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侯府
收到宮裏傳出來的消息,蘭陵侯面露喜色,「皇上果真傷重難治!」簡直是天助他,只要皇上一死,他就可以趁機扶持平郡王,還不用擔上任何負面輿論。
孫先生在一旁也鬆口氣,笑道,「恭喜侯爺大事可成!」只要平郡王上位,蘭陵侯府必定水漲船高,到時候他這個侯府的第一謀士也會身價倍漲。
「哈哈,同喜同喜!」蘭陵侯暢快的笑出聲,仿佛已經看到他們姜家在朝堂上一家獨大的樣子了。
「不過,越到此時侯爺越不能鬆懈。侯爺別忘了,首輔李元還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着呢,皇后在皇上身邊侍疾,定然也會將消息傳回首輔府,而教導兩位郡王的夫子又是李元的人……」
蘭陵侯府能早做準備,焉知李元不會早做準備。
天地君親師,師恩僅排在君恩和親恩之後,甚至有學子親近自己的師父勝過父母。
蘭陵侯府有太后幫襯,李元那邊同樣佔着師父的名分,兩相比較,優勢並不比蘭陵候少。
話不在多,點到即止。
蘭陵候猛的醒悟過來,怒道,「這老匹夫,定然是早就想到這些,當初才讓皇后慫恿皇上給兩位郡王換了師父!」
當初十八皇子和二十六皇子被接到慈寧宮的時候,太后親自給他們安排了兩個蘭陵候派系的人擔任夫子。只是後來那兩個夫子聽從太后的命令故意磋磨兩位皇子,被皇后發現,慫恿着皇上將人給換了,新換上來的人就是李元那邊的,後來就一直這麼定了下來,再也沒有變過。
當時他不在意,現在想想,簡直後悔的想要撞牆。早料到這些,當初就該把兩位皇子和李元的人隔開!
「此時後悔也於事無補,侯爺不如想想咱們下一步該如何應對。」孫先生在旁邊低聲勸。
蘭陵候在原地轉兩圈,「依先生所見?」
孫先生捋捋鬍子,臉上一片胸有成竹之色,「侯爺不如請太后出面下一道懿旨,召兩位郡王入宮小住——就還住在慈寧宮。這樣一來,就能隔絕兩位郡王和外人的接觸。」
蘭陵候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先生妙計,只是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召兩位郡王入宮?」
「太后身體不適,皇上傷重,平郡王順郡王身為人子弱弟,自該入宮侍疾。」
「平郡王還好說,可順郡王傷了腿,此時尚未痊癒……」蘭陵侯有些猶豫。讓斷腿之人入宮侍疾,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麼說太后?也太不地道了。
孫先生倒沒那麼多顧慮,「古有恣蚊飽血、王祥臥冰求鯉、董永賣身葬父,此皆孝子典範。今順郡王負傷侍疾,傳出去也不過是多了一段孝子的佳話。太后仁慈,難道還要阻止自己的兒子擔上孝名麼?」
這意思就是不是太后讓順郡王入宮侍疾,而是順郡王自己非要入宮侍疾。只要順郡王入了宮,外面怎麼說還不是隨他們掌控?
「為了讓兩位郡王在宮裏住的安心,兩位太妃還是一併也接入宮中比較好。」孫先生又補充道。
兩個郡王都是孝子,只要將兩個太妃控制在手裏,兩個郡王就會乖乖聽話。
蘭陵侯也是果斷之人,想明白了事情的利弊,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同意了孫先生的話,「好,本侯這就給太后去信,讓太后接平郡王順郡王進宮!」
「李元那邊也不可不防,現在非常時期,宮裏的掌控尤為重要。」孫先生繼續叮囑。
「這點先生盡可放心,禁衛軍統領沐統定下了本侯二弟家的三女,只等大事一定就成婚。」姻親向來是聯合兩家利益最有效的紐帶之一,故此,蘭陵侯對沐統極為放心——沐統怎麼說也是他准侄女婿,不幫着他難道還要幫着李元那個外人?
