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一條清澈的小溪邊,青玉門眾人和仙鼎門弟子席地休整。
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雖然終於又得到了一些難得的天材異寶,但也被守着靈植的大妖折騰得狼狽不堪。
談同化看着師弟們疲憊的樣子,心中不由想起了至今杳無音信的蕭然。
此時距離他們被三首噬日蟒追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雖然他們每到一處留下了青玉門獨有的門派標記,但蕭然始終沒有出現。
隨着在烈陽的行程繼續,也經歷了數次危機,大家心裏已經越來越確定,蕭然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有的人傷懷,有的高興……但日子總要過下去。
談同化在溪邊的樹林刻上青玉門的標識,席焱陪在受傷的師弟身邊,遠遠看向他的背影,心中某某嘆了口氣。
同樣看到談同化的緒常悅嘴角忍不住上揚,卻不小心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她心絞痛。
魯茂材和關正信看着她的樣子,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俱是裝作沒看到,各自處理傷勢。
——因為她的言行,仙鼎門是絕不再管天柱峰的事情的,而清遠門也離他們遠遠的,雖然丹藥還是送,但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
魯茂材胳膊上的傷已經好了,但關正信的腿休養得卻不太理想。
傷筋動骨本來是需要靜養的,可這段時間如此驚險,哪裏給他這個機會靜養呢?
他們兩個自己要戰鬥,還必須顧着已經沒有上品防禦法器傍身的緒常悅,起碼不能讓她在這裏丟了性命,所以逐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其實他們可以在烈陽待的日子還有月余,但為了保險起見,一般島上的十二個出口通道打開的時候,外來的修士要立刻往出口趕去,以免通道關閉,沒能及時離開,被留在烈陽洞府。
這樣看來,他們可以用來修煉和提升的時間,竟然不剩下多少了,委實讓人心驚。
眼見着眾師弟的修為日進千里,各有所得,他們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憤恨,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憋在心裏。
他們在烈陽的日子快要結束了,但要在青玉門生活的時間,還很長。
……
談同化回到青玉門弟子之中,正準備看看受傷師弟的情況,遠方卻突生異象。
眾人先是明顯感到周圍靈力的波動,然後見東南方向不知何地,突然發出了極其耀眼的光芒,立刻把雲彩照得五光十色,如真似幻,瑰麗無比。
面對如此美景,眾人卻無不驚駭,立刻靠攏在一起。
——這分明是妖獸或道修順利渡劫後的祥雲!
從有歷史記載,雖然大部分歷練者離開烈陽之後都有巨大收穫,很快突破的也大有人在,但卻從未有人真正在烈陽晉身元嬰。
一方面是因為烈陽危機四伏,不是個適合渡劫的地方。
所以算要突破,那些人也會選擇暫時壓制境界,反正最多不過月余,等離開烈陽之後,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再去突破,還更安全。
另一方面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只允許金丹進入的仙島有沒有別的什麼禁制,會對新晉元嬰的修士有怎樣的影響。
萬一渡劫被誅殺,或者被彈出烈陽,那還不如好好把握這三個月的時間,暫時不要冒險。
既然可以基本排除是人修,那麼多半是妖獸。
可最關鍵的是,這異象顯示妖獸渡劫成功,可是……雷劫呢?怎麼不見雷劫,只見祥雲了呢?!
——所以這妖獸到底有沒有渡劫啊?!還有,它到底成功沒有呢?!!
恐怕所有看到這個異象的人,心中都在問這個問題,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們。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那東南方向的祥雲才漸漸散去,恢復了平靜。
眾人的心雖不至於像剛看到異象的時候那樣蹦得緊緊的,但一時間也不禁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師兄,我們要不要去東南方向看看?」有青**的弟子猶豫地問談同化。
談同化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大家現在俱是疲憊不已,若是繼續逞強往東南疾行,沿途還不知道要遇到什麼情況。為以防萬一,保險起見,還是按照原定計劃,一步一步來吧。
於此同時,也有不少中原道修看到了這個異象,大部分人的想法倒是和談同化一致。
只因為這祥雲來得實在蹊蹺,又恐遇到大妖前去搶奪,所以熄了前去湊熱鬧的心。
但還一部分人,卻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欲_望,決定冒險先去一探究竟。
不過,他們註定又要白跑一趟了——沒有血脈為憑,誰也去不了祥雲出現的地方。
……
只是這一切,跟烈陽寢殿裏的蕭然,都沒有太大關係,他還一直在夢境中浮浮沉沉。
他覺得自己身體輕輕的,頭卻重重的,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這麼在黑暗中飄着,不知道要飄向何地。
原本以為這樣的黑暗之中,應該會是冰冷潮濕的,但他卻感覺出奇的溫暖。
正想找找那溫暖的源泉,發現自己的丹田處好像有一團什麼東西,正在飛快地旋轉,發出了讓人舒服的柔和氣息。
——這是金丹?他什麼時候變成金丹了?他不是應該已經突破元嬰多年,快化神了嗎?
