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李淵要派馬匹參賽,柳木心頭一緊:「這個,聖人威武。只是聖人的馬匹一出場,怕是其他的馬兒都嚇的不敢跑了。」
「你這小子。」彭海又彈了一下柳木的頭:「莫說其他人,聖人問過翼國公。翼國公認為自己的精騎很優秀,以老狼、邱千石等人親自上陣,同樣挑了九匹好馬。」
「那就依聖人言,我派人去安排。原本是有一場大型歌舞,最後一天是十萬人大宴。那我就去安排,這大型歌舞與宴會放在一起,可以一邊看歌舞一邊享受宴會。」柳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彭海滿意的點點頭。
彭海離開後柳木問蘇定方:「掙了多少錢了?」
「無數,僅是烙餅這一項,就收入近三十萬錢,油糕等沒法統計。依郎君您的吩咐,願意在這裏臨時作工的,可以用工分換點心或者是糧食,許多人都帶着孩童,換了無數的油糕、麻葉之類。」
「恩,我大婚之後,徵召萬人。一定要在二十天內將這裏其餘的部分建好,特別是路一定要修完。當牛馬運到之後,涇陽市集一定要開起來,年底之前我要這裏有着十分之一西市的人氣。」
蘇定方一抱拳:「郎君放心,絕對不會誤了郎君之事。」
突然,場上歡聲雷動。
柳木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只見有一人穿着平民服色,繞着那足有一千步的跑馬場舉着一塊大紅布瘋狂的跑了一圈。
「臥槽,真有運氣這麼逆天的。」
披風繞場,這是單場選前四名,連贏三場者。賠率驚人。
只見一架又一架的驢車入場,每架車上拉滿了錢幣。
程咬金已經在罵街了,他自認相馬術無雙,可卻是一場都沒有中,大罵騎士無能,好馬也騎出驢子樣。
正罵着,程咬金突然四下找柳木,看到柳木後指着柳木就罵:「你莫不是找了一些和你一樣不會騎馬,只會騎驢的。」
柳木心說有我什麼事,這躺着也中槍。
「老程莫胡說,那些騎士不錯。」秦瓊是看得出來的,這種一千步繞圈速跑並不容易,起步、轉彎、加速、衝刺等,時機一但沒有把握好,縱然是寶馬良騎也會輸。馬匹的力氣遠不夠全力奔這一圈,所以要會控制馬力。」
「來人,老程要下注。」程咬金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柳木正準備笑,卻被蘇定方不輕意的踢了一下他的腳脖子,柳木回頭看到有來到自己這個小包廂。
「沒請教,您老是?」柳木執晚輩禮。
對方拱手還了一禮:「老朽姓鄭,在前隋作過右候衛將軍,立過些許微功,聖人允許告老,賜莘國公。」
「晚輩有禮。」柳木再施一禮。
蘇定方也在一旁施禮後,退到了包廂外。
柳木直起身來:「國公請坐。」柳木收起平時嘻笑的神情。
來者笑了:「顯然,你依然不知道老朽是誰?老朽姓鄭,官冊上記錄的名字是元璹(shu,玉器的意思),還有一個身份你估計能夠理解,我堂侄的女兒現為東宮太子妃。」
柳木擠出一個很假的笑容:「那麼晚輩,這個時候聲稱肚子疼,然後離開呢。」
「你不好奇老朽所為何事?」
「好奇害……死人。作為小民,還是本本分分的種田,作點小手藝討個生活。你身份太高,站在您老的面前小民很緊張。」柳木這話中的意思明顯就是送客。
柳木不想和鄭家有什麼談的。
在柳木心中鄭家鐵定是太子府的鐵杆,所以自己談任何話都沒有意思。
鄭元璹卻一指門外:「老朽到這裏來,可以說見到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裏是你建的,這處山坡上有坐的,最低也是郡公、正三品官職。」
鄭元璹坐了下來,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我光明正大的過來。我不怕,你怕什麼。
柳木抬腳就往外走,他不想和太子府有關係的人打交道。
鄭元璹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柳木竟然如此不講情面,要知道自己身為滎陽鄭氏族長,其影響力可不僅僅是朝堂,在士族之間自己也非尋常的人物。
「你若走,必會後悔。」
「我等着。」柳木冷冷一笑:「不過我看在你是老人家的份上,給你一個面子,沒趕你出我的包廂。」
鄭元璹嘆了一口氣:「老朽有誠意。」
柳木停下了腳步:「誠意不是安排人把我往死里整之後說的。」
鄭元璹扔下一份卷宗:「那件事情是羅藝安排的,我這裏有詳細的過程。太子府之中還有些我鄭家的人。但這不算是誠意,我的誠意是,朝廷在鑄錢上用的是疊鑄為主,母範砂法為輔。而我鄭家用的是,新母範砂法。」
「好吧,我接受您的誠意。要我安排酒菜嗎?不過先聲明,你那些法子我沒興趣,在我眼中如同用手挖地和耕牛新式犁的差距。話說,我的新式犁,你們見過但還沒有細觀過。」柳木說話的時候依然是擺出準備離開的架勢。
鄭元璹大笑:「你在那裏說話與坐在這裏有何區別,這包廂可以聽到左右三層包廂的聲音。」
「老人家,請吧。」柳木擺出送客的架勢。
鄭元璹起身走到柳木身旁:「老朽要的不多,河東的產業加我鄭氏一份。柳沖沖與老朽相識幾十年,鄭氏與柳氏近十年來,正房、支房結親近百人。」
柳木聽到,沒接話。
鄭元璹也不再多說,離開柳木這個小包廂往自己的包廂去了。
沒等鄭元璹走遠,蘇定方就進來:「郎君,你們的對話旁邊就能聽到,翼國公讓我告訴郎君你,你糊塗。難得鄭氏主動示好,你卻這般拒絕。翼國公只讓你記住一句話,鄭王妃是鄭王妃,鄭氏是鄭氏。」
「什麼意思?」
蘇定方壓低聲音:「意思就是,真有必要,莫說是一個,就是十個太子妃鄭氏也能放棄。」
「這事,我誰也不聽,我自己作主,莫再勸。」柳木強硬的反駁了蘇定方的話。
蘇定方說道:「不是在勸,而是讓郎君知道其中利害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