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眉頭一皺,轉眼去看林老,只見他眉目之間,很是平靜,似乎並不擔心。
林家館其他的師兄弟們,都有些驚慌了,這個劉一手再怎麼說,都是劉家館的館長。
這麼多年打熬力氣,苦練拳術,不是白練的,剛剛二十來歲的林湘筠,又怎麼打得過他?
林湘筠學了乖,知道劉一手力氣大,拳頭硬,當下閃避遊走,不和他硬碰硬,只是尋隙進攻。
然而這樣一來,更是連連遇險,劉一手看出了林湘筠的想法,拳腳生風,全無避忌,顯然逼着林湘筠和他硬碰。
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被一個魁梧大漢這麼逼着打,好多人都不忿起來,噓聲四起。
林家館的人,更是冷嘲熱諷,說話難聽之極,在劉一手身後的劉家館的人不服,反唇相譏。
「劉一手,你好意思嗎?跟自己的子侄輩動手,難道你們劉家拳講究的,就是欺負婦孺弱小?」
「劉一手,你要是傷了我們大師姐,大伙兒也不講究什麼,直接和你拼了。」
…….
劉一手顯然是個狠角色,對於這些閒言閒語,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的拳風越逼越緊,忽然砰的一聲,林湘筠再次蹌踉後退,原來又硬接了他一拳。
王小石就就在一旁,看着林湘筠一個趔趄,伸出手來,扶住了她,左手並指如劍,從林湘筠臀/溝向上,通過脊柱的每個關節,然後摸到了頸椎。
林湘筠只覺得臀部被王小石摸了一把,又驚又羞。
但是就在此時,她覺得脊柱好像被一柄鋒利的刀尖指着,刀尖一直向上,凌冽的寒氣,將她脊柱的肌膚,刺得根根汗毛豎了起來。
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渾身炸毛!
這種寒意的刺激,讓林湘筠的脊柱,蠕動起來,好像一條大龍,藏着她身體內部,不停蠕動,似乎一不留神,就要飛竄出來。
這些情況,說來話長,但是不過短短一瞬間。
在外人看來,林湘筠被震退,王小石扶了她一把,好像沒有什麼異常,只有林老的眼睛,亮了一亮,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保持住這種感覺,從背上發力,別怕他。」
林湘筠只覺得身體之中,好像有了什麼變化,但是急切間卻感覺不到,聽着王小石的話,點了點頭,狠狠盯着劉一手:「再來!」
「不行就躺下吧,別說我們館主欺負女人!」
「不行也得行啊,嘖嘖,可憐啊。」
…….
劉家館的人,開始嘲笑林湘筠。
她功夫雖然厲害,但是無論怎麼看,都打不過劉館長,勝券已經在握,大家的心情都放鬆下來。
「砰!」
就在這個時候,劉一手的拳頭,又硬生生和林湘筠的捧在一起。
奇怪的是,這一次林湘筠沒有被震退,反而飛起一腳,向劉一手橫掃出去。
劉一手這隻覺得對方的力量,忽然暴漲的,頓時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但是他失了先機,被林湘筠招招緊逼,兩次故技重施,想再次震退林湘筠,但是都沒有什麼用。
最後一次反而因為發力倉促,被林湘筠震退。
大家在一旁看着詫異莫名,一眨眼的功夫,林湘筠的功夫怎麼突飛猛進了,難道這個小丫頭深藏不露?
這一點,連林湘筠自己都想不通。
她只覺得自己的脊柱被王小石這麼一刺激,挺得筆直,渾身汗毛炸起,每一拳出去,力氣都異乎尋常的大。
這些人當中,最驚奇的,當屬身處局中的劉一水了,他料准了林湘筠功力沒有自己深厚,想仗着自己力氣大,將她打敗。
事實證明劉一手的思路是對的,林湘筠是個女人,再怎麼說,都不能和劉一手比力氣。
眼看勝利在望,誰知道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越打越軟的林湘筠,突然之間好像換了一個人,拳腳沉重無比,每一拳每一腳,都讓劉一手喘不過氣來。
他心中忽然一寒,林老頭深不可測,難道他藏着什麼大神通,暗自傳給了女兒,現在才突然爆發出來?
