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門在發出一連串機械音後再次重新關閉,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古怪的金屬通道中。
這是一處模樣古怪的金屬通道,高度約為三米五,寬卻有五米,奇怪的是地面並不是平整的,而是只有最中央大約一米五的地方是平整的,而兩邊則是向上大約三十度的坡度,中間平整的地方卻是不多。
整條通道都是由我說不出名字的金屬製成,通道中的氣溫比先前那地方低了起碼五度,進來時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通道里空蕩蕩的,外壁處有着些許不知用處的開關按鈕,通道頂部則有密密麻麻的線纜管道。
我向前走去,走了大約十米,來到了一道金屬門前,還未等我想明白該推門還是拉門時,這道金屬門便自動的向兩邊一收,露出了中間的通路,看起來頗有科幻片的樣子。
裏頭又是一樣的金屬通道,只是左邊出現了一個密封門。
我走了過去,看見門上寫着,「機密要地,無關人不得入內」。嘖嘖,看這樣子便知道裏頭有很重要的東西,可這樣一寫,分明是鼓勵我這樣的人去裏頭瞧瞧。
但令我沮喪的是,這厚重的大門並不是那麼容易打開的,除了要輸入密碼外,還有個地方似乎是用來檢驗大拇指的指紋的。
假如我弄到了密碼,但也不會為了進入這道門而砍下那還暈倒在柜子裏的可憐蟲的拇指,那種事可不是我會做的事。
無奈之下,我只得繼續向前走,只希望前面能發現我要找的,如果真沒有發現的話,不得已之下我也只能另想辦法破解這道門了。
又過了一道自動門,前方的左右牆壁上分部出現了兩個密封門,門上各寫着「第一實驗室」和「第二實驗室」。我思索了一陣,在那密碼上試着按下9352四個數字,令我激動的是,這串密碼很有用,那密封門咔咔幾下便打開了。
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個與先前一般大小的空間,只是中間的藍色玻璃柱遠比先前那裏多,竟有兩排,每排各八個,一共有十六根玻璃柱,即使沒有靠近,也能看得出那玻璃柱中關着的東西體積更大。
兩個守衛盯着我看了一陣,看的我心中發慌,我強自鎮定,雙手插着口袋,慢慢的走了進去。
似乎我這個身份的人並不負責這裏,一路上我看到不少人都用狐疑不解的眼神看着我,這令我有些擔憂,也不敢繼續久待,粗粗一看,便打算離開。
可當我轉身時,眼睛不由的停在了一處金屬門上,那金屬門的註解上寫着「實驗目標儲存室」。
實驗目標…儲存室?
看到這幾個字,一種先前就在心中出現的不好念頭又再次躍上心頭,或許偶然墜落的沈芷靜也已被當成實驗目標了……
我不再猶豫,徑直走了過去,在附近幾人疑惑的目光中擰開了那金屬門上的閥門。
這間房間更加寒冷,我估計溫度接近冰點,難怪那些人會用這麼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想必是不明白為什麼我穿着這身就想進去。
我也不多想,大踏步的向里走去,這間房間不大,中間擺放着八個罐裝體。
那八個罐裝體傾斜四十五度的擺放着,以四個為一排,兩排相對而放。有兩個穿着特殊防護服,將全身都包裹在防護服中的人正在忙碌着,看到我的貿然闖入,也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狐疑的望着我。
我一言不發走了進去,在那八個罐裝體前停留。
裏頭,果然是人!
只見那散發着白色寒氣的罐裝體中赤裸的躺着幾個人,有男有女,都是閉着眼睛,如同睡着一般,皮膚上泛白,似乎正用低溫保存着。
我緊張的仔細查看着這八個罐裝體,最終我的雙眼停留在最後一個罐裝體上,再也無法移開。
那是……沈芷靜……
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孩,此刻正靜靜躺在這寒冷的如同冰棺般的容器中,她全身赤裸,白皙的皮膚在低溫下甚至能看到肌膚中細密的血管。她就這樣安靜的躺着,腦袋上插着些不知用處的管道。
不會說話,不會眨眼,連有沒有呼吸我都無法察覺,只覺心頭劇痛,一種悲傷的情緒佔據了我的大腦。
我雙手放在那玻璃上,完全不在乎低溫,只是那樣哀傷的望着裏頭那個一動不動的,令我魂縈夢牽的女人。
「你幹什麼?」一個工作人員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走過來想要詢問我,我不搭理他,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
另一個工作人員似乎也覺得不對勁,也走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中間。
「她……怎麼樣了……還活着嗎?」我開口了,聲音低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人聽後,疑惑的反問道:「什麼還活着?實驗體當然還活着,我們要死人幹什麼?」
或許他只是隨意的一答,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已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反手一把抓住對方防護服的肩頭,竟將這個看上去比我還大一號的人拎到了面前。
「她沒死?那怎麼才能放她出來?她沒事吧?!」
那人被我抓住,掙扎了一下,聽到我的問題時立時醒悟過來,喝問道:「你不是這裏的人!你是誰?!」
另外一人也立刻會意,轉身就像另一邊的操作台跑去,我又不傻,看他樣子就知道他想聯絡外人。此時也不知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還是怎麼的,我竟然一把將那一米八幾高的工作人員舉過頭頂,丟了過去。
那衝去工作枱的人幾時想到會有這麼一出,躲閃不及,兩人當即撞在一塊,我立刻趕上前,抓住一人,將他的面罩掀開,一拳擊在對方鼻樑,或許因為這拳蓄勢而發,他立刻鼻血橫流,腦袋往後一仰便暈死過去。
媽的,怎麼暈過去了,還好,還有一個。
我撲上去,將那個正掙扎着起身的工作人員踩在腳下,一陣亂踢,我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誰,又隸屬於哪個組織,我只知道他們對沈芷靜如此對待,竟將她作為一個實驗體,這以足以讓我憤怒了。
那人挨了一頓打,原本還掙扎着想起身,但半分鐘後已是奄奄一息,不再動彈。我將他拉到放置沈芷靜的容器邊上。將他拎了起來,扯掉對方的防護頭罩,露出他一臉烏青的臉龐。
「說!該怎麼操作?」我惡狠狠的喝問道。
那人抽動着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我直接一拳打去,打破了他的眼角,登時流出血來,鮮血流了一臉,顯得格外可怖。
「我問一次,你若不答,我就打一拳,直到打死為止,反正那邊還有一個人,我就不信他也像你這般蠢!」說話間又是一拳打過去,將他鼻樑骨都打歪了,那人痛嚎一聲,也不知是因為怕疼,還是因為我先前所說的那番話嚇着他了,他連連擺手求饒:「別打了,我來弄,我來弄。」
我將他拎到那容器的另一邊,這裏有着一個操作台。
「把她救活,否則哼哼……」我將他丟在操作台上,雙手抱在胸前。
這人估計心裏也在叫苦,平白無故的出現一個煞神,愣是白白挨了頓打,到現在也沒搞清這人的來歷。
不過這些研究人員也聰明,知道不能硬抗,便也乖乖的合作了。只見他穿着防護服的手指笨拙的在操作台上按下幾個鍵,又轉動了一個旋鈕,那放置着沈芷靜的容器便亮起了微光,隱隱傳來機器運轉的聲音。
他側頭看了看我,見我目露凶光,連忙開口解釋:「這是在緩慢加溫,她現在是在低溫休眠中,如果一下子暴露在外頭,肯定得出事不成。」
我見他肯合作,也點了點頭,問道:「這裏是哪裏,你們對她又做了什麼?!」
那人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狐疑的問我:「怎麼,你連這裏是哪裏都不知道?那你怎麼進來的!?」那幅神情,好似見到鬼一樣。
我皺起眉頭,冷哼了一句:「你管我怎麼進來的!我就是為了她而來,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非要你們幾個好看不成!」這話說的兇巴巴的,嚇得那人縮了縮身子。
「沒,沒沒事的,她遇到車禍,如果不是我們出手救助,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說的真切,但我也不敢全信。「你們在她身上做了什麼?!」
那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又似乎害怕說出來,猶豫再三,愣是沒說話。我一怒之下,提起拳來,他連忙護住面門,連連擺手:「沒,沒做什麼,就是救她來着……」
「沒做什麼?!你當我是瞎子嗎!這間房間叫什麼?實驗體儲存室!」我見他有意隱瞞,怒從心起,對着他腹部便是狠狠的一拳。
這一拳痛的他弓起了身子,緩緩的向下倒去,我又一把將他拎起。「別想裝死,給我弄好,要是她出點事,我發誓肯定會讓你也經受一下她的痛苦!」
那人哭喪着臉,忍着痛說:「大爺,您就饒了我吧,這東西解凍是要一段時間的,總不可能太快吧,不然要快的話我把她直接放進微波爐最快,可那樣你還不得殺了我啊。」
得,想不到這人被打成這樣還有開玩笑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