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在一塊說一會兒話,李夫人心裏惦記着事,單獨把阿玖叫到房間裏面,屋子裏的奴才們都打發出去。》し
阿玖看李夫人這神秘兮兮的樣子,心裏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壓低聲音問,「娘,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李夫人拉着阿玖的手坐在床上,「你跟娘親說說,你和皇上圓房了嗎?」雖然她心底十分尷尬,但這是涉及到女兒終身幸福的大事,不能不問。
阿玖奇怪,「娘,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不都說這裏的女人們很含蓄內斂嗎?
李夫人尷尬道,「你只管回答娘親,你和皇上到底圓沒圓房?」
阿玖搖頭,「還沒有。」眼神坦蕩蕩的,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李夫人以為阿玖不懂這個,忍不住着急,「你不是都及笄了嗎?怎麼還不和皇上圓房?當初我不是都教過你的麼?你不懂這個,抱琴抱棋那倆丫頭也不知道提點着你點,我早就吩咐過她們的。娘親跟你說,這做姑娘和做人妻不一樣,尤其是你的丈夫還是當今天子,你可不能一味的害羞,得主動一點才行。現在蘭陵侯沒了,正是咱們李家上位的時候,在後宮裏面你得抓緊時間和皇上圓房先生下嫡子再說,不然等着別的女人生下孩子,你那會再想着圓房可就遲了……」
阿玖小臉微囧,她這個身體及笄了也才十五歲好不?算起來還是小女孩呢,這麼心急火燎的催着她跟男人上床,真的好麼?
猛然想起及笄那天昭帝賴在朝陽宮不想走的事情,阿玖後知後覺的想到,皇上催着她去沐浴,不會是等着和圓房吧?怪不得聽到她月事來了,他那表情跟被雷劈了似得呢。
莫名的,阿玖突然很想笑。
「娘親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進去沒有?」李夫人無奈的瞅着阿玖問。
「啊?哦,聽,聽進去了。」阿玖回神。
李夫人又氣又無奈道,「你是我女兒,你是在聽我說話還是在走神娘親能看不出來?娘親知道這些話你不喜歡聽,但娘親也是為你好。皇上可能有一點喜歡你,但男人的喜歡是最靠不住的,在權勢面前那點喜歡可以輕易的抹去。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趕緊懷上孩子,只要你生下嫡子,外面有你父親兄長們幫襯着,以後不管皇上有多少女人,生下多少孩子,誰也越不過你去。」
阿玖嗯嗯啊啊的點頭敷衍,生怕李夫人再說出些什麼,忙着轉移話題,「說起來娘親你還真有先見之明,昨天的時候衛國公、安平侯和順親王還進宮了呢,為的就是說服皇上納那些世家小姐進宮,還說什麼讓那些人為皇上繁衍子嗣。」
李夫人緊張的盯着阿玖,「那皇上是怎麼說的?」
「皇上沒同意,發了好大的脾氣,還把那個衛國公罵的狗血噴頭的,最後都攆了出去。」沒敢說是自己罵的衛國公,阿玖直接將這件事情扣到昭帝頭上,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李夫人念聲佛,恨聲道,「該!這種卑鄙無恥只知道鑽營的小人就該狠狠的罵他,以為誰不知道他那點心思!衛國公的孫女今年十六歲,還沒有許配人家,怕是早就盯上了皇上後宮的位置,原先後宮裏面有太后把持着,他們不敢往裏面送人,現在太后倒了,他們倒是看準機會了!」
「還有那個安平侯府,都沒落成了三流勛貴,京城裏略微有點實權的官員都比他們府邸體面,要不是他們府上出了梁燁這個御前紅人,就憑他們那破落戶的作風,連給咱們首輔府提鞋都不配,現在以為傍上從龍之功了,就想把他們家那個女兒送進宮,也不看看他們梁家小姐那破落戶的酸氣,也不怕進宮把皇上給熏到!還有那個順親王,本來就是一個紈絝,每天遛鳥逗狗的多好,他們府上的姑娘又不能進宮,竟然也跟進來瞎摻和,我看她就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才沒事找事,簡直不知所謂。」
阿玖聽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為自己這個便宜娘親是屬於那種嫻淑溫婉,典型的世家宗婦類型的,沒想到私底下這張嘴這麼厲害!聽聽這話說的,她自以為自己夠毒舌,跟便宜娘親一比怕是還差了一大截。
李夫人也是氣狠了,那些人竟然敢彈劾他們李家外戚專權,在皇上跟前挑撥離間,又想送新人入宮壓制她的寶貝女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件事情娘親知道了,你別和別人說,等娘親和你父親說了,讓你父親收拾他們,看以後誰還敢踩着咱們李家往上爬。」
阿玖點頭,「除了娘親,我沒有和任何人說。」
有了個插曲,李夫人也沒了教導阿玖和昭帝圓房的心思,滿腦子想的都是以後見了衛國公夫人怎麼還回去。
阿玖悄悄鬆口氣,把幾個嫂子姐妹叫進來說一會兒話,用了午膳後又被李元叫進書房裏面。
飯前李夫人已經把養心殿的事情和李元說了,李元把阿玖叫過去就是再問一問具體的情況。
問完後坐在桌案後面沉思。
他不說話,阿玖樂的清淨,自己抱着一盤子櫻桃吃的歡快。
李元回過神,看着阿玖這樣子有些頭疼,「九兒方才用膳時沒吃飽?」
阿玖吐出櫻桃核,「吃飽了啊。」
「那你這是?」
「唔,吃飯吃飽了,但是吃水果還沒吃飽。」阿玖理所當然的解釋。
李元:「……」水果和飯不都是進到胃裏面麼?難道還分兩個地方儲存?