——哦,不對,他被莊蓬陽和白旭承害了,差點身死道消……後來借同族之人的身體重生,變成了一個築基小修……
——所以現在是怎麼了?他在什麼地方?為什麼飄在這裏?還要飄多久?
這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誰的聲音奶聲奶氣,悽厲處帶着小顫音,充滿着委屈害怕,顯然既可憐又心酸?
蕭然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原本平靜的心中生出一份焦灼。
——難道沒人照顧它嗎?
在這時,一片混沌黑暗的前方,瞬間裂開了一道細長的縫隙,透進來的一線光芒,立刻照亮了黑暗!
「嗷嗚嗷嗚~」小毛球可憐兮兮地蜷在蕭然的頸窩,小腦袋頂着他的下巴,小爪爪抱住他的脖子,時不時呼喚兩聲,似乎想把蕭然叫醒,簡直讓聞者流淚,見者心傷。
原本小傢伙以為自己依舊得不到回應。
誰知道突然有一隻熟悉的手突然兜住了它的小屁屁,把它往對方身邊攏了攏,還用下巴去蹭它的小腦袋!
「嗷嗚嗷嗚~」小傢伙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發現蕭然睜眼睛了,頓時撲過去。
蕭然恢復了神志,卻是好一會兒才恢復了記憶,還沒來得及細想,被小肥球撲在胸口,差點一下子厥過去。
「咳咳……咳咳……」
聽到蕭然咳嗽,一臉擔憂的小傢伙還用小爪爪摸摸他的胸口,似乎在給他順氣,卻沒有挪位置的意思。
被小肥球撞擊到差點「內傷」的的蕭然不得不側身坐起來,把它從自己胸口抱進懷裏。
「你醒了。」這時候,旁邊傳來烈陽的聲音,蕭然轉頭一看,發現他竟然也陪着自己身邊。
小毛球原本因為萬佛金剛珠對烈陽有些接納了,但現在又徹底不喜歡他了。
之前光顧着「照顧」蕭然,沒空理他,現在見蕭然醒了,自己有了依靠,立刻衝着烈陽嗷嗚嗷嗚叫個不停。
蕭然拍拍它的小屁股,安撫道:「前輩沒有惡意的。」
小毛球歪着腦袋,有些疑惑——那為什麼這個傢伙一抓蕭然,蕭然暈了呢?!嗷嗚!
說實話,當時烈陽突然出手,蕭然心中不是沒有懼怕的。
算對方只是一縷神識,那也是羽化仙人的神識,對上他這種築基小修,可以分分鐘碾壓。
但是現在,感覺到丹田中轉動的金丹,他又怎麼會不清楚,烈陽是在幫他呢?
只是早已經經歷過一次金丹期的蕭然十分驚訝。
——自己丹田裏的金丹,可不像剛剛從築基突破的樣子啊!
仿佛知道蕭然在驚訝什麼,烈陽為他解釋道:「助你結丹的,是我族的傳承。」
蕭然頓時想到,當烈陽握住他手腕的時候,自己腦中擁入的一切。
傳承,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似乎是無形的,需要用有形的東西承載,比如一把劍,一個法陣,甚至是一滴血……
記憶、感覺、精華、印記……前人的強大和智慧,通過傳承讓自己的後人或者有緣人繼承。
這在某種程度上,接受先人的傳承,是在走一條捷徑。
得到了上古神獸的血脈傳承之後,蕭然根本沒來得及經歷金丹的前、中期,直接穩穩停在了金丹後期!
蕭然並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之後,整個主殿的靈力都匯入他的身體,助他順利結丹。
甚至在他金丹結成的那一刻,主殿的靈力差點被一瞬間抽乾,才引得外面靈力波動。
若不是山河圖的存在,這裏的靈脈之眼恐怕都支撐不住。
蕭然正回憶着當時零星的片段,也沒注意到小毛球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從他懷裏跳到床榻之上,撒開小短腿往毛茸茸撲去。
這時候,蕭然突然覺得自己的尾巴被什麼東西撲住了,下意識回頭去看。
蕭然:「……」等等,他剛剛在想什麼?自己的尾巴……他是個人,哪裏來的尾巴?!!!
但是一條金燦燦,毛茸茸的東西,被小毛球撲在懷裏抱着啃的東西,這麼大喇喇出現在他的眼前。
蕭然:「!!!」喵了個咪的,這……這是什麼鬼啊!
