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慈的這番舉動,徹底改變了歷史的軌跡。
十大部族的人雖然並不屈服於朗慈,畢竟朗慈再強大,也不過一個人,總有力竭的時候,可是他們卻屈服在了魔法之下。
獸靈之中能夠掌握魔法之人本就不多,而且很多追求魔法的獸靈,去了伊洛法爾之後,也就很少再回來。對於大部分的獸靈而言,魔法就是個天方夜譚的東西,只是聽過,卻從未見過。
像黑刺這樣對於魔法相當無知的人,在布卡達隆並不新鮮,甚至於還是一個十分常見的現象。
朗慈的這一記魔力的湧現,擊潰的不只是虎靈部族的銳氣,同時也是獸靈對於自我的認識。
黑刺的死,直接導致其他的十大部族的獸靈產生了分歧。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朗慈的觀,但是許多部族都已經開始動搖,原本幾乎是直接通過的議題,最終卻連續開展了數日。
大家都以為,這次人類爆發的對日之子的制裁戰爭,會成為古蘭特歷史上的一個里程碑,會持續好幾年,所以他們耽擱幾日就耽擱了,也不差這一時間。
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場戰鬥卻引發了泰坦的參與,並且是三位守護泰坦的共同參與。熔岩泰坦從長河谷的源頭親自跑到奎因雷,去阻止夜之子追溯日之子的腳步磐石泰坦受到潮汐泰坦的號召,走出了聖山,跨過大海遠赴魂燼深淵而潮汐泰坦卻是在洛什塔納親自作戰,反擊那些企圖開啟魂燼深淵的日之子們。這場戰鬥由於泰坦的參與,導致原本強盛一時的日之子逐漸趨於下風,而人類不斷地派兵增援,也讓沒有得到緩衝的日之子陷入苦戰。最終,潮汐泰坦聯合其他兩位守護泰坦的力量,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掀覆洛什塔納。
驚天的浪濤幾乎用盡了大海的每一滴水,面對滔天巨浪,古蘭特的東大陸,連同最強盛的日之子精靈族,就此覆滅。而原本的夜之子的精靈王里奧永夜,也在這次戰事中暴露了惡魔之王的真實面孔,繼而被魂身分離,封印在微芒鎮。
在這次戰役中,前前後後不過十來天的時間。老十峰的十大部族會議還沒有開完,戰事就已經結束了。在這之中,只有牛靈一族,傾盡了部族全部的力量,去馳援人類。
事後,人類如願以償地成為了古蘭特守護者,而牛靈也因此榮獲獸靈第一部族的寶座。面對洛什塔納的悲劇,老十峰的十大家族決議懲戒貪功冒進的虎靈,雖然沒有放逐虎靈,但是卻將十大家族的末位讓給了提供重要情報的蛇靈。
至此,虎靈徹底走出了輝煌的舞台,被迫從老十峰轉移,來到了無主之地與布卡達隆的交界之處,繼續以武力書寫着屬於他們虎靈特有的生存之道。而蛇靈,則是因為朗慈的原因,從不知道多少名的順位,直接成為了老十峰的十大家族之一。
從那之後,朗慈便依靠人類的高端技藝和先進思想,一路高歌猛進,成為了老十峰叱咤風雲的人物。為此,三大家族的琥珀家族,還特意拉朗慈入伙,讓她位居除了家族頭目之外的最有權力的二當家之職。
關於制裁水谷家族的這次事宜,幾乎是朗慈一手操控的。雖然當時只有牛靈抖機靈在整體會議還未結束前就率部去支持人類,可是這一卻絲毫沒有討到朗慈的好感。甚至於,朗慈還有一鄙視牛靈的這種行為。
當得知水谷家族準備進軍槍火生意後,朗慈第一個請願,要求負責全部關於水谷家族的作戰事宜。至於那封無字狀,也是朗慈一手操控佈置的。
原本這個無字狀只是為了找個墊背的,並且成為戰端的導火索,可是千算萬算,朗慈沒有算到,這個無字狀竟然是被德恩和皮沃二人接下。
一開始朗慈本想再度發佈一個無字狀,畢竟德恩和皮沃並不屬於任何組織,只是閒散人等,甚至於朗慈還有些懷疑二人的實力。流亡至此的人類,先不實力能有多少,勢力自然是一般般,要不然也不至於放着好好的杜若希不待,來這窮鄉僻壤的布卡達隆。
但是飯田家族對於二人的拉攏,讓朗慈稍稍改變了心意。飯田家族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家族,自然不會讓朗慈看上。但是也正是因為這種底層的無序生活,才正是朗慈所需要的「替罪羊」。反倒是找個稍微有名氣的家族,倒容易壞了大事。
第一次在地下賭場的交接談判,朗慈並沒有親自出馬,她只是找家族的成員去簡單通報了一下任務,具體事宜要等到對方同意並且簽訂憑證後才來協商。
而皮沃此時等待的,便是這次的協商。
昏暗的酒館內,熙熙攘攘地散發出美妙的生物呼聲,那些躁動的荷爾蒙和忐忑的心情,都在這些歡歌笑語中醞釀發酵,最後隨着酒精的下肚,將這些情緒和本能都一同翻過了片,成為了昨日的眷戀。
