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這姑娘也是個新人,如果是老員工的話肯定記得公司里的大多數人,我靠在前台,觀察着公司裏頭的情況。
裏面很大,辦公器材一應俱全,看樣子單是中間這個空間便有大約四十多個女人在工作,而邊上還有幾個單獨隔出的房間,估計是會議室,接待室還有公司上層單獨的辦公室之類的,離的太遠,看不清門上的標識牌。
「讓您久等了,先生。」前台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她對我甜甜一笑,用十分平和的語氣告訴我:「先生,我們公司並沒有你所要找的沈芷靜,請問,還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我愣了下,眨巴着眼睛,撓了撓腦袋,嘀咕道:「不會吧……她說是博雅的啊,我可沒聽錯……」
「哦?」前台微微側頭,又是甜甜一笑,「先生您所要找的那位沈芷靜小姐可能是海安分部的吧。」
「啊?你說什麼?」
短髮的前台妹子微笑着解釋道:「是這樣的,本公司在東海市有兩個分部,我們這叫做成天分部,還有一個分部則位於環城區的海安大廈里,您所要找的姑娘若不是在我們這,那就肯定在海安分部了,您不妨打電話詢問一下。」
聽到這個消息,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了聲謝,徑直離開,一面掏出手機,打給了沈芷靜。
沈芷靜略微有些意外,在聽到我問她是不是在海安分部時,她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還不解的問我問這個幹嗎。我也沒做解釋,掛了電話後,我只覺全身輕鬆,再也沒有原先那般沮喪。
「別高興的太早,剝皮者還沒個音信,如果不找到它,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危害到你喜歡的那個女人。」阿魯托十分直接的將我從好心情中揪了出來。
我抿着嘴摁了聲,若是找不到那個剝皮者,那麼這幢樓中的所有人都幾乎存在生命危險,我再次回頭望了一眼博雅化妝品公司的方向,遠遠的還能看到裏頭忙碌的女人們,她們也都是風華正茂,有着無比美好的未來,我可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因為我的原因而失去生命。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如登天之難。剝皮者之所以讓人忌憚便是因為它的獨特習性與隱秘能力。
可以說如果沒有親眼看到它襲擊人類,那麼便沒有辦法找出究竟它化身為誰。
我目前只知道它現在是個女人的身份,身高163,這個還算可以目測,至於血型體重則幾乎沒有用。而163這個身高的女人可多的是,我估計單是在博雅這裏的分部里,便不會少於五人。
一下午時間我都在這樓中四處遊蕩,想要尋找蛛絲馬跡,但我知道我這樣做基本是徒勞,頂多便是在碰運氣。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心情也愈發沉重了,樓中工作的人們也用疑問的目光看着遊蕩的我,我知道自己一下午在這裏瞎轉早已引起了他們的懷疑,懷疑我有着別樣的意圖。
焦躁的情緒在我心頭蔓延,我上上下下的搜索着,依舊徒勞無功。
手上的表告訴我時間已近五點,許多公司開始下班,我也只得順着人流移動,走向電梯。
電梯剛剛關上門,我的手機便響了,我趕忙在擁擠的電梯中,勉強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頓時多了份希望,連忙接起電話,也不顧及身邊的其他人,開口便問:「陳姐,有什麼線索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然很平靜,「我剛才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發現這個女死者胸前靠近右乳部分有些奇怪的痕跡,仔細檢查以後,我推斷或許是個紋身。」
「紋身?那是什麼圖案?」聽到這個消息,我激動萬分,電梯裏頭的其他乘客都投來抱怨的目光,這個點的電梯十分擁擠,我從十九層下來,幾乎每一層都會一停,而現在電梯便停在了十五層。
「我將那些細碎的線索整理好,努力還原以後得到的圖案……」她頓了頓,「花了很多功夫,最終出現的圖案還是有些模糊,不過看大致輪廓應該是一朵花。」
花?受害者胸前有朵花?!這個線索讓我激動萬分,怎麼說也多了一點抓到那剝皮者的把握。
電梯門開了,外頭滿是女人,看模樣似乎是博雅的工作人員,見到電梯裏擁擠的模樣也不由得直嘆氣。
正當電梯門緩緩關閉時,我的眼睛停留在門口一個女人的胸前,她側着身子,而我的視線角度則正好可以看到她襯衫紐扣縫隙下那黑色的文胸,而在文胸邊上,則是一個圖案……
電梯門關閉了,而後繼續下降,我怔怔的杵在那裏,回憶着先前那一刻我看到的景象,沒錯,那是朵花!而且,正好是在靠近右乳部分!那人很可能便是受害者,不對,應該說便是變成受害者模樣的剝皮者!