見蘭陵侯說的篤定,孫先生心裏又放心不少。
「什麼,太后下旨招平郡王順郡王還有兩位太妃進宮?」
首輔府裏面李元大驚失色,猛地站起來看着專程來商討此事的刑部尚書孫正。
因為姜戰的事情,孫正現在已經被蘭陵侯恨之入骨,兩人絕對沒有和解的可能。萬一蘭陵侯得勢,首當其衝倒霉的就是他,所以他比李元還擔心蘭陵侯勢大,時刻派人盯着蘭陵侯府的動靜。
在太后懿旨發出來的時候他就得了消息,忙着跑過來找李元商議。
孫正苦着臉,「正是。首輔還是趕緊想想辦法才行,千萬不能讓兩位郡王和太妃進宮。蘭陵侯狼子野心,太后又一心為姜家打算,誰知道他們要用兩位郡王做些什麼。」
李元心口發冷。
兩位郡王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他已經確定皇上傷重,極有可能抗不過去這遭,一旦山陵崩,兩位郡王中必然有一個登基繼位。
現在兩個郡王都捏在蘭陵侯手裏,無論是哪個繼位對首輔府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要是兩位郡王沒有進宮,他還能讓學生去遊說兩位郡王,挑一個輔佐,和蘭陵侯尚有一絲抗衡之力。
但是現在……
顧不上和孫正說話,李元連衣服都沒換就往外走,「本官進宮請皇后幫忙,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兩位郡王入宮!」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皇后了!
孫正鬆口氣,這正是他這次過來的目的。
等李元急匆匆到達宮門時卻沒能像往常一樣直接進去。
看着眼前高大的侍衛,李元一臉怒火,「放肆,本官乃是先帝欽封的輔政大臣,可以隨意進出宮廷,你敢攔本官?!」從先帝薨逝後,他進出宮廷跟進出自家後花園一樣,這還是第一次碰到被攔在外的情況。
守門的侍衛冷着臉,一絲表情沒有,「太后有旨,現今皇上傷重,為防止宵小之徒趁機作亂,在皇上病癒之前關閉宮廷,禁止任何人隨意出入。」
李元心裏「咯噔」一下,心裏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壓着怒氣道,「好,那你進去通報一聲,本侯要見皇后。」
那侍衛點頭,轉身吩咐一句,一個小黃門往內宮跑去。
李元怒哼一聲,轉身回了馬車。
車簾落下,李元臉上的怒火立刻散的乾乾淨淨,眉毛緊鎖,憂心忡忡。
太后竟然下旨封鎖了宮廷,那是不是說內宮裏面已經完全被蘭陵侯掌控了?九兒怎麼樣?會不會是被太后關起來了?還有皇上……蘭陵侯早就有了不臣之心,皇上也不知道能不能逃過此劫!
仿佛過去了一年之久,去報信的小黃門終於跑出來。
李元掀開車簾看着他。
小黃門擦一把汗,說話還有些喘,聲音卻很清晰,「皇后娘娘說她要在元泰宮為皇上侍疾,沒有時間見大人,讓大人等皇上病癒之後再過來。」
李元「啪」的放下車簾,「回府!」
皇后即便沒時間見他,也不會讓這麼一個小黃門來隨意打發。
從小黃門的話中他就知道,這狗奴才根本沒把話傳到皇后那邊,不過是故意這麼虛晃一下糊弄他呢。
看來內宮是真的落到蘭陵侯手中了!
李元心口發涼。
元泰宮
阿玖壓根就不知道李元過來找她的事情,此時她正和昭帝坐在榻上下棋。
五子棋阿玖下膩了,開始和昭帝下圍棋。
原本以阿玖的棋藝和昭帝比,完全就是自虐,但實際上受虐的一方卻是昭帝。
「……不算,這顆子本來是我要放這裏的,你快點挪開,不許在這裏放……」阿玖手裏抓着一顆黑子,雙眼緊盯着棋盤,小手推着昭帝的大手不許他落子。
昭帝,「……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以後他再也不要和小九兒下棋了!