皮沃早已酒過三巡,雖然他被稱為「霜語者」,體內流淌着一股較為寒冷的血液,但是這粗製濫造的燒酒卻非常能夠溫暖腸胃。這燒酒嘩嘩地流進胃部,就連皮沃這個酒場老手,都有些支撐不住,滄桑的面龐上逐漸浮現出氤氳的緋紅,脖子上除了那些梅賽時不時種下的草莓,也隨着臉色的變化而逐漸紅潤起來。
「看來皮沃先生喝的挺滋潤啊。」一個高亢的女聲從皮沃的背後忽然發出,讓神志有些不清醒的皮沃頓時清醒過來。
「你是咯」皮沃所謂的清醒過來,其實也不過是從半昏睡狀態變為有主觀的意識,但是實際上他此時此刻的大腦思維狀態依舊非常混亂。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琥珀家族的二當家。朗慈。不過現在應該叫朗慈琥珀了。」
朗慈上身披了一件綢緞的開衫禮服,暗紅色的紋路和金黃色的花邊,將朗慈的上身妝的富麗堂皇。雖然是開衫,可是胸前的兩顆玉兔卻絲毫沒有外泄,尺寸上明明不比梅賽但是卻只是含苞待放轉而看下身,一席黑褐色的綢緞裙子,將膝蓋完美的包裹起來,只是隱隱約約地浮現出白皙細膩、勾人入魂的腿。
皮沃連朗慈的臉都沒有看清楚,一陣子強烈的睡意便湧上心頭,頓時又失去了意識。
「哦?是梅賽麼?」梅賽雖然沒有喝很多,可是再次見到皮沃的心情卻讓她忍不住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等到朗慈來的時候,梅賽基本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身上的衣服早被皮沃扯得不像樣子,如果這裏不是公共場合,恐怕二人早就翻雲覆雨、琴瑟和鳴了。
「額誰誰叫我」梅賽感到腦袋一陣疼痛,艱難地舉起頭,卻看見朗慈一臉笑容地站在自己面前。
「哦原來是師姐啊坐坐皮沃你們聊我不行了」朗慈剛想過去攙扶梅賽,可是還沒來得及過去,梅賽就暈的癱在沙發上了。
「哎,梅賽你們過來,梅賽姑娘喝多了,把她搬到咱們的車架上去。」朗慈大手一揮,身邊跟着的侍從隨即應道,心翼翼地將梅賽攙扶出去。
「二當家,那這位飯田家族的先生」旁邊的女侍從試探性地問道。
「這位先生我親自來吧,畢竟是我們的貴客。」看着意識模糊神志飄離的皮沃,朗慈猶豫了一下。
「不過你們先把昏睡計拿出來給他測試一下,看看他是裝睡還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朗慈吩咐道。
「是。」
女侍從熟練地掏出一根尖長的半透明針,將皮沃胳膊上的皮衣盡數褪去,然後在他的血管附近按了按,操起長針快准狠地插了進去。
但是長針進去卻沒有激出半血跡,只是那根半透明的長針卻逐漸變得污濁,從前端到末尾,最終整根半透明的長針都變得焦黃污濁起來。
女侍從一隻手按住皮沃的血管,一手輕輕將長針抽出,等到最後離開的那一刻,只是用一張潔白的魔紋紙輕輕擦拭,那進入的針口便消失的一乾二淨。
「二當家。皮沃先生體內的昏睡糖含量很高,以這個計量,別人類了,就算是一頭牛、一頭象,恐怕都得昏死過去。我們現在倒是應該擔心一下他的生命安全,因為這個劑量一直保持的話,不出一日,皮沃先生就會因為血液凝結致死。」女侍從道。
「這倒不至於。把皮沃帶回咱們公館後,就馬上稀釋這昏睡糖的濃度。」
「行了,你們都撤了吧。今天辛苦你們了。去門口找我們的人領取今天的報酬吧。」朗慈回望一眼四周,對着酒館內的酒客們道。
隨着她的一聲令下,連同服務生和酒館前台的老闆在內,所有的酒客都紛紛起身離開現場。就連剛才那幾個一直想搭訕皮沃的獸靈姑娘,也忽然變了一個態度,興高采烈地離開酒館去領報酬,絲毫不把皮沃放在眼裏。
「去跟門口的兄弟,咒術結界不能斷。皮沃雖然已經昏厥了,但是保不齊什麼時候就爆發出魔力逃脫,一定要防止他的魔力外泄。」朗慈對身邊的女侍從道。
女侍從們應聲答道,隨即便跑向出口。
朗慈彎下腰,將皮沃挽起來,有些吃力地將他拖向出口。
「皮沃。我知道你醒着。你也別怪我。17年前的事情,可不光涉及到你們人類的利益。真是抱歉,我不能讓你查到任何蛛絲馬跡。等到過幾天神眷城派的人到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地跟他們走。為了你,我們特意從老十峰找了一群會魔法的獸靈創建了咒術結界,這個待遇,你還是頭一個呢。」
「好好活着?不好麼?」朗慈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