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淵之前的那一番謾罵,給謝寧的內心造成了一股強烈的衝擊,讓她突然之間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六年,她到這個世界六年,也閉關了六年,六年的時間,似乎把她原有的性子都磨的不見了,洪幫老大的手段和氣魄,殺神煞魔的狠厲與可怕,似乎都被擇出了她的身體,甚至六年前剛剛知道唐弈身份的那股怒火與衝勁,也已經轉變成了努力向前沖……
這,還是她嗎?
更可笑的,她一個黑社會組織的頭目,一個與法律背道而馳的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竟然會想着去遵從一個小小修仙門派的規矩,甚至生出了一種只有實力到了才能打壓住他們然後才能脫離這個門派的中規中矩的想法!
這,還是她嗎?
最最可笑的,她竟然會因為怕麻煩怕引起別人過多的關注而惹到自己因為實力不濟而解決不了的難題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這,還是她嗎?
她問自己,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問自己,她為何要怕?!
她問自己,她前世敢,她今生為何不敢?!
她問自己,如果放開了去活,難道她真的不相信自己可以活着見到唐弈嗎?
不,她不要這樣畏首畏腳小家子氣的活着,她不要因為自己實力弱就不敢在修仙界裏闖蕩,她更不要讓任何的一切成為束縛她成長為強者的拌腳石!
她要重新活出她的自信,活出她的姿態,活出屬於她的未來,她要讓這個修仙界的至高點,永遠閃耀着她謝寧的名字!
帶着這樣的心情,謝寧轉身的那一剎那,不但容顏驚為天人,渾身的氣勢更是沖天盪地,整個大堂上,所有看到她的人,無一不被她震到!
他們看着她,腦海空空一片,失去了一切的行動能力,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他們站在那裏,靜如雕塑!
時間,也似乎在那一剎那被驚到煞到而靜止!
就在這大堂中處於一片寂靜之時,二樓的某個雅間的門突然打開,悠然的走出了六個青年男女,這六人均是郞俊女秀,不論哪一個走在大街上都會吸引眾人的眼球,這六個人聚在一起,真可謂是秀色可餐賞心悅目。
這六人一出門,恰好與收了勢而走到他們門口的修淵撞在了一起,為首的那個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與修淵對視一眼,錯身而過。
修淵走進了他們那間雅間的下一間屋,而這六人則向樓梯口走去,為首的那個公子一邊走,一邊與同伴打趣道:「還當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青龍國第一修仙大派青山派的地盤上撒野,如此牛逼的以修仙者的身份欺侮區區青龍國凡人呢,不想卻是青山派本門中人,這還真是出乎本公子的意料,哈哈,看來今日這賭局是本公子輸了,唉,又被你們幾個搶去了幾件寶貝,本公子那個疼啊!」
說到最後,這人的表情那叫一個肉疼啊,但只聽他那語氣,便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輸掉的那些東西。
「如兄說笑了,那幾件東西在我等眼裏算是寶貝,在如兄眼中,可是連雞肋都如啊,您可別再疼了,我們會被嚇壞的!」六人中走在那公子左後側的一個男子滿臉堆笑的打趣道。
「如哥哥一定早就知道這事是青山派之人做的了,否則我們哪裏能贏?如哥哥,是吧?」唯一走在那公子身側,但還是落後了半個肩膀的美女半撒嬌的笑着,聲音甜膩不已,「那青山派不愧為師伯口中的修仙大派,真真是有那大家風範,不說別的,單說那種為難凡人的事,我們這些修士是鐵定做不出來的,你們說是不?」
其它幾人聽到美女不帶一個髒字聽到耳朵里分外舒服的話,相視一笑,嘿嘿笑了起來,走在前面那個如公子亦是唇角上翹,笑的溫潤迷人。
說話間,這幾人已經到了樓梯口,放眼過去,他們便看到了下面大堂里的景象,只來得及驚訝了一下,他們便聽到那背對着他們的紅衣少年聲中帶笑地道:「大家現在看清了我的容貌,想必也能理解我師傅會說出那番話的原因了,既然如此,此事就到此為止怎麼樣?有意見的朋友可以現在說出來。」
下面眾人眼神一晃,一個個頓時腦袋充血滿臉通紅,眼睛飄忽的四下顧盼,就是不敢再看謝寧。
這一刻,他們無一不在自責。
怪不得這公子的師傅會發那麼大火罵那麼難聽,原來這公子的容貌真的……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只覺得這公子的師傅真的是罵的輕了,什麼眼睛只是用來放屁的是被屎尿糊住了啊,他們根本就是瞎了他們的狗眼好不好?那麼美的驚人的公子就坐在他們的身邊,他們愣是沒看到!
想到這些,這些人不是開始打自己耳光,就是捶胸頓足的想打醒自己:能看那公子一眼,讓他們死都願意,該死的他們竟然沒有看到!
