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看着整個人被吊在空中的鐘情,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會是怎樣心理變態的人才會做出如此惡事?
鍾情整個人橫着被吊起,腰間綁着粗壯的鎖鏈,雙手雙腳也都被繩索吊着,單是這種姿勢便會讓人覺得十分痛苦。她衣衫凌亂,裙子被撕得破破爛爛,一雙渾圓的大腿露在外頭,可上面卻是血跡斑斑,一條可怕的傷口撕裂了那片美麗的皮膚,猶如一隻醜陋的蜈蚣炫耀着自己的領地。
渾身血污的女孩一動不動,任憑鮮血緩緩滲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地面已有一大片血泊,無法想像這樣的過程已經持續了多久。
「我們也不知道……」說到這裏,沈芷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本來回屋睡覺,一切都是好好的,哪知道半夜突然覺得有點冷,醒來一看已經變成這樣了,那時鐘姑娘還沒事……」
「那……怎麼會成這樣?又是誰做的,你看到那人臉了嗎?」
沈芷靜痛苦的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整個過程我幾乎都是醒着的,卻一直沒看到做下這事的人是誰,石頭原先也醒過,發現自己被綁着有些生氣,便開始掙扎,那時一個很詭異的聲音便出聲警告我們。」
「警告?那人說什麼?他是男是女?」我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切,無論任何線索,都不想錯過,早已檢查過整個閣樓,除了三人以外,遠處還有個類似綁人的裝置,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空着,難道那東西是留給王胖子,而王胖子僥倖逃脫了?
「聽不出來,石頭一動,那人便警告我們不要亂動,否則便會傷害我們,石頭當時不信,一直掙扎,那人怪笑一聲,然後鍾情便痛苦的呻吟起來,我們看到她的腿上無緣無故的出現了一處傷口,那傷口在我們注視下,越來越長……」沈芷靜目光之中滿是驚恐,似乎回憶起那情景便是對她的無比折磨。
「怎麼會這樣?連誰幹的都沒看到?」我有些詫異。
沈芷靜艱難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時我倆都懵了,鍾姑娘痛的直叫,劇烈掙扎,那人又說不要亂動,否則繼續傷害她,果然沒多久,她身上又平白無故的多了條傷口,當時石頭便看不下去了,掙扎着想要掙脫繩索,那聲音警告了他幾次,見他不理不睬,便又在鍾姑娘身上行兇,你看到的傷便是這樣來的。」
「那然後呢?」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石頭,關切的問道。
「後來鍾姑娘疼的受不了暈過去,石頭不敢亂動,生怕對方繼續傷害鍾姑娘,但他一直開口罵着那東西,那東西生氣了,便將他打暈了。」
「那人究竟是誰……?為何要這樣對待你們?」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後來跟我說,一切都要等你來,之前如果想要逃脫,鍾情便是下場。我膽子小,也不敢亂動,只能堅持着等你來。我想,那人便快要出現了吧。」
我點點頭,告訴她放心,這裏交給我,走到鍾情面前,她臉色蒼白,面無血色,如此多的失血顯然已經威脅到她的生命。
看着這無辜女孩如此下場,我再也忍不住,伸手便想解開她身上的束縛,哪知道我手還沒碰到,身後便傳來說話聲:「我勸你別亂來,那樣不符合遊戲規則。」
連忙回頭看去,手電筒的光芒隨着我右手的擺動,從左到右,將後方照了個遍,卻沒發現有任何奇怪之處。
「誰?誰在那裏!有本事出來?!偷偷摸摸算什麼東西!」我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把幾位好友綁成這樣已令我火冒三丈,那人還將一個小姑娘傷成這樣,更是讓人無法容忍。
那陰陽怪氣,不辨男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嘿嘿嘿,別想着拿話激我,沒有用的,我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哪像你,單槍匹馬闖出這麼大禍,害的我千里迢迢被召來對付你,你可知道……來回車費可是很貴的呦……」那聲音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忽男忽女,格外詭異。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中一震,瞪大雙眼喃喃說道:「你是組織派來的?」