阿玖搖頭,「等贏了這盤再吃。你快點下,再有三步我肯定能贏你!」
昭帝認命的把棋子放到一個沒用的位置,露出弱點方便對方圍殺——下棋下成他這地步也是沒誰了。
三子之後,
「哈哈,看吧,我說三子贏你就准贏。」阿玖得意大笑,「閒着沒事,咱們倆再來一盤!」
昭帝頭皮都要炸起來,忙着轉移阿玖的注意力,「你剛才不是說要吃東西麼?趕緊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太后召平郡王順郡王進宮了,你沒事也去看看他們……」
提起這個,阿玖注意力一下被轉移,「太后不安好心,我要不要過去把平郡王順郡王弄出來,就安排在元泰宮的偏殿。」
昭帝搖頭,「不用,只要我沒有事,平郡王順郡王就沒什麼用處。太后和蘭陵侯還要指着他們,不會對他們倆不利,頂多是限制活動而已。你去慈寧宮見平郡王順郡王等於給太后增加壓力,讓她加快動作。」
阿玖點頭,「我明白了,一會兒我去見了十八和二十六,再去看看兩個太妃。」
貞太妃靜太妃都安排在了離慈寧宮最近的壽安宮裏面,只不過也被看管了起來,沒事不許出來。
兩人正說着,德寶從外面走進來,低聲道,「沐統領傳來消息,太后下令皇宮戒嚴了,不允許朝臣入宮。」
昭帝和阿玖對視一眼,阿玖也有些懵,她在內宮之中根本不知道戒嚴的事情。
「戒嚴?什麼時候的事情?」昭帝問。
「太后傳平郡王順郡王入宮侍疾的懿旨發出去的時候宮裏就開始戒嚴了,李首輔過來也被禁衛軍攔在了門外。沐統領一直應付蘭陵侯那邊,現在才得了空把消息傳過來。」
皇宮戒嚴是大事,但是沐統知道裏面的實際情況,所以並沒有多麼擔心,傳遞消息也就沒有那麼着急。
相比之下,穩住蘭陵侯那邊更加重要。
沐統雖然和姜戰的三女兒訂了親,但蘭陵侯是一個謹慎的人,順勢又安插了幾個自己的心腹進禁衛軍裏面,再加上禁衛軍原本就是姜征統領的,裏面也有些蘭陵侯的舊部。沐統為了不打草驚蛇,就沒有動這些人。
但是有這些人在他動作起來也不能隨意,防止暴露。
昭帝知道沐統那邊的情形,頗能理解,消息傳遞晚了也沒怪罪。
「太后竟然讓人把皇宮圍起來了,她想幹什麼?!」阿玖擰着眉毛怒道。她這是料定了皇上一定會死麼?這該死的老女人!
昭帝眼睛卻是一亮,「圍起來好。」圍起來就說明蘭陵侯要做最後一擊了!
「傳消息給沐統,讓他繼續穩住。再讓宋斌散步消息出去,就說朕的傷勢開始好轉了,同時把蘭陵侯想要擁立平郡王的消息也散出去。」昭帝有條不紊的做着安排。此時是關鍵時刻,蘭陵侯必然不敢的打草驚蛇去動錦衣衛,所以錦衣衛此時可用。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德寶答應一聲退下。
阿玖瞅着昭帝,「你要『醒』過來?」
皇上此時對外宣稱還是重傷昏迷呢,要是此時醒了太后和蘭陵侯一定會手腳大亂,而他們已經將兩個郡王都掌控在手裏,又圍了皇宮,等錦衣衛再把蘭陵侯欲扶持平郡王的消息散佈出去,蘭陵侯的不臣之心就路人皆知了。
這時候已經不是蘭陵侯想退就能退的,要是不想死,蘭陵侯只有逼宮一條路可走……到時候隨便皇上怎麼處置他,都是他罪有應得。
而要想散佈皇上傷勢好轉的消息,必然要讓皇上看起來真的好轉了,最明顯也是最讓蘭陵侯一黨擔憂的就是皇上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瞬間阿玖將事情想了個通透,才有此一問。
昭帝笑着捏捏阿玖的小臉,「聰明,一會兒太后會過來,還得請小九兒陪着我再演一場。」
「放心吧,保證配合好你。」阿玖笑眯眯保證,看着皇上躺在床上後這才一臉驚喜的衝着外面大喊,「太醫,齊太醫!皇上醒了!皇上醒過來了!快點過來給皇上看看……」
一刻鐘後,皇上從昏迷中甦醒,傷勢好轉的消息傳遍整個宮廷。
「啪」一聲,太后手中的佛珠掉到地上,太后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嘴巴微張,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進來報信的宮女,「你說什麼?皇上醒了?!」繼而臉龐開始扭曲,眼中漸漸透出狠戾厭惡的光芒,「怎麼可能,皇上重傷昏迷這麼久,怎麼可能醒過來?!」現在萬事俱備,就等皇上咽氣了,皇上這個時候怎麼能醒過來!