「九兒呀,皇上有沒有跟你說過咱們李府如何?」
阿玖搖頭,「沒說過。」
「那衛國公說咱們李府外戚專權,皇上也沒說什麼?」
「皇上很生氣,罵了衛國公一通。」阿玖睜眼說瞎話,其實是她很生氣,她罵了衛國公一通,至於皇上……皇上根本沒來得及說話。
李元擰眉,「這麼說,皇上對咱們李家還很信任?」
阿玖點頭,「當然了,我可是皇后!」
李元無奈,「信不信任可不是看表面……你這皇后之位,還是父親給你拼命掙過來的。今天父親勢力大,能把這後位落到你身上,異日有人的勢力比父親還大之後,就能把這後位奪過去放到別人身上。以後位來評判皇上是否信任,九兒你太天真了。」
阿玖眨巴一下眼,「那父親你的意思是?」
李元沉吟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思深不可測,我們必須早作安排才行。」
阿玖眨巴一下眼睛,沒有說話。
李元以為她不懂,繼續道,「九兒可知,父親和蘭陵侯勢力相當,但蘭陵侯尚在時,為何沒有人敢彈劾蘭陵侯外戚專權,現在蘭陵侯倒了,卻有人敢彈劾咱們李家了?」
阿玖疑惑,「為什麼?」這點她還真不知道。按說蘭陵侯倒了李家在朝堂上一家獨大,人們不都該爭相巴結麼?
「那是因為,蘭陵侯是皇上名義上的舅舅,太后是皇上的嫡母。皇上在太后身邊長大,素來孝順,人們顧忌皇上,才不敢彈劾蘭陵侯。」李元眼神灼灼的盯着阿玖,一字一句的解釋。
可惜阿玖只是淡淡的「哦」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就不再多問,繼續低頭吃櫻桃。
蘭陵侯鬱悶,「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阿玖翻個白眼,「明白啊,你不就是想讓我趕緊也剩下一個兒子,扶持我的兒子做皇帝,然後咱們李家就一家獨大沒人敢動了麼?」她又不傻,都說的這麼清楚了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李元臉上露出笑意,「為父就知道九兒最是聰慧。飛鳥盡,良弓藏。現在皇上整頓朝堂還顧不上咱們府上,你一定要趁這段時間努力懷上孩子才行。否則等皇上緩過手來,咱們就沒機會了。」
「父親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懷上孩子生下來也得一年多的時間了,等着孩子長大更是歲月漫漫,皇上要真想對付咱們,有大把的時間,哪兒還能等着孩子長大當皇上。」
「誰說要等到孩子長大才能登基?皇上不也十歲登基的麼?自古以來幼子登基的不在少數……」
阿玖再次翻個大大的白眼,合着這是等她生下孩子就把皇上弄死的節湊啊,別說皇上那變態的身手不容易被弄死,就憑皇上是她金主這點,她也得護着啊。
「我說爹啊,咱們有吃有喝小日子過的美滋滋的,就不要鬧騰了。白日夢做做就行,做多了會傷到腦子的。」
李元先是一愣,反應過來阿玖是在譏諷他,頓時氣得手抖,「不孝女,你是想氣死我麼?!」
阿玖木着臉,「你死了就便宜了你的死對頭,你捨得麼?」蘭陵侯雖然滅門了,但朝中跟李府不對付的大有人在。
李元,「……」作孽哦,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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