一旁的烈陽一如既往的溫柔安慰:「沒事沒事,只是先祖返魂的化形狀態而已,習慣了好。」
蕭然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看向笑眯眯的烈陽。
他覺得對方口中說的每個字他都聽見了,但是組合在一起,卻完全聽不懂了。
「前輩,您實話告訴我,這先祖返魂的化形狀態,只有尾巴嗎?」以後不會再變出什麼耳朵、爪子之類的來吧?!
但是這個問題烈陽卻不能回答他:「這世上狻猊一族本極少,出現先祖返魂的更是絕無僅有,只你一例,我沒有經歷過這個狀態,實在不能跟你做出保證。」
他想了想,還是好脾氣地繼續道:「只要你學會控制其中一樣,之後算再出現別的,你也不會怕了。」
蕭然:「……」他該為自己以後能熟能生巧、舉一反三而感到高興嗎?!
兩個人一個瞪着眼,一個笑眯着眼,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顧無言。
雖然那毛茸茸的尾巴一動不動,但小毛球還是很喜歡,抱着不撒爪了。
它見蕭然和烈陽都不說話,於是也安安靜靜地趴在旁邊,專心致志地玩起了自己的「新玩具」。
……
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蕭然才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自己多了一條尾巴,而且還是短時間內無法消失的那種尾巴!
烈陽聽過了蕭然的描述,分析:「聽你所言,你是被小白虎母親的雷劫所激,初步覺醒了血脈,現在獲得了我族傳承,等於是完全覺醒,而且出現了極其罕見的先祖返魂。」
曾經作為綠蘿殿的元嬰掌殿,蕭然當然知道極西之地極少數的妖修身上會出現「返祖」現象,比如身上長有比常人濃密的毛髮,或者局部皮膚鱗甲化,好似蛇鱗。
但像他這樣長出完完整整一條尾巴的情況,卻是聞所未聞。
「你放心,返祖是與生俱來的,消除不了,但先祖返魂的化形卻是可以隱藏的。」
烈陽安慰他道:「只是現在你還不熟悉它……等你熟悉它了,自然可以控制它了。」
蕭然:「……」熟悉自己多了一個部件什麼的,可以不要嗎?!
——若是三月之期一到,他還不能「適應」這東西,那不是算心裏想出去,也出去不得了?!
與蕭然的頹然不同,小毛球抱着蕭然的長尾巴,每天都開心極了。
什麼萬佛金剛珠啊、琉璃珠啊、鮫珠的,全部都它拋到了腦後,忘得一乾二淨,滿眼滿心是這根大寶貝。
不僅一天到晚能抱着抱着,還咬來咬去,恨不得藏起來自己獨享。
蕭然完全無法被這份快樂所感染,望着還被小毛球牢牢撲在懷裏的那東西,他心中如萬馬奔騰而過,只余淚目。
「嗷嗚嗷嗚~」小傢伙見蕭然一直盯着這邊,還特意大度地沖他叫了叫,似乎在呼喚他一起來玩尾巴。
「不了,你自己玩吧。」蕭然泄氣般地倒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別人結成金丹,怕是要高興得好好慶祝一番……怎麼到了他這裏,只想哭呢?
又是幾天過去了,蕭然實在拿尾巴的事情沒有辦法,只能壓下心頭憂慮,乾脆入定打坐,穩固境界。
小毛球也是執着,蕭然閉上眼睛之前它抱着大尾巴,睜看眼睛之後,發現它還抱着,甚至連姿勢都不換一下。
有時候它也會拿自己的小尾巴跟蕭然的大尾巴互動,比如小尾巴輕輕碰一碰,希望得到回應的樣子。
直到某一天,小傢伙淘氣,撲過去的力氣太大,一個沒掌握好,眼看着要撞到牆壁。
在千鈞一髮之際,那條毛茸茸的長尾巴伸了過去,截住了小傢伙。
蕭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跟突然開了竅似的,懂得如何去使用它了。
然後緊接着,也能夠靠意念將它隱藏起來。
自從發現自己可以「控制」先祖返魂的化形狀態,蕭然立刻把尾巴收了起來。
但是小毛球卻不樂意了。
它在蕭然身邊轉過來轉過去,反反覆覆找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心的尾巴,簡直傷心欲絕。
小傢伙立刻撲到蕭然身上,嗷嗚嗷嗚地叫着,一副委屈的小模樣,可憐到不行。
蕭然知道它在找什麼,卻裝作不懂,還故意問:「幹什麼?」
小毛球立刻嗷嗚嗷嗚叫了一陣,語氣焦急。
可惜通智的小傢伙聽得懂人言,不代表也能說人言——說話那是妖獸化形以後才具備的能力,所以它只能用小爪爪比劃,試圖解釋自己的意思。
蕭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懂」它的意思,惹得小傢伙又邁着小短腿,繞到蕭然身後,在床榻上原來有尾巴的地方跺腳,還拿小爪爪拍拍床鋪,表示這裏原本有的東西不見了!