宮女跪在地上,頭埋的很低,沒有看到太后的表情,恭聲道,「奴婢聽說是齊太醫用了一方峻劑才救醒了皇上。」
峻劑藥性猛烈,多是死裏求生的藥方,若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沒人會用。
而皇上的傷勢沉重,若不用猛劑根本挺不過來。
皇上萬一有個什麼好歹,齊太醫作為皇上的主治必然會為皇上陪葬。
橫豎都是一死,齊太醫被逼急了冒險用一方峻劑也合情合理。
想通了這些,太后心裏越發懊惱,早知道這個齊太醫這麼礙事,當初就該找個藉口把他除掉才對!皇上也是夠命大,用峻劑的人十用八死,能活下來的極少,他竟然僥倖活了!
「備轎輦,哀家要去看看皇上,叫陳太醫跟哀家一起。」她倒要看看皇上現在身體到底如何。
一路上太后陰沉着臉,臉上半分喜氣都沒有,等快到元泰宮時臉上才勉強掛上了一絲笑容,但看到元泰宮門口皇后那張喜笑顏開的臉時,太后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繃住,不是惦記着看皇上的虛實,她就直接讓人抬她回慈寧宮了。
「臣妾參見太后。」
沒等她調整好表情,阿玖已經看見她,並破天荒的走過來沖她行個禮,還口稱「臣妾。」
這可真是稀奇!
自從倆人撕破臉之後,皇后到了她跟前總是一口一個「本宮」,氣的她肝疼卻沒有任何辦法。
後宮裏面二品以上的妃嬪都可以自稱本宮以顯示自己的尊位。
皇后在她面前自稱本宮在禮法上面並沒有錯處,她即便知道皇后這是對她不恭敬,也不能為此責罰對方,否則難免會落下一個「刻薄、量小」的名聲。
不等太后說話,阿玖就自顧自的站起來,笑眯眯對太后道,「皇上剛才還和臣妾念叨呢,說他昏迷這麼久讓太后你憂心了。」
太后眼皮跳一下,怎麼看皇后的表情,怎麼感覺對方是在得意洋洋的沖她炫耀。
好端端的,皇后沖她炫耀什麼?
不等她想明白,就聽阿玖繼續道,「十八和二十六沒來?皇上聽說兩位郡王專程進宮為他侍疾感動的不行,正想說要見見,兄弟三人促膝長談呢。」
皇上竟然知道平郡王順郡王進宮了,還想把他們叫到元泰宮?
這是不是說明皇上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打算?
對上皇后得意的目光,猛地明白過來。
定然是皇后告訴的皇上,而且皇后還從皇上那裏得到了某些保證,所以才會如此得意!
在她面前自稱「臣妾」其實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炫耀!
太后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不行,不能慌,這個時候她必須要穩住!
太后暗自調息一下呼吸,臉上迅速掛上和藹的笑意,「十八聽說皇上醒了原本是要來的,只是起的太急了不小心碰到了傷腿又給碰斷了——剛長好的骨頭本來就脆,這麼一碰這些日子的傷是白養了。二十六和十八自小一塊長大,兄弟情深,不放心十八自己,就留在慈寧宮裏照看。」三言兩語把十八皇子和二十六皇子牢牢地留在了慈寧宮裏面。
十八皇子重新斷了腿,總不能帶傷把他抬到元泰宮吧?而二十六皇子照看十八皇子,自然也不能過來了。
阿玖仿佛被嚇一跳,「哎呀,小十八怎麼這麼倒霉,跟着他的那幫奴才們是怎麼伺候的!在郡王府里還好好的,到了慈寧宮裏竟然把十八的腿又給弄斷了,傳出去了旁人不說是伺候的奴才們不精心,還以為是太后你對小十八不上心呢!」
太后一噎,皇后這賤人竟然敢拿話諷刺她!
