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阿茹,一會我幫你打豬草,你幫我講講這幾道題好不好?」說話的人是安茹的同桌安小小,她是個頗為乖巧的一個小姑娘,不過是對於學習上不開竅,總是逮着安茹問數學問題,同一個問題給她講上10遍都記不住,安茹真是有些怕了她!
後來小姑娘發現安茹不喜歡幹活,幫她打豬草,作為交換安茹幫她講題。
雖然安茹很不想給她講題,但是她更不想打豬草啊,於是二選一,安茹可恥的選擇逃避體力勞動了,安茹美其名曰她可是做大事的人,怎可把時間浪費到打豬草上呢!
「好吧,你要爭氣點,今天講完了,明天不許忘了,知道嗎?」安茹瞥了瞥黏在她身上的安小小,語氣生硬的說。
「好好,知道了,我會盡力的啦!」安小小知道自己很笨,總是問別人很多遍還記不住。所以其他人都嫌棄自己笨,只有安茹還和她玩,所以發現安茹不喜歡幹活之後,這才幫忙的,沒想到安茹會主動幫她講題,真是好感動啊!
所以說這是個美好的誤會啊!
所以安茹現在有一個小尾巴了,這是安茹交到的第一個同齡朋友了!
這可和安萍姐姐是不一樣的,安萍是個貼心的大姐姐,但是安小小是個磨人的煩人精!
但是兩人相同的特點是都能包容安茹。
安茹所在的一年級一個班,總共36個學生,男生3個,女生13個。
放學的鐘聲響起之後,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一起回家,教室里只剩下安茹和安小小了。
「笨死了,笨死了,這道題和上面一樣的步驟啊,是數字變了,我再講一遍,你認真聽。」安茹真是被安小小打敗了,身心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啊!
「好阿茹,嘿嘿,彆氣了,你再講一遍我會了!」安小小略帶討好,很狗腿的樣子。
「安茹,安小小,很晚了,快回家去吧,路上小心點啊!」說話的是安茹的老師張剛,是那個當然贏過安爸爸留下來當老師的人。
張剛飽讀詩書,博聞強記,講課又深入淺出,學生們都喜歡上他的課。雖然安茹剛開始有點介意,但是也被張剛的出口成章折服了,消了心中的芥蒂!
尤其是這個時候的語文課程,基本上把語文、政治、歷史合併在一起,取名「政文課」是馬列主義、毛的思想之類的政治和反映和歌頌「□□」、「人民公社化」運動、之類的時事宣傳。
但是張剛卻不一樣,他是真正的教知識的人,在這個年代教書在安茹看來是一件高危職業,很容易被人打倒的,即使教授對象只是一些小孩子。
同時安爺爺沒有像其他學校那樣,放任學生們不上課去寫兒歌、寫黑板報、參加革命鬥爭、參加□□。
安爺爺在年輕的時候知道知識的力量,現在也在不斷的學習着。他是一個兵,不知道政策為什麼不讓孩子浪費學習的時間去搞運動,但是在安家村的一畝三分地上,他要保證新建立的小學沒有白費大家的心血。
所以在各方面的綜合之下,孩子們還是有很多人重視努力學習的。
「知道了,張老師再見!」安小小雖然數學是個渣,但是語文還是不錯的,所以對於這個交語文的老師,還是很喜歡的。
「老師明天見!」安茹也對着面前語帶關切的張老師回答道。
「阿茹,今天時間晚了,我們先回家吧!」
「哎,聽你的,給你講題是不能急在一時的!」
於是安茹和安小小手拉手的雙雙把家還,當然了,各回各家。
「今天又回來那麼晚?」老媽沈翠翠一如既往地犀利,御姐范兒爆棚啊!
「媽啊,那個小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啊,總是問我題,講了多少遍也記不住,真不知道我怎麼有她這麼笨的同桌!」安茹放下書包,立馬向爺爺奶奶他們問好。
「你呀,要好好的給小小講題。」沈翠翠點了點安茹的額頭,「前兩天小小媽還來咱家送了東西,你呀要認真點,人家給你送的罐頭可不能白吃,知道嗎?」
安小小的媽媽在農村供銷社上班,供銷社有時候也會處理點殘次品的東西,如果內部有人的話,能搶到手。雖說是殘次品,但是也不是不能用。為着這個沈翠翠從來都是待小小媽熱情三分的,更別說安小小也是個可人的小姑娘了!
