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出手射箭的正是呂卓,張遼瞥了一眼,見呂卓的身後,塵土飛揚,有一群人正往這邊沖了過來。
張遼不僅沒有任何的驚慌和不安,反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怎麼?上趕着來送死嗎?」
「拿下…」
張遼吩咐一聲,用刀背把武安國拍落馬下,十幾個西涼兵一擁而上,不多時,就把武安國碼肩頭,攏耳背,捆了個結結實實。
呂卓盯着張遼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陣暗贊。
如果張遼真的決心繼續要殺武安國,呂卓根本攔不住,就算他能射的再准,也改變不了什麼,因為,張遼的刀,距離武安國實在太近了,呂卓射箭,刨除準星之外,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而張遼,只需用力一劈,武安國立馬就得人頭落地。
可是,張遼卻選擇讓人把武安國給捆了起來,如此一來,呂卓這些人,就必須得跟張遼來一番決鬥。
言外之意,好像張遼在說:你們不是要救人嗎?好,來啊,人就在我這裏,儘管放馬過來吧。
呂卓把弓箭重新掛在背後,抄起一口大刀,飛快的往周圍搜了一眼,眼中猛的迸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剛要催馬前沖,武安國突然喊了一聲「呂卓,小心,此人本領甚是了得!」
呂卓撇撇嘴:這不是廢話嗎?就憑他的名字叫張遼,本領能弱的了嗎?
「駕…」
呂卓雙腿用力一夾,隨着一陣馬嘶聲,黃驃馬直奔張遼沖了過來。
隨後趕來的太史慈和曹純,兩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也急忙帶人沖了上來。
雖然曹純心裏一直對呂卓加了小心,但是,呂卓一直很『安分』,一路之上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而是主動騎馬走在前面,曹純的戒心也漸漸的小了許多,當敵人把後背主動交給你,很容易讓人放鬆戒備。
如果,呂卓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曹純的身後,曹純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防範着呂卓。
雖然呂卓在前面,但是,太史慈卻在後面,呂卓諒曹純也不敢怎麼樣。
這次是為了救人,呂卓可不想起什麼內訌,所以,為了讓曹純放下心來,他在路上,主動的走在了前面。
「殺…」
一眨眼的功夫,呂卓就來到了西涼兵的近前,幾個西涼騎兵率先揮刀殺了過來。
這些西涼兵,身形彪悍,多是異族的裝束,雖然個頭比中原人矮一些,但是,筋骨卻都非常的強悍。
三名騎兵齊齊的沖向呂卓,沒到近前,呂卓已經能感受到他們手中那長槍上透出來的寒意。
兩個騎兵從左右兩側夾擊,另外一個正面徑直刺出一槍。
呂卓猛一撥馬,突然連人帶馬身子橫了過來,這樣一來,從三麵包夾的處境,馬上變成了一面受敵,呂卓奮力揮舞大刀,連續幾下兵戈相撞,三名騎兵的長槍都被呂卓一一化解。
沒等對方變招,呂卓從側面沖了過去,那三名騎兵瞬間有兩個被他讓到了一旁,跟一個騎兵擦肩而過,呂卓劈手一刀,鋒利的刀刃藉助戰馬向前的沖勢,無情的抹過了那名騎兵的喉嚨。
刀光閃,血光迸濺。
另外兩個騎兵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同伴載落馬下,因為,剛才他們三個並肩在一起,呂卓快速繞到一側,另外兩個騎兵愣是被自己的同伴給擋住了,在這麼短的時間,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目送同伴『一路向西,直達天堂!』
等兩人回過神來,急忙催馬去追呂卓,呂卓一路策馬向前,突然,猛的勒住了絲韁,身子在馬背上一個後仰,聽聲辨位,準確的往後刺出一刀,後面的騎兵一點防備都沒有,呂卓突然把馬停下來,那騎兵慌亂不跌,戰馬突然剎住身子,愣是把他給向前甩了出來,正好,身子撞向了呂卓手中的大刀。
噗……
看似輕而易舉,可是,這裏面卻別有玄機,至少,能把火候掌握的這麼精準,可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
一連幹掉兩個騎兵,剩下的那一個,吃了一驚,嚇的急忙往後退到一旁。
他自以為距離呂卓比較遠,會安全一些,哪知,呂卓突然振臂一抖手腕,直接把手中大刀當成暗器擲了出去。
看也不看身後,從得勝勾上摘下一口長刀,呂卓直奔張遼沖了過去,當馬蹄聲響起,身後也隨即響起了一陣慘叫聲。
這一幕,張遼看的清清楚楚,張遼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對呂卓生出了幾分好感。
縱然是敵人,也不妨礙彼此間的欣賞。
張遼也催馬舞刀徑直衝向了呂卓,不忘高喊一聲「爾等,都給我閃在一旁。」
與此同時,魏續宋憲也帶人攔住了太史慈和曹純。
張遼目光如電,冷冷的盯着呂卓,這個面相有幾分忠厚的武將,這一刻,宛如地獄衝出來的殺神,一人一馬一刀,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一路飛馳而來,就像一座大山,徑直碾壓了過來,讓人壓抑的心情非常的沉悶。
呂卓屏氣凝神,抖擻精神,一點也不敢大意,眼看兩匹馬就要撞在一起,兩人幾乎同時舉起了大刀。
唰的一聲,兩把刀同時的當空劈落,在半空中泛出兩道刺眼的寒芒,然後,就是一陣幾乎要刺裂人耳膜的兵刃撞擊聲。
兩刀相撞,火星四射,呂卓手臂一顫,還沒等把刀收回,甚至還沒等好好的回味一下這其中的滋味,張遼的刀,已經翻轉着掃向了呂卓的腰間。
尋常的武將打鬥,招式非常單一,除了劈砍還是劈砍,要不就是彼此間非常拙笨的比拼蠻力。
但是,對於久經殺伐的張遼來說,他的刀法,早已脫胎換骨,一觸即閃,他能在極端的時間內馬上變招。
這一點,很少能有人做到。
但是,只有做到這一點,那人絕對不是不入流的傢伙。
呂卓吃了一驚,刀還沒等收回,張遼的刀已經奔着他胸前劈了過來,呂卓急忙一個後仰,噗……的一聲,偃月刀幾乎擦着呂卓的護心鏡劃了過去。
二馬交錯,呂卓就覺得自己後背要一陣冰涼。
剛坐穩身子,張遼已經再次掉頭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