這麼一想,心中更是泄氣,眼看着林湘筠氣勢如虹,一拳飛來,他模模糊糊地伸手去擋。
誰知道,這是林湘筠的虛招,她虛晃一拳,腳下一記掃腿,劉一手再也撐不住,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劉一手大驚,剛想爬起來,背上一疼,卻是被林湘筠一個高踢腿,重重劈在背脊上。
他只覺得胸口一悶,內腑刺疼,屏住呼吸,勉強站了起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面白如紙。
林湘筠見他吐血,也不追擊,站在圈子中行了一個標準的江湖禮:「劉館長,承讓了。」
她英姿颯爽的風度,讓所有人都喝起彩來。
劉一手又疼又氣,他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怎麼輸的,眼看着林老淡淡的眼神,心中一寒,勉強回禮:「林小姐功夫厲害,老劉佩服,佩服。」
周圍眾人彩聲如雷,林湘筠站在中央,心中很是得意,瞟了王小石一眼,心中暗暗想:「這個壞傢伙摸了摸我的脊骨,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真是不可思議。」
當然,要林大小姐承認王小石摸了自己的屁/股,她死都不承認的。
她剛剛這麼一想,忽然覺得身子發軟,後背那種汗毛炸起的感覺,消失無蹤,不由得又驚又疑。
劉一手打輸了,當然不好意思再停留下去,林老看着劉一手倉皇退出林家館,嘆了口氣:「大家都被生活逼成這個樣子,其實都不容易啊。」
林老的大徒弟是個直爽的漢子,雖然被劉胖子打傷,但是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他引着師父師姐和王小石到了休息區,六猴兒倒了茶水上來。
談起剛才林湘筠的威風,大家都異口同聲稱讚不已。
倒是林老的大徒弟,訕訕的有些難為情,自己長了林湘筠七八歲,功夫卻連她的一半都不及。
林老倒也沒有責怪徒弟,只是和藹地交代了兩句,七八個徒弟,便各忙各的去了。
這一場比拼過後,體育中心的客人都很興奮,尤其那些女胖子,受了林湘筠的刺激,更是拉開了架勢,跟着教練使勁習武。
「剛才的感覺怎麼樣?」
等大家都散去了,林老才含笑盯着林湘筠,讚許地點了點頭:「能在頃刻之間,明白全身氣力的運用,我的女兒,也不笨啊。」
林湘筠其實一直到現在都渾渾噩噩的,聽着父親誇獎,紅了臉,不由自主地看了王小石一眼:「爸,我的力氣為什麼會突然變大了?」
林老莞爾一笑,也看了王小石一眼:「這件事,還是讓小石來說吧。」
王小石心中卻有些忸怩,他知道自己的小動作,瞞不過林老。
當着父親的面,摸了女兒的屁/股,任王小石的臉皮如何厚實,也有點不好意思。
林湘筠立即想起了王小石摸自己屁/股的那一幕,臉色更紅了,嬌嗔地對着父親撒嬌:「他懂什麼呀,爸你說。」
王小石咳嗽了兩聲,聳了聳肩膀:「還是我來說吧。」
他的神情正經了起來:「武學之道,便是力的運用,一般人,能用的力量,不會超過自己本身力量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大部分的力量,都是閒着的。」
「人的力量,被分成很多部分,出拳的時候,運用的是胳臂的力量,踢腿的時候,運用的是腿部的力量。」
「練武的人,頂多能把腰部的力量用上,但是很少有人,可以將全身力量,擰成一股。」
「所以,我刺激你的脊柱,將下半身的力量,傳到上半身之後,你全身的力氣,就擰成一股了。」
「劉一手的胳臂力量當然強過你胳臂的力量,但是又怎麼能強過你全身的力量呢?」
林湘筠聽得明白,又聽得不是很明白:「可是為什麼你一摸我的……脊樑,我就能調動全身力氣?」
林老呵呵一笑,喝了一口茶:「脊柱是連接身體上下的橋樑,等你把功夫練到脊柱上,你的功夫就會突飛猛進了,到時候什麼劉一手根本不屑一提。」
林湘筠又驚又喜,嬌嗔地看着林老:「爸,原來你早就明白我問題所在,但是幹嘛現在才告訴我……」
她說着說着,看着王小石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紅暈上臉,頓時說不下去了。
要讓自己明白這個道理,嘴巴是說不清楚的,肯定要摸遍全身,肌膚相親,作為父親,自然不方便。
林湘筠看着父親含笑的眼眸,其中大有深意,想到剛才王小石摸自己的屁/股,肯定落在父親眼中了,頓時羞不可忍,跺了跺腳:「你們兩個神神怪怪的,我不跟你們說了。」
她好像小鹿似的,飛一般的逃走了。
林老看着林湘筠的身影,淡淡地嘆了口氣:「這孩子……小石,你做什麼工作的?」
王小石一愣,自己活脫脫就是一個無業游民,雖然在午夜蘭花當了保安,但是地下世界的血雨腥風,讓王小石很厭倦,那份工作,不提也罷。
自己除了在午夜蘭花當保安外,還真沒有什麼工作,只得微微一笑:「我剛剛回國,手頭有點閒錢,先投資了一家酒店,想以此為開始,慢慢發展。」
「哦,你以前在國外發展?」
林老微微一愣,雙眉一揚,好像有幾分詫異。
王小石叫苦不迭,撒了一個謊,就要撒無數謊來圓謊,這話真是不錯,其他人倒也罷了,林老大風大雨之中闖過來的人,何等精明,一不留神就露出馬腳。
「嗯,我的長輩很早以前就移民了,我跟着長輩在國外生活,一直到最近,方才回國。」
「有你這樣的傳人,你的長輩恐怕也非常人,不知道你聽說過王燕如的名字沒有?」
看着林老慢慢抬起的眼眸,王小石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