「哦哦,你說那個啊……沒有了。」蕭然斬釘截鐵地道。
小毛球一聽「沒有了」,立刻焦急地用小爪爪扒拉他的衣角,見蕭然不為所動,最後只能傷心地趴在旁邊,把自己的頭埋住,發出嗚嗚的聲音。
蕭然斜着眼睛看着可憐兮兮的小毛球,終於有些不舍。
他把儲物戒里的珠子和球都倒在床鋪上,還拿之前喬珩送的大鮫珠去碰小毛球的小爪爪:「你有這麼多玩具呢,快看看。」
小毛球雖然勉力抬頭看了看,卻依舊無動於衷,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蕭然想了想,又把喬珩做的那個綁羽毛色絲絛拿了出來,故意放在小傢伙頭頂上跳動了一下,還誘惑道:「看這個,這個會動咧!」
看到自己之前的「最」,小毛球總算有了些反應,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小爪爪去夠絲絛上的羽毛,但這份動靜沒有持續兩秒鐘,停止了下來。
它只要一想到不翼而飛的大寶貝,心痛到無以復加,小毛球把小腦袋枕在蕭然的腳踝上,斜向上憂鬱地看向窗外。
蕭然:「……」
一炷香之後,當烈陽走進來,看到的是蕭然生無可戀地側身靠在床壁上的畫面。
他身後一條毛茸茸的長尾放在床上,顯得無精打采,偶爾非常消極地動一動,卻足夠引得小毛球歡喜不已。
只見小傢伙蹦來蹦去,都快站起來了,它跟那尾巴「搏鬥」起來,要多朝氣蓬勃,有多朝氣蓬勃。
看到這個情景,烈陽也十分為他們高興。
既為得到新玩具的小毛球高興,也為能夠控制先祖返魂化形的蕭然高興,但隨之,生出了幾分不舍。
因為這一切意味着,離蕭然離開的日子,不遠了。
……
不過真正要離別的時候,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好似迎來了一個客人,又送走了他。
離烈陽仙島現世過去八十多天的時候,島上同時出現了十二道光柱,對應着十二個出口開啟。
在島上四處歷練的道修毫不猶豫,迅速向離自己最近的出口移動,確保自己能在光柱消失之前離開仙島。
蕭然也要離開主殿,趕去跟自己的師門「重逢」。
「真沒想到,竟然還能看到同族,這大概是我留在這裏幾千年,最大的收穫了吧。」
烈陽的語氣中透着真誠自然,顯然是真的為蕭然的到來感到高興。
而對於蕭然來說,見到烈陽同樣讓人驚喜。
這份喜悅並不單純是因為對方給了他狻猊一族的傳承,幫助他結丹晉升,還教導他高深玄妙的陣符之法。
更重要的是,烈陽的一縷神識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跟自己同樣血脈的人存在,那種感覺像找到了靠山,再也不會孤單了。
——這也是他來到這裏,最大的收穫了!
正因為心中滿足,充滿感恩,蕭然完全沒有想過要找這位前輩討要法寶——雖然對方的宮殿中肯定有無數這樣的東西……
又一次站在那個以血脈為憑的傳送法陣里,蕭然望着烈陽,準備跟他揮手告別。
在這個時候,烈陽卻將一個捲軸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
「這是山河圖的下卷。」
蕭然:「!!!」
「之前跟你說過,山河圖有兩卷,一卷生靈,一卷移形,我現在將下卷送給你,算是遲到的見面禮……其實,本來是想將遮天鼎送給你的,但請原諒我實在離不開它……」
烈陽說的遮天鼎是蕭然在殿中第一次見到的大鼎。後來蕭然才知道,這法寶是主殿護山大陣的陣眼。
洞府需要山河圖的上卷生出源源不斷的靈氣,供給島上的生靈,也是不能給蕭然帶走的。
「山河圖給了我,仙島怎麼辦?」蕭然忙問道。
若是不能變幻山川河流,這裏豈不是終有一天會被別人探查清楚。
烈陽笑盈盈地跟蕭然說着話,語氣帶上了幾分俏皮:「放心吧,算沒有它,我也可以讓別人摸不准這裏……正好找點事做,等你以後再來看我。」
烈陽伸開雙手,啟動了他親手所置的傳送法陣。
又是一陣耀眼的光芒乍現,原本站在陣中的人很快消失不見。
這時候,烈陽才托腮,喃喃道:「糟糕,忘了提醒他了,到時候把那個在外面等他的人也帶來,讓我看一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