「知道了,知道了!」安小小可是安茹心中承認的小弟,對自己人安茹還是不錯的。
「小茹,過來,過來,給爺爺念念這本書。」安老爺子雖然還沒老眼昏花,但是他看東西還是很費勁,安茹給他念過一篇報紙之後,安爺爺更是把它當成了每天必須進行的活動了!
安茹接過安老爺子遞過來的書,看了看封皮,原來是萬國鼎編寫,6年中華書局出版的《王禎和農書》。書里主要是對王禎的農書的概括。
安茹翻了翻之後內容,發現它卻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書!
書里全面系統地闡述了要尊重天時、地利等自然規律的條件下,人事的各個方面其中包括墾耕、耙勞、播種、鋤治、糞壤、灌溉、收穫等專篇,概述了農業種植中的各項問題。裏面還有農器圖譜、百穀譜、等等重要的農業知識。
安茹連忙問爺爺:「爺爺,你從哪裏找來的書啊!」
「是我的老戰友,他知道我在農村肯定需要這東西,所以托人給我捎回來的。」安老爺子想起自己分別多年的戰友,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哦」解決完心中的疑惑之後,安茹念到「王禎和農書。作者萬國鼎...」
「別念了,老頭子,小茹過來吃飯!」安奶奶打斷兩人。
「好的,奶奶。」
「來了。」
安茹看着前面相攜而走的爺爺奶奶,想着爺爺在家雖然很權威,但是他對於這個相伴了0多年的老伴很尊重,家裏安奶奶決定的事兒,安爺爺從來不反駁。
安茹對於他們的感情很是羨慕,要是她也能找到這樣一個相伴一生的人好了。
安茹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太早了,雖然有着大齡剩女恨嫁的心,奈何身體才是7歲的小屁孩啊!
心有餘而力不足,古人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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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安茹聽安小嬸說了一件有關於新來的知青們的趣事兒。
原來這兩天到了春天播種之前的耕地的時候,安家村雖然有一個小拖拉機和頭牛,,社員們種地雖然不至於刀耕火種了,但是機械用柴油,牛得有休息的時候,所以大多數的時候也還是用着非常原始的農具耕地。
安家村這麼多年來一直用着的犁杖,犁杖是用木頭做的,犁鏵是鑄鐵的,扶犁杖的人大都是農活上叫得響的好把式。
扶犁杖的人把犁鏵□□田壟里,前面的人奮力的拉着犁杖沿着壟溝向前走着,深棕色的泥土會被犁杖翻了起來,散發出潮濕的泥土和草根的氣味。
宋維軍、譚貢和李文月三個知青分到了一組,宋維軍文弱,李文月是個女的,他們都是力氣小的,唯有譚貢雖然從前是個大少爺,但是畢竟有副好身體,力氣也比他們足,所以垃犁杖交給了譚貢,扶犁杖交給了譚貢,後面的李文月負責點種、撒糞、澆水、培土。
那天,他們這副犁杖剛剛犁了一小會兒,犁鏵掉下來了,李維軍三人開始忙着擺弄犁杖,周圍的社員們扶着犁杖一趟一趟的耕着,不時有人往他們這邊看,三個人被社員們這種你們偷懶的目光看的很是羞憤,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那沒法子,犁杖壞了。這三個人不想剛來被打上好吃懶做的標籤,於是抓緊時間修犁杖,一袋煙的功夫犁鏵安好了。
李維軍吃力的扶着的犁仗在田裏來回扭着,耕出的是一條彎的壟溝,很是搞笑。其實扶犁杖這是技術活也是力氣活,熟練的農民不但犁得快而且犁得直,而李維軍他們差的遠了去了,比之農婦們都不如,更別提壯勞力們了。
這不,看到三人的成果,又引來周圍人的一陣吃吃的笑聲。
不一會兒,只聽見一聲「呀」,他們又站住了,原來是犁杖又壞了,這樣大半天的功夫,他們連一條壟都沒耕到頭,淨修犁杖了。但是犁杖終於還是讓他們修理得散了架,根本沒法用了。
「那邊的後生們,看什麼看,說的是你們三個杵在地中間的,你們去生產部換一副好用的犁杖,快去!」王大姐看到這個情形,立馬給他們指了條明路。
三個人吁了一口氣,終於擺脫這尷尬的場面了,連忙道過謝後,扛起犁杖奔向生產部去了。
只聽噗嗤聲不斷,「哈哈,可笑死我了」「真好笑」,身後傳來一陣的大笑聲。
安茹聽完安小嬸講的趣事兒,心裏描繪出三人的窘境,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聲。(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