只為這一條,他們死一百遍都不虧啊!
正說說笑笑準備下樓的六人皺起了眉頭:那少年看背景也算過的去,可他的臉到底長的有多赫人啊,竟把這些凡人嚇的一個個恨不得死去!他和他師傅也太過份了吧?再聽聽他剛才說那話,就因為他長的丑他師傅就罵人罵對了還罵的有理了?狗屁!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真是丟他們修仙者的臉!
這般想着,本是拿此事當玩笑的他們都一個個不平了起來,湧起了多管閒事的心思。
再者,雖然凡人的命在他們這些步入仙道的「仙人」眼裏根本連螻蟻都不如,但,如今正是修仙界各個門派都謹慎行事力為門派爭光豎榮的關鍵時期,有如此打擊他們共同敵人青山派的大好機會,他們怎麼會錯過,更何況,那種不要臉的東西就該有人替他們爹媽教訓他們!
其餘五人均是唯那如公子馬首是瞻,自然不會和他搶這個爭取民心豎立形象的大好機會,一個個都看着那如公子但笑不語,只等他不論說出什麼樣的話他們都要附和的,那如公子似乎早已習慣了他們這樣,遂根本不用回頭不用開口相問,他自然的就準備譏諷那青山派的少年了。
「……」只是,他剛張開嘴,話還沒說一句,便覺得腰間一松,原本系的好好的里褲突然一滑而下掉到了腳踝處,而他腰部以下之處,俱是清涼一片,尤其是雙腿之間,那真叫一個清涼啊!
那如公子身子一僵,臉上青紅交替趨有黑勢,這個時候,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被人算計了,可,他所站的樓梯下面可正擠滿了人,若是他彎腰去提褲子,那他出塵公子的名聲可就毀了!
雖然憤怒,但一念之間權衡利敝之後,他選擇了站着不動,身上穿有外袍,只要他不動,就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狠狠壓住胸中的怒火,他壓低聲音對身側的人吩咐道:「你們立刻……」去把下面的閒雜人等全部趕出去,一個不留,快!
他是想那麼吩咐的,可,他剛剛開口,他低沉的聲音便被五聲尖叫壓了過去,後面長長的一句話,也因此無疾而終。
他身後的五人同時尖叫,一個個彎身向下,就去提自己那莫名其妙突然就掉下去的褲子。
因為事發突然,他們只是本能的想去提褲子,卻忘了他們現在正站在樓梯上,而且還站的很近……猛得一彎腰,他們便撞在了一起,「啊~」又是一聲尖叫,腳下一個不穩,他們一撞一二撞二一下子就都被牽扯着東倒西歪的摔在了樓梯上,站在最前面的如公子自然沒能倖免,不過被撞之後,心中清醒的他立刻單手撐住圍欄,穩住了身子,沒有因為雙腳被褲子束縛住而丟臉的摔下去。
因為他們搞出的動靜太大,大堂里低頭自責的眾人均是抬頭看了過去。
就在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吹進大堂里了一陣清風,這道清風識路一般,直接穿過樓梯向二樓奔去,經過幾人之時,那風似乎是故意一般的打了個旋,把擋在那幾人身前的衣衫揚的老高老高……
剛剛抬頭的眾人猛然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老天爺,今天是啥好日子啊,他們剛剛才有幸一睹了天下難得的絕色少年,這才一低頭的時間就在同一個地方看到了六個俊男美女,而且這六位的姿勢……媽呀,當眾撩裙,脫褲露肉,這簡直是比妓院裏的姐兒們都開放啊,嘖嘖,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他媽的瘋狂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六位的姿勢可真是誘人啊,瞧瞧那身材那皮膚,呀,要是能把他們六個中的任何一個壓在身下,那可真是爽的賽過活神仙了哇~~
「啊!」暴光人前,眼見那些人的臉上閃出猥瑣之色,樓梯上也被這突發狀況搞的一時不知所措的六人終於回神,再顧不得什麼,尖叫着以最快的速度提上褲子,來不及紮上腰帶便提氣眾大堂開出的窗子裏飛遁了出去,然後一口氣奔到城外,鑽進了一處林木密密的小樹林裏。
一副看好戲的眾人見六人倉皇離開,一個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當他們定睛再看謝寧之時,那樓梯上哪裏還有他的蹤影,這些人頓時收了笑,一個個失落的無以復加,更是早已忘記了先前對修淵的那份怒氣。沒有什麼心情再吃東西,他們也沒為難那掌柜,各自賠了些許銀兩便失神哀怨的離開了百鳳樓。
二樓走廊上,趁着眾人心神轉移而抓住時機的謝寧向修淵進入的雅間走着,側眸給了肩上的鳳烏一個邪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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