「嘻嘻嘻,不錯,這點沒什麼好隱瞞的,你們幹的好事,上頭可是很生氣哦~」
竟然是撲克聯盟派來的殺手……早該知道那組織沒那麼簡單,我竟然還真的以為撤銷追殺令便萬事大吉,看來是我太天真了。明面上停止,可誰也沒規定暗地裏不動手腳啊。
「你想怎樣?!」
怪笑聲四起,我甚至無法分辨那傢伙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這閣樓空蕩,除了我們幾個,再沒有看到別人,也不知道那傢伙究竟是躲在哪裏。
「嘻嘻嘻,我想怎樣?我不想怎樣,嘿嘿嘿,我只想玩個遊戲~」它將尾音拖得長長的,聽得我心中更是慌亂。
「什麼遊戲!捉迷藏嗎?!」我喝問道。
「嘿嘿,上頭本交待我好好教訓教訓你們即可,這個教訓教訓便有着千差萬別,把你們幾個一窩蜂殺了也是教訓,收你們一人一條胳膊也是教訓。」那人用輕快的語氣說着這些,卻讓我產生不出任何輕鬆的感覺。
「再加上這些日子我對你們的觀察發現,那天那場事故你的干係最大,這樣吧,我這人也好說話,你看看右邊,那是不是有個架子,不錯,那正是給你留着的,假如你乖乖的配合,自己把自己綁上去,那麼……」它又發出一連串的怪笑,陰冷,令人毛骨悚然。「我只要你一條手一條腿,不要你命,怎麼樣,挺合算吧,如果不同意的話,你們幾個的命我便都收下了……」
我聽得全身戰慄,細細思索,這交易確也不錯,如果我能犧牲自己一手一腳,換得四人性命,倒也挺合算的。可這可是自己的手腳啊,誰又能心平氣和的做這筆「合算」的買賣。
「林夕!別聽他的!」沈芷靜緊張的喊道:「就算你那樣做了!到時候他會不會兌現諾言,誰又能保證!」
沈芷靜的話讓我打消了心中那可怕的念頭,對,她說的沒錯,這個局對方佔盡優勢,誰也不能保證它會不會按照自己所說的那樣做,如果我乖乖將自己捆好,豈不是任人宰割,再說了,它為何要讓我自己把自己綁起來,而不自己出面,難道它在畏懼我?
未等我思索,便聽那人怪叫道:「嘻嘻嘻,這個蠢女人,誰讓你開口了,這是你胡亂開口的教訓!」接着只聽一聲淒婉的慘叫,沈芷靜脖頸處血花一閃,一道狹長的口子憑空出現了!
「住手!」我看的肝膽欲裂,急急的沖了過去,傷口並不深,但這個位置着實嚇人,若是那傢伙再偏上分毫,豈不就要了沈芷靜的命。
「這只是警告,我要是你,肯定乖乖合作,嘿嘿。」那聲音又忽遠忽近的傳來,根本無法分辨究竟是在哪個方位說話。
我連忙撕下衣襟,簡單的為沈芷靜包紮了一下,這個堅強的女孩死死的咬着牙,額頭上滿是汗滴,她一直直直的注視着我,從她的目光中我可以讀出她不希望我那樣做。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還以一個微笑,輕聲說:「放心吧,有我呢。」說完後大踏步來到房間中間,環顧四周,喝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是人還是鬼,但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場事故我是主因,有什麼就沖我來吧,他們是無辜的!」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心中的血氣也隨之上涌。
哪知道那人聽後反倒是一陣怪笑,接着便聽他掐着脖子,陰陽怪氣的自我嘲弄道:「大英雄,嘿嘿嘿,抱歉,我可不是英雄,我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而已,難道要我再重複一遍剛才的遊戲規則嗎?我可沒耐心哦,這樣吧,從現在開始計時,五分鐘後,你若再不把自己綁起來,那我便先殺那個大個子,再過五分鐘,你如果還不照我說的做,嘿嘿,那個小姑娘就得死,當然,還剩下一個你心愛的女人,正好湊齊一刻鐘,怎麼樣,有趣吧~?」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聲,笑的我全身冰冷,死死握着拳頭卻不知該擊向何處。
「你……你出來,我不反抗,讓你自己動手,我只想看看,究竟是怎樣卑劣的一張臉,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忍住怒火,壓低聲音說道。
「哼,我又不是傻子,你們這些人怎樣做事我清楚的很,既然你不急,那我也不急,現在還有四分半時間,哦,對了,你救起的那個胖子,我如果玩的不痛快的話,也會殺掉,你看着辦吧,嘻嘻嘻!」
如此對手,從未有過,現在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聽那人的話,將自己綁起,如果他遵守承諾的話,我頂多就失去一雙手腳,大傢伙的性命都不會有危險,當然這前提是那人信守承諾。
還有一條則是,我不理會對方,直到時機到,我的朋友一個個死在自己面前……
我該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