生怕阿玖一會兒再說出什麼堵心的話來,太后忙着道,「不是說皇上醒了麼?快帶哀家去看看。天可憐見的,當初知道皇上受重傷的消息時哀家差點嚇死過去,這顆心就跟油煎似得,總算老天有眼,讓皇上又醒了過來。」
一邊說,一邊念佛,大力嬤嬤推着她進入元泰宮裏面。
皇上此時正靠坐在床上喝藥。
他的臉色依然不好,但是和之前的青灰之色相比,這種微微發黃的臉色已經好看許多。
竟然能坐起來了!
太后眼底慢慢聚起陰霾,臉上卻笑得越發慈祥和藹。
聽到動靜,昭帝示意德寶把藥碗端下去,扭頭沖太后虛虛的叫了一聲,「兒子不孝,勞母后憂心了。」
聲音雖然發虛,但一句話一氣呵成,眼底也有了神采,怎麼看都不是將死之人。
「你俗語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我母子,雖不是親生,但在哀家心裏你和哀家親生的是一樣的。哀家就你這麼一個嫡子,不憂心你又憂心哪個?總算你能熬過這一劫也是祖宗保佑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任性,上場打仗這樣危險的事情還是讓別人去做……」太后很是慈愛的感慨叮囑一番,末了又道,「齊太醫的醫術雖然不差,但多個人看看也多一分保障,就讓陳太醫再給你看看吧。」
昭帝微笑着聽着太后說話,心裏卻冷笑不止,把他當做親生的?呵,他可沒忘記上一世他是怎麼死的!還有他生母的死!這一點點,一筆筆,他一定會跟太后,跟姜家好好算個清楚!
陳太醫的診治昭帝也沒有拒絕,他服了齊太醫開的藥,不怕陳太醫診出什麼。
等陳太醫診治完了,太后就找個理由帶人匆匆離開。
把屋子裏的人都打發出去,阿玖跟昭帝說話,「我看太后走的時候臉色可是很不好呢,你說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昭帝抓住阿玖的一隻手揉捏,「自然是狗急跳牆。不必管他,我已經讓人去盯着慈寧宮和蘭陵侯府了,那邊有什麼動靜宋斌會傳消息回來。」
太后回到慈寧宮把人們打發下去,看着陳太醫急切道,「怎麼樣?皇上的身體如何了?」
「皇上的外傷已經無礙,只是昏迷這些日子有些體虛,慢慢養養恢復元氣了就好了。」陳太醫躬身道。
「怎麼可能!昨天皇上不是還傷重瀕危嗎?!」太后嘴唇顫抖,克制不住的驚怒。她原以為皇上就是醒過來也得是病懨懨的樣子,哪成想這剛一醒過來傷勢就好了大半,再補補就能痊癒。
陳太醫擰眉,「這個微臣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許是齊太醫用了什麼奇方也不一定。」
他之前從來沒給皇上診治過,不知道皇上之前的身體狀況如何,故此也不好做出判斷。
太后深吸幾口氣才將心底的驚恐壓下去。
揮手把陳太醫打發下去,叫福公公進來,「把皇上那邊的消息傳給蘭陵侯,問問他該怎麼辦,還有,想個辦法把順郡王的傷腿再給弄斷了。」既然她說了順郡王的腿斷了,那就必須得要斷了才行。
蘭陵侯府
蘭陵侯收到太后傳過來的消息心底也是一片驚怒,「怎麼可能?皇上怎麼會突然醒過來還馬上要痊癒,難道他以前的重傷都是假的,是在耍本侯!」
他也是領過兵打過仗的,自然知道重傷之後的情形,雖說醒過來之後就等於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要想傷勢好轉還得慢慢養着,哪有剛醒傷勢就好的?又不是吃了仙丹!
孫先生聽的一驚,「說不準,皇上之前的重傷就是假的,為的就是迷惑我們!噫,我們竟然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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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肥的一章先貼上來,十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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