,那些孩子理解力大多也很好,聽得懂你說什麼,也很多才多藝。就算不理解,提前適應一下也是好的,畢竟知識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才藝也是要花心血去學的,有資本還不學,那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要說寧安穎上輩子離開寧家之後,所有的人里最牽掛想念的是誰,那也只有外婆了。當初在蔣沁登報跟她解除收養關係後,外婆柳素琴還特地來找過她,讓她去蔣家跟她一起住。可是她當時被趕出了家門,又知道自己不是寧家的親生女兒,母女關係這樣輕易的被拋棄,脆弱的一張紙都不如。倔強的表示以後跟他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是寧家還是蔣家。她當時只覺得所有人都虧欠她,卻真的傷了這個老人的心。
「外婆!」寧安穎小炮彈一樣的跑進了蔣家的大門,四下張望,將身後蔣沁說着慢一點的囑咐拋在腦後,客廳里沒有見到人,終於在後院的花園裏看到了喝着茶的柳素琴。
「外婆。」寧安穎張着手跑過去,一下子撲到了外婆的腿上。
柳素琴呵呵笑道:「你一進門就聽到你這個小喇叭在喊了,」說着把她抱了起來:「這麼想外婆,還兩個多月都不來看外婆。」
寧安穎坐在她懷裏,給自己找理由:「我要上學嘛,很辛苦的。」
這下子花園裏所有人都笑了,坐在對面的莊凝說道:「安穎只看得到外婆嗎?舅媽在這裏你都忽視了。」
說真的,現在她衣櫥里很多漂亮的衣服都是舅媽送的,包括上一次穿的背帶裙。可是舅媽就算現在坐在自己的面前,寧安穎也真沒認出來。說理由也很簡單,舅媽莊凝很早就過世了,因為心臟病突發,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咽氣了,在國外考察的舅舅連夜坐飛機趕回來都沒見上最後一面。
她過世的太早,以至於當初年幼的寧安穎都沒能好好記住她,想到這裏寧安穎悚然一驚,猛地抬頭看去,舅媽莊凝,實在珈和詡和出生前去世的,那不是,最多只剩下一年了。
「安穎怎麼了?」她表情突然變得這樣震驚,直面她的莊凝覺得非常奇怪。
舅媽莊凝是跟養母蔣沁性格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她溫婉包容,柔情似水,就像水中的蘆葦一樣,柔軟又堅韌,能夠將任何尖銳的東西包圍。而相由心生,只是看着她,就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性情的人。
寧安穎吶吶的說道:「舅媽很好啊。」
要不是明說有心臟病,看去完完全全是一個健康的人,這樣的人,會在一年裏過世嗎?不過心臟病有太多的不確定,它來勢洶洶,驟然奪取一個人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莊凝雖然不是聽的很明白,但也知道這是一句誇獎的話,摸了摸她的臉蛋說道:「安穎也很好。」
說話間蔣沁走了過來:「媽,你別抱着她,過一會你手該酸了。」
寧安穎暗道自己不該,身體變很不習慣視野只到大人大腿高,開始還變扭,被人抱多之後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連忙七扭八扭的想要站到地上。
柳素琴擰不過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地上,埋怨道:「我又不是老的抱不動了,安穎才幾歲,又是坐着的,能費多大勁。」
蔣沁走近,拉開藤椅坐下說道:「我這不是由己度人嗎?我平時抱她一會兒就手疼了,要是您晚上難受,可別說我不心疼您。」
寧安穎也在一旁搖搖頭道:「外婆沒事的,我站着就好了。」
莊凝知道小孩子是閒不住的,待在這裏聽她們說話一會兒該無聊了,於是對寧安穎說道:「你哥哥和其他的一些小朋友在小操場那邊玩,安穎也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