這個信息讓我欣喜若狂,當電梯再次停下時,我硬生生的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出去,不理會身後的抱怨,快速的沖向樓梯間。
我必須馬上趕到十五層,若是再讓那傢伙跑了,說不準便會出些什麼事。
但當我回到十五層時,我失望的發現看到的那個身影已經不在了,似乎就是剛剛,又有一部電梯下去了。
我馬上告訴自己要冷靜,仔細一想,又快步走向博雅化妝品公司。前台的短髮妹子似乎還記得我,看到我又來了,也很驚訝。
「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她看到我急切的目光,連忙開口詢問。
「你們,你們公司里今天哪個人穿的是淡紫色的工作服外套?」
我的問題顯然讓前台愣住了,她想了想答道:「我們公司的工作服外套是淺藍色的,你說是淡紫色的話,那便只有……」
「怎麼了?」另一個女聲打斷了她的回話,我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將頭髮盤起的女人,而她正穿着淡紫色的外套。
「經理,這位先生正問我一些事情,哦,先生,您說的紫色外套是不是類似我們經理穿的這種?」
衣服倒是沒錯,但我記得那人不是這幅模樣。
「我們公司的領導層都是穿淡紫色外套的,先生,你問這個有什麼事嗎?」
我立刻明白過來,在電梯門關閉前看到的那個女人很可能便是這博雅公司的幾個領導之一。
我馬上問道:「那你們今天在公司的領導究竟有幾個?她們現在都在哪裏?!」
這個問題一出口,面前兩人的臉上頓時多了份戒備,那個女經理更是直接開口問:「你問這個做什麼?你有什麼企圖?」顯然,她將我當成別有用心之人了。
「我沒空解釋,趕緊告訴我!」我語氣很是急躁。
「這無可奉告,先生,現在請你離去,否則我要叫保安了。」女經理已經拿出了手機,而邊上那個短髮的前台,此刻也十分緊張。
我一把搶過手機,她驚呼一聲,往後一退,靠在了牆上。我將手機放在前台桌上,嚴肅的說道:「我沒時間解釋,我並不是壞人,那個人有生命危險,我需要立刻找到她!」
或者是我的語氣很有說服力,或者是我嚴肅的表情令她們相信了,這個充滿戒心的女經理微微皺起眉頭,用依舊帶着懷疑的聲音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嗯,千真萬確,快點告訴我,究竟有哪些,對了,那人胸口這裏還紋了一朵花!」
「一朵花?」女經理疑惑的重複着,而後反問道:「你說的是不是一朵曇花?」
「曇花?可能吧,我只知道是一朵花,你知道那人?」
「嗯,別人可能沒見過,但我倒是見過幾次,你說的那人是王主管吧?」
「王主管……她現在在哪裏?」
短髮妹子怯怯的在一旁開口道:「你要找王主管的話,她剛剛已經走了……」
「那你們能不能給我她的住處,我需要去她家找!?」我急切,眼見離那人越來越近,心情更是激動。
但這個要求顯然很是突兀,兩人雖然好像有些相信我,但卻也不會這麼愚蠢,把那人的住處告訴我。
我又花費了一番時間解釋,編造了有人要謀害那人的故事,兩人才勉強信了幾分,前台姑娘正翻找記錄時,一旁的女經理一拍腦袋,驚呼:「對了,我想起來了,今天王主管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她現在肯定不是回家,而是去了分部。」
「分部?」聽到這個詞,我心頭一緊,抓着她肩頭:「你說的是環城區的海安分部?」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以後,我心頭的陰霾愈發加深,連招呼都沒打一聲,趕忙跑向電梯房。
在一片叫罵聲中,我硬生生的擠進了人滿為患的電梯,但進了電梯便又後悔了,現在下班點使用電梯的人太多,經常每層一停。
五分鐘後,我終於到達了一樓,一路小跑,徑直跑向我的車。一看表,時間已到達了五點二十三分。
麻煩了,這個點的路況可是出了名的糟糕,要到達環城區起碼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我不再猶疑,騎上車,一